第186章 GOODBYE.MY.LOVE
在夢汐的堅持下，慕楚昊總算回去了呂惜柔身邊。每每想到自己的失手導致姐姐流產，夢汐都會自責的睡不著覺。他說他將夢汐弄傷了，心裏難受。夢汐又說自己將姐姐弄傷了，心裏也難受。所以夢汐告訴他，如果你真是因為失手錯傷而想為我做些什麽，那就替我為姐姐做些什麽吧。所以他去了姐姐身邊，整整一周都沒來。
有黃姨照顧，夢汐的傷在最初幾天疼痛難忍之後，漸漸好了起來。
去醫院拆線這天，夢汐沒讓黃姨陪，臨出門前還笑盈盈對黃姨說想吃她做的彩椒核桃仁，叫黃姨做好了等她回家。
黃姨連連點頭，拍著胸脯直說等她中午回來保準能吃到。
夢汐拎著包，心情還算舒暢的出了門。夢汐躺在病房裏，除了醫生在給她打局部麻藥針時覺得有些痛之外，後麵的拆線也算順利，她沒什麽太大感覺。又拿了些藥，就在夢汐準備往回走的時候，醫院大廳的等候區，夢汐看見一張熟悉的麵龐。
“劉姐……”
夢汐驚愣，而後又淺笑著走過去。
“夢汐”，也沒想到會在醫院遇到，劉姐笑吟吟站起來，握住夢汐的手。
“怎麽？生病了？”她的目光落在夢汐手裏的藥上，皺起眉頭問。
夢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點小傷，來拿了些塗抹的藥。你呢？你怎麽又會在這裏？”
“哎，孩子今早一起就又吐又拉的，這不，我和老公帶他到醫院瞧瞧。不過沒什麽事了，檢查出來就是吃壞肚子，我老公正在裏麵陪他，我出來拿藥，順便在這外麵透透氣。”
“哦”，夢汐點頭。
兩人很久沒見了，於是坐下來聊天。劉姐開口就問夢汐為什麽手機打不通，夢汐眸光閃了閃，笑容勉強，“換新號了，對不起，我還沒來得及通知你們。”
“可是我很早以前就打你電話了，沒道理你這麽久都不和我們聯絡吧！”
夢汐尷尬，她嗬嗬兩聲笑，順了順耳邊落下來的頭發，“我們現在不是又一起了嗎，這叫緣分。而且新號我也不打算再多用久，還有三個月，之後我還用之前那個號，所以想著反正也能聯係上的，也就沒再告訴你們了。對不起劉姐，我換號碼沒告訴你是我不對，你別生氣我了嗬……”
夢汐又像從前兩人相處時，微微帶著小女兒的嬌態，挽著她的手臂撒嬌，劉姐沒轍，“你呀！”
她順勢刮了一下夢汐的鼻尖，又笑又氣的瞪她。
許久未見，兩人有聊不完的話題，但總歸都是圍著之前熟悉的同事聊開。聊到後麵，話題漸漸有些空洞和蒼白，劉姐怕夢汐難過，所以始終不肯提羅凱瑋的事。可當無話可說氣氛沉下來的時候，那些故意回避的，往往更加清晰的哽在心口。
“有……Romeo的消息嗎？”避著，躲著，可最終夢汐還是問了出來。
劉姐很明顯麵有難色，她淺歎口氣，眸子從夢汐臉上移開，低頭看著手裏的藥，“剛開始他還經常打電話給我還有傑西，可每次提到他自己的事都挺少，到是對你問得比較多。我讓他給你打電話，他說打過一次，不過惹得你很不開心，他就不敢再打了，隻能從我們這裏打聽你的消息。我告訴她你換了手機號，也沒有再和我們聯係，到後來，Romeo就沒來電話了。”
夢汐靜靜聽著，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她突然就濕了眼眶。
劉姐也覺得心酸，她拍了拍夢汐的肩頭，靠她耳邊輕聲的說，“別難過了，現在的你不能見他，這是為了他好。就這樣吧，讓他慢慢忘記你，你也不希望他以後的路那麽難對不對？”
點頭，夢汐啜泣著點頭。
夢汐的情緒非常不好，劉姐坐一旁，柔聲的勸慰。待夢汐平複之後，她這才抹去眼淚，朝劉姐感激的笑，“抱歉耽誤了你這麽長的時間，你老公估計等久了，快去看看吧，我也得回去了，過些日子我再約你和傑西一起聚聚。”
“好，你自己也要保重。”
兩人站起來，由於剛剛拆線的關係，夢汐的動作遲緩，也格外的僵硬。劉姐瞧出來了，她伸手扶著夢汐起身，疑惑的問，“你身上是不是有傷？我看你動作不太靈哦！”
