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真的沒辦法了嗎
“巧……巧珍……”床上已經狼藉一片,樂妍看著從門口進來的巧珍咬著牙道:“師……師兄呢?”
巧珍見樂妍的嘴角已經咬出了血,低呼一聲:“姑娘!”便急急上前拿著帕子一邊擦,一邊為難道:“姑娘……淩公子他……他被王爺叫去了夏荷院……”
身上就如同有上萬隻螞蟻在啃食一般,樂妍幾乎快將牙齒給咬碎了,兩手緊緊攥著床單,痛苦的擰成一團,身上如被水澆了一般濕漉漉的。
“找師……師兄……”鑽心的疼痛讓樂妍連話都說不出來,眸子裏迸發出無比的恨意。
老天為什麽要如此對她?為什麽要她每個月都要經受著毒發之苦?為什麽!
巧珍怕她咬到了舌頭,立即拿了快毛巾塞到了她嘴裏:“姑娘,您忍著點,奴婢……奴婢再去找淩公子!”說罷,便往門口跑去。
可身子剛跑到門口,便“哎呦”一聲就撞上了一個身影。
巧珍見來人是長生,便伸長脖子往他身後望去,“長生,淩公子呢?”
長生揉了揉胳膊,道:“王妃病了,公子在夏荷院,讓我過來給樂姑娘施針。”
巧珍聽了長生的話後,立即大驚失色道:“什麽?你給姑娘施針?”
長生一邊往床榻方向走,一邊道:“雖然我也不想,可這是公子的命令。”
樂妍臉色慘白,視線更加的模糊,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說話,可最終還是不省人事的暈了過去。
長生拿出銀針,回憶了一下以往淩月白紮針的穴位以及力度,便朝著樂妍身上的幾處大穴了起來。
巧珍雖然覺得長生不靠譜,可是現在除了淩月白,府裏沒有其他人能夠壓製住樂妍體內的毒性。淩月白是樂妍的師兄,他肯定不會對樂妍見死不救的,所以長生應該沒問題的。
這樣想著,巧珍便不自覺的舒了一口氣。
書房
君臨墨站在窗口,背對著淩月白,他的目光沉沉就如同霧靄一般深不可測。
房間裏的氣氛壓抑的就如泰山壓頂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淩月白見君臨墨良久不說話,便開口試探性的喚了聲:“王爺?”
君臨墨轉過身來,幽幽道:“月白,你說的可是真的?”
淩月白點點頭,重重的歎了口氣,“王妃體內的確有天生寒毒,之前我也不確定,但是近日我查遍了許多古籍,恰好有一本書上提到了‘天生寒毒’,而王妃的脈象還有每次發作的症狀都與‘天生寒毒’一致。”
君臨墨雙手背在身後緊緊相握,皺眉道:“她在衛國十幾年,難道之前就沒有人發現嗎?”
淩月白想了想,道:“王爺,據我所知,王妃她並不知道自己體內有寒毒。這寒毒之所以發作,應該是那次被您在雨中罰跪身體受了寒氣所引發。”
君臨墨麵色一變,腦海中忽然記起洛雪嫣初來王府沒幾日,自己確實因為綠蕪衝撞了如夫人的事情而故意罰她跪在冰冷的雨裏,後來她因為來了月事暈了過去,杜江去書房為她求情,他當時還以為她是裝的有意博取他的同情……
原來,她體內的寒毒發作竟是因為他……
心就像剝繭一樣抽搐的厲害,君臨墨喉嚨滾動了一下,半晌才道:“她每次月事疼的那麽厲害,也是因為寒毒嗎?”
淩月白瞧著君臨墨臉上深深的愧疚,再次沉重的點頭,“王妃的月事是因為體內寒氣太重導致的痙攣性疼痛,隨著日子久了,恐怕深入骨血的寒毒會傷及五髒六腑,而且……而且不及時解毒,王妃以後可能不能懷有子嗣。”
君臨墨身子一晃,聲音有些顫抖:“有沒有解毒的法子?”
即便是他很希望跟她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與她的性命比起來,他更希望她能夠好好的活著。孩子他可以不要,可若是沒了她,那麽他的生命還有什麽意義?
淩月白遲疑了片刻,低聲道:“回王爺,古籍上雖然提到了王妃的毒,但是卻沒有提到解藥。”
君臨墨眸光暗了暗,緩緩道:“你是無言的徒弟,就連你都無法解毒嗎?”
淩月白無奈的搖搖頭,語氣裏流露出一絲哀傷和遺憾:“我雖然跟著師父學醫多年,但是比起師父的醫術來還是差了太多。曾經我也以為自己將師父的本領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可天下間那麽多的疑難雜症總有我治不了的。比如師妹的毒,比如王妃的毒……”
從他發現她脈息異常的時候,他就開始查閱大量的醫書古籍來了解她的症狀,可是沒想到的是她竟是天生寒毒,而且暫時還無解……
沒有人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治好洛雪嫣體內的寒毒。他現在焦急擔心的心情,真的一點都不亞於君臨墨……
“難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君臨墨怔怔的望著淩月白,他的神情就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樣茫然,他的眼神裏滿是渴望,懇切的希望淩月白再給他一個方向,給他一個希望。
哪怕是以前樂妍每次毒發的時候,也未見到他如此無助的模樣。淩月白抿了抿唇,不忍道:“王爺,月白會抓緊時間找出治好王妃體內寒毒的方法。您……不要擔心。”說罷,便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書房。
君臨墨望著淩月白離開的背影,望著昏暗的天色,一臉的苦笑。
他曾以為老天對他一直都是眷顧的,洛雪嫣等了他七年,他又何嚐不是等了她七年?
一年前樂妍的貿然頂替,破壞了他與洛雪嫣之間的約定。她明明在自己身邊,可是他卻認錯了人,對她侮辱,給她傷害……
當他好不容易的找回了她,可是那種失而複得的日子沒過多久卻得知她竟然體內有寒毒……
沒有解毒的辦法,相當於暫時無藥可解……
老天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嗎?他寧可受毒發之苦的人是自己,也不願意是他最愛的人……
不知道在窗口站了多久,君臨墨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夏荷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