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嚴謹的過去(八)
“從來不知道人心邪惡的我頓時亂了手腳,眼見大叔第二刀又砍了過來,不由地一步跳出門外,趁著司君聲嘶力竭,緊緊將他抱住,我趕緊打開院門逃了出去。”
嚴謹盯著空氣,神色痛苦:“我撒開雙腿,慌不擇路,突然一跤摔倒爬起來又跑,隻聽大叔追出院門,惡聲惡氣的大叫,要追來殺我,心中更加害怕了。
“我跑著跑著,突然腦袋一暈昏倒地上,順著一麵斜坡骨碌碌地滾到了坡腳,人事不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也是中午,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亂草叢中,頭痛欲裂,陽光刺眼,恍惚一陣一下坐起,第一個念頭就是——我怎麽這樣沒種,竟丟下了司君一人逃跑!
“我昨晚逃跑失血過多,這時全身軟綿綿地提不起一點勁兒,但仍然強自撐著,站起身來朝院子走去,咬牙切齒地發誓,我一定要殺了那狗日的畜生!往後腰一摸,武器還好好地插在,心中苦笑一聲,真是沒用,身上有武器,還被別人攆得兔子似的逃命。
“我搖搖晃晃,一步一竄的走回基地大院,從樹叢中望去,見院門緊閉,便繞到後院翻牆進去,躡手躡腳來到辦公室窗下,探頭一看,頓時氣炸了肺,那年紀都能當司君父親的大叔,將司君壓在沙發上。後來的日子,這一幕一直刺痛著我的心。
“我氣得嘴唇哆嗦,渾身顫抖,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對司君嗬護有加,何曾這樣對過司君?朝著鎖眼一扣扳機,打爛門鎖,一腳踢進門去,就要開火。
“但讓我大惑不解的事情發生了,司君突然搶到大叔麵前,張開手臂護住大叔,喊道:‘不,不,你不能殺他!’我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司君怎麽突然這樣了?隻聽司君嘶啞著嗓子大哭:‘你丟下我一個人,隻顧自己逃命,現在還回來幹嘛呀?!’
“我痛得心都要碎了:‘昨晚是我沒種,可我現在回來,就是要救你啊!’司君哭成淚人兒:‘晚了,晚了!昨天晚上……’聲嘶力竭一聲大喊,‘我就已經是他的人了!’
“我哭道:‘司君,你是被逼的,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司君雙手抱頭,揪扯著自己的頭發:‘是我的真心話,是我的真心話……’
“我渾身發抖,叫道:‘不,不是你的真心話,司君,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的!’司君哭聲戛然而止,冷冷地盯著我看,刺得我心裏也凍成了一塊寒冰,她一字一頓地說:‘但要是我在乎呢?’
“我突然間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頓時昏暈過去不知人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腦袋劇痛,醒了過來,隻聽那大叔的聲音狠狠說道:‘殺了他!一了百了!’司君哭道:‘你還要做多少壞事?還要做多少壞事?’大叔道:‘那你說怎麽辦?’司君長歎一聲說:‘走吧,我跟你離開這裏,永永遠遠不再回來了!’我閉著眼睛躺在地上,聽著司君說話決裂,頓覺一顆心如燒紅的玻璃球掉進冰水裏,砰然碎裂!”
嚴謹說到這裏,早也淚流滿麵,張也掏出一張紙巾遞給他,歎道:“司君被人占據離開了你,所以你認為要得到女孩子的心,就得占據她嗎?錯了,錯了,你完全錯了!”
嚴謹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半響道:“司君跟那大叔離開了,我心如槁木,死人一樣的躺在地上,突然呯呯呯幾聲,尖利刺耳,隻見大叔踉踉蹌蹌,又逃回了大院。
“我一骨碌坐起來:‘怎麽了?司君人呢?!’大叔臉色慘白,捂著肚子,鮮血從他指縫間不絕的滲出,眼看活不成了,隻聽他哆哆嗦嗦地說:‘公路上來了一輛車,搶,搶了司君,跑了……’
“我大吃一驚,不等大叔說完話,跑到公路上一看,隻見一輛車已經絕塵而去,車後窗玻璃上,有‘天翼生化’四個大字!
我聽到這裏,吃驚地說:“天翼生化?司君被天翼生化的人搶去了?”
嚴謹點點頭:“我那時不知道天翼生化是幹什麽的,隻是朝著汽車消失的方向一路尾追,但世界一片荒涼,一旦錯過就根本不可能再相逢,我找了兩年,心也死了,後來無意中收聽到張將軍招兵買馬的廣播,就找去了太行山上。”
嚴謹又道:“後麵的事情,大家已經知道了。我隻是沒有想到,搶了蔡教授的人,竟然也是天翼生化的人,我倒要想去看看,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到底都是些什麽人。”
周若晗突然道:“那些人搶司君,會不會是抓去做實驗呢?”
我心中一動,倒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隻聽李良道:“應該不會吧,真要找人做實驗,住在那末日堡壘裏的人,還少了?”
我搖搖頭說:“凱瑟琳和伊莎貝拉都說,那掌控天翼生化的侯天來很講信用,應該不會抓自己的客戶做實驗。”
李良說:“那也說不準,這世道,誰還給你講信用?”
張也接口說:“我雖然沒有和侯天來見過麵,但我猜他絕對不會失言而肥,倒不是盲目的聽信他多講信用,而是要領導天翼生化這樣龐大的集團,他就必須言出必行,否則就做不長久。”
我和周若晗等人聽了張也的分析,都點了點頭,確實在道德和法律都淪喪的末世中,不是對自己有利,誰還迂腐到和你講信用?
大家坐著說了一下午的話,眼看天色就漸漸黑了,李良站起來說:“一起去大木屋吃飯吧。”
楊開宇說:“李良大哥,你們先去,這副滑板馬上完工了,我做完再去。”
我數了數地上的滑板說:“手速不慢嘛,都做了六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