夢汐淡淡一笑，“沒事，就腰不小心被傷了一下，今天是來醫院拆線的。”
“拆線？怎麽這麽嚴重？為什麽是你一個人來呢？他呢？難道他對你不好？”聽夢汐受傷，劉姐眼睛瞪得圓圓，嗓音稍尖，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議。
夢汐原是想搖頭說傷勢已經沒關係了，可她眼珠兒一轉，覺得劉姐的話裏有些不對勁。
“劉姐，哪個‘他’？”
自己從來沒有提過她和那魔鬼住在一起呀，她都隻說自己一個人整天遊手好閑的玩，劉姐這會兒嘴裏的“他”會是誰？
“呃……”
夢汐那雙漂亮的眸子剛被淚水洗過，此時還蕩著些瀲灩的浮光，可她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看，劉姐隻覺得她的心，被看穿了一般，咚咚亂跳。
完蛋了，剛才她是看夢汐受傷，情急之下才失了口，這下夢汐問起來，她該怎麽說？
而見劉姐久久都回答不了自己的話，夢汐想了想，又聯想到剛才劉姐說“現在的你不能見他”，“你也不希望他以後的路那麽難”之類，很明顯，她話中有話！
突然間，一個可怕的認知浮現在夢汐腦子裏，幾乎立刻的，夢汐覺得從腳底躥起一陣涼意，直衝頭頂。
“劉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告訴我，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夢汐突然抓著劉姐的手，她瞳孔睜得大大，那呼之欲出的真相就好像此時澎湃在夢汐身體裏的氣流，洶湧的，想要往外噴薄而出。
劉姐眼神慌了，她麵色瞬間灰了下來，望著夢汐的身後，她急著說，“我能知道什麽？你又不給我打電話，我連你過得怎樣都不清楚。好了，別多想，我老公還在等我，咱們下次再聊。”
拍了拍夢汐的肩，劉姐硬是從夢汐的手裏掙脫出來，步伐匆促的往前走。
夢汐望著劉姐那遠去的背影，垂下來的手，死死的攥緊。
等啊等，夢汐小姐明明說好會回來吃午飯的，可都已經下午兩點過去，黃姨依舊見不到人，而拔她手機裏麵提示關機，想著之前夢汐小姐也有過這樣的情況，遇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這樣整天都不見人。所以黃姨隻好按捺住不安，焦急的等。可眼見都已經晚上十點了，夢汐還沒回家，覺出不對，黃姨這才趕緊給慕楚昊打電話。
在電話裏聽了個大概，慕楚昊先是去到醫院，從那裏得知夢汐上午十點左右拿了藥就離開。實在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慕楚昊隻好先回到家裏。
“夢汐小姐究竟會去哪裏？唉，如果上午我陪著她就好了。”黃姨自責不已，她輕輕抽動著肩膀，胖乎乎的臉蛋上老淚縱橫。
慕楚昊坐在沙發裏，一聲不吭，大口大口的抽煙。
桌上的飯菜熱了又涼，涼了再熱，那盤夢汐愛吃的彩椒核桃仁，色澤早已暗沉，聞不到絲毫的香味兒。
時針一分一分的走，就在慕楚昊準備打電話叫秦飛幫他找人的時候，門上傳來開鎖的聲音。從沙發裏霍地站起來，慕楚昊望向站在門口的夢汐，又想發火時，墨黑的眸子在夢汐身上一落，擔憂的往前走了幾步，“怎麽了？你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黃姨也覺出不對勁，趕緊走上去扶住嬌弱的夢汐，“小姐，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而且……而且你的眼睛怎麽這麽腫？臉色也這麽難看，你怎麽了？”
早上小姐出門的時候黃姨還記得她笑意盈盈，頭發整齊的紮在後麵，化了淡淡的妝，非常漂亮。可現在的小姐怎麽麵容憔悴，而且嘴唇也幹出一道道的裂痕，尤其一雙眼睛，特別是小姐那雙漂亮清澈的眼睛，怎麽又腫又紅，就好像她放在陽台上，那魚缸裏的金魚一樣。
“小姐，你怎麽了？你別不說話呀，你這究竟是怎麽了？”
黃姨擔心的哭起來。
夢汐眼神空洞的望著慕楚昊，剛才她在外麵吹了很久很久的風，她是想讓自己冷靜一點的，可是在那令她幾欲崩潰的真相之前，她發現自己根本冷靜不下來。此刻，她好想殺了他，好想！
看到狼狽的夢汐，慕楚昊的心頭瞬間抽痛了一下，他想靠上去，卻又在夢汐那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前，無法動彈！
那是怎樣一個憤怒，痛苦，絕望又恨之入骨的眼神啊！
“夢汐……”
突然間，慕楚昊覺得口幹，他不清楚夢汐離開醫院之後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可以確定，此時的夢汐，全身上下由內而往都散發出一種凜冽的恨意。
“慕楚昊！”夢汐衝過去，死死揪著他襯衣的領子，貝齒深深陷在殷紅的唇裏，嬌小的身軀顫個不停，“為什麽是你？把我害得這麽慘的人為什麽是你！”
夢汐撕心裂肺的衝他叫，眼淚在她問出口的同時，滾滾的落了下來。
慕楚昊一時半會兒有些愣，他看著身子發抖的夢汐，對上她那雙帶著控訴，燃著怒火，蘊著清淚，卻眨也不眨的眼睛，凝視想了想，忽然間，麵色發青。
“夢……夢汐……”他開始結巴，雖然覺得脖子被她勒得生疼，可此刻的慕楚昊更是覺得全身凝著一層冰冷的恐懼。
她，該不會是知道那事了吧？
黃姨不知道他們之間怎麽了，瞧出先生難受，黃姨快步走過去，她抱著夢汐的身體，想叫她鬆手，“小姐你這是做什麽呀？鬆手，快鬆手！你這麽晚還沒回家，先生擔心得直跺腳，這好不容易回來了，有什麽話大家好好說呀，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夢汐不鬆手，她突然放聲的大笑，覺得黃姨的話聽來是那麽的諷刺，“擔心？他若真是擔心我會把我害得這麽慘？他若真是擔心我為什麽對我做的每件事都恨不得把我往死裏逼？為什麽，慕楚昊，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這……這怎麽了……”黃姨看先生沉著臉色不說話，又看激動的夢汐，怔怔問了起來。
夢汐深深的呼吸，她依舊扯著他的領子，淚漣漣的眸子深處映著垂頭不語的男人。
“嗬……”夢汐蒼涼的笑，慢慢的，她鬆了手，步子虛晃著退了幾步，一旁的黃姨扶住她，心疼的替她順著淩亂的頭發。
“知道今天我在醫院遇見誰了嗎？”夢汐看著宛如雕像站著不動的男人，她胡亂的摸去眼淚，說，“我遇見劉姐了，本來你做的那些事我是不知道的，她也沒說。可在知道我受傷以後，她問我是不是你對我不好？哈……哈哈……”
夢汐笑著流淚，她覺得她的心，再也沒有疼的感覺，原來疼到極致，會是這樣的麻木。
“多麽好笑，多麽好笑，我不敢約朋友見麵，不敢和認識的人打電話，我寧願被憋成抑鬱症，也不敢把我的痛苦，甚至是我的生活告訴身邊任何一個人。可原來我過得生活所有人都知道，隻不過他們全都不說，那些我自認為的朋友全都睜著眼睛看我活得生不如死，而我卻像個小醜一樣，任著你們玩弄，任著你們背地裏笑話我多麽愚蠢！”
慕楚昊抿緊嘴角，他抬起眼，看著淚流滿臉的夢汐，她那一聲聲淒厲的控訴像針尖狠狠的紮在他心上。
“這……這一定是個誤會……小姐，一定是你弄錯了，先生這麽愛你，怎麽會合著其它人玩弄你呢？不會的，不會……”黃姨輕撫夢汐的後背，要她冷靜。
夢汐搖頭，使勁的搖頭，她隻覺得她的心在知道真相那一刻，如同水晶球落在堅硬的地上，四分五裂。
“怎麽不會？！慕楚昊，你真以為你所做的這些喪盡天良的事可以瞞住？威逼著劉姐勸我重回娛樂圈，還不計成本把我之前的同事弄到‘索亞’，更想出那麽狠的招兒來騙我簽下合約，你這樣無所不用其極就是要我在走投無路之下來求你，把我的尊嚴，我的身體送到你麵前任你踐踏！是，在你救了我之後我丟下你飛去新加坡是我不對，感激的話我也說了，道歉的話我也說過了，可你為什麽非得置我於死地才開心？如果你真是因為這件事而心裏恨我，當初隻要你說出來，行，我會給你一塊磚頭，你想怎麽砸我都可以，欠你的血債我用自己的血還你還不行嗎？或許隻要你一句話，我把命賠給你也行！可你究竟是有多恨我？恨我得不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隻是像這樣活生生把我折磨到死嗎？”
想到今天去‘索亞’，以死要挾著從黃總那裏套出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夢汐就覺得自己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她覺得事到如今隻有兩條路能走，要不就是他亡，或者就是自己死！
黃姨聽後也是神情一滯，她知道夢汐小姐會做先生的外宅其中會有隱情，卻不曾想這裏麵的故事如此曲折痛心。
“先生，這是真的嗎？小姐說的可是真的？”
被揭穿，慕楚昊感覺身體裏像有冰冷的浪頭，一下又一下洶湧的撲了過來
他沉著臉色，眉頭一皺，幾步邁過去拽著黃姨的手，“回去，回去！”
黃姨咿咿呀呀，被他拖至門邊，再重重“呯”的一聲後，室內隻剩兩人。
他在門邊，沉悶的呼吸，
他知道夢汐正盯著他看，可他沒有勇氣看她。
“說話，我要你說話，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究竟恨我到什麽程度，所以才會使出這麽卑鄙的手段殘害我！”
兩人在房間的兩個角落，好似地球的兩個盡頭，中間隔著千山萬水，千溝萬渠，想要跨過去，何其的難？
慕楚昊抬手，他理了理衣領，他覺得耳邊好像傳來夢汐沉重憤怒的呼吸聲，這令他越發的焦躁不安。驚懼像眼底的陰影，一層一層擴散。
見他不說話，夢汐傷心的抬起頭，頂上煌煌的燈光蜇痛了她的眼，淚水更是來得洶湧，“如果知道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就算我當初去拍那些電影，也會比現在活得有尊嚴！”
“隻可惜走到這一步，根本沒有回頭路！”
“是，是不可能回頭，所以我才這麽生不如死！”夢汐傷心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將自己推進萬丈深淵的人不是“索亞”的黃總，而是眼前這個睡在枕邊，無時無刻都在說著愛她的男人！
嗬……愛？多麽諷刺！他的愛簡直就是恨不得讓她死。
雖然心裏有愧，但聽著夢汐將在他身邊比如煉獄一般，慕楚昊覺得他的自尊心，也受到嚴重摧殘，他愛她的那顆心，更是被她傷出一個窟窿來。
他終於將眸子落過去，淩光輾轉，“我陷害的？你自己摸著你的心問問，弄成今天你這模樣的，是我一個人害的嗎？”
“對，我承認當初是我用著手段逼那些人把你拉回娛樂圈，可如果不是你心裏還想著那男人，至於到後麵你中我的計麽？”
“你簽下的那些合約，沒人逼你吧？全是你自己大意造成的，難道這些你一點責任也沒有？”
“呂夢汐，你自己好好想想，把你逼成今天這地步的，究竟是誰！”
他低沉的嗓音直直穿透夢汐的胸口，像是刀子在她腐爛的肉裏狠狠的絞，卻是感覺不到疼，隻有那鋪天蓋地的後悔，壓得她喘不過氣。
不錯，他說的不錯，把她逼到今天這地步的，不怨別人，全怪自己！
力氣似乎一下子從身體裏麵抽離，夢汐搖搖晃晃，步子虛浮的往後，腳跟絆著沙發的角，跌坐進去。
他站在門邊，她坐在沙發裏，兩人都沉默僵硬如同石頭，空氣凝固，耳邊死一樣的沉寂。
慕楚昊覺得疲憊，剛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恨她的，恨她對傷重的自己不聞不問，所以才想出這樣一個羞辱她的狠招。可是，他又是愛她的，愛得義無反顧，愛得喪失理智。愛恨都是那樣的濃烈，所以他才會在折磨夢汐之後，又獨自一個人躲起來，狠狠摑自己的耳光，直罵自己混蛋。
這樣的矛盾，這樣的分裂，他也筋疲力盡。
正歎息著，忽然看見夢汐站起來，直直的往房間去。慕楚昊跟上，追在後麵問，“你做什麽？”
夢汐頭也沒回，隻胡亂的摸著眼淚，“既然這是你的陰謀，那契約也就作廢，我沒必要再待在這裏伺候你，而且我永永遠遠，都不要再看你一眼！”
慕楚昊急，他如旋風一樣衝上去，伸出手，修長的身子擋在門前，“想走？呂夢汐我可告訴你，雖然一切是我策劃的，不過你簽下那些合約可是明明白白的事，‘索亞’那邊我真金白銀替你賠了一個億，現在就想走？想都別想！”
夢汐怒視他英俊的麵龐，隻想狠狠的咬上去，將他的肉一片一片撕扯下來。
“為了把我綁在身邊供你發泄，你還真是不計成本！”
夢汐想起他要那幫人合夥騙她就花了不少的錢，後來又白白把錢送給姓黃的那個家夥，他這種卑鄙無恥不計手段不計金錢的惡劣行徑，簡直令夢汐作嘔。
慕楚昊卻不回答，他隻是目光堅定的看著夢汐，眼也不眨，“總之時間沒到之前，我不會讓你走！即使你逃到天邊，我也有辦法把你抓回來。”
夢汐怒，她那雙原本漂亮得如同黑寶石的眼睛，此時紅腫的瞪著眼前的人，而那兩道秀美的長眉，自始至終，深深的鎖緊。
麵對這樣一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怎麽辦？她要怎麽辦？難道隻有死才能逃離他身邊嗎？
忽然間，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夢汐細細的，看著他好看的臉，黛眉一舒，長唇微微一揚，似笑非笑的問，“你愛我嗎？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愛我？”
不明白夢汐為何突然這麽問，慕楚昊凝視思忖，眼神在夢汐淚花的小臉上細細打量，片刻後，他真摯坦然的說，“愛，我當然愛，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哪怕在我自己看來都是那麽卑鄙下流，可我全是為了能夠和你一起，我愛你愛得連自己是誰都快不知道了！”
他沒有猶豫，更沒有遮掩，試圖要夢汐明白他字句裏的深深情意。
聽他如此一說，夢汐的笑弧卻是越發明顯，隻不過那彎彎的嘴角，怎麽看，怎麽令他心悸。突然間，慕楚昊覺得背脊躥起一股幽幽涼意。
低低的，夢汐笑出了聲，“好吧，我相信你愛我，為了你對我的這份感情，我可以跟著你，直到契約結束。”
夢汐罌栗花一樣漂亮中透著毒性的眼神深深嵌在慕楚昊那張茫然的臉上。美麗詭異，與罪惡一起淪陷。
慕楚昊不敢相信，既然事情已經暴露，他認為夢汐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妥協，那麽她此刻的屈服，又為什麽？
抬起手，夢汐用衣袖胡亂的擦著麵頰，“既然你那麽愛我，而我確實也在你救我之後沒有任何感激，那麽好吧，還有91天，我就用我來報答你吧！”
夢汐說完，她推開擋在眼前的人，也沒顧他久久呆滯的臉，關上房門。而漆黑的房間裏，夢汐靠在門上，她聽著門外輕微的步履聲，唇邊的笑，恣意盛放。
他說他愛自己，嗬嗬，那她就有報複的利刃。
慕楚昊，等著吧，你加之在我身上的痛，我會加倍的奉還給你。還會讓你一直一直，痛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