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抵達泰興市
如此一路周折行駛到中午,隻見群山之間一塊盆地,矗立著廢墟般的一座死城。楊思琦開口道:“泰興市終於到了!”
這時離城區還有七八公裏的路程,我駕駛途銳汽車繼續行駛,眼見前方十字樓口房屋稠密,便準備在民房裏等到天黑再進城區。
汽車轉一個彎駛進右邊路口,車中三人突然同時驚叫,一條路上,滿滿當當都是行屍走肉,屍群之中跳出數頭暴屍,大聲咆哮狂奔過來。我趕緊一個急刹,連挪車掉頭也來不及了,一掛倒檔,油門踩到底,朝左邊路口全速倒退。
暴屍狂躁猛追,黑壓壓地喪屍群也如潮水般的湧將過來,三頭暴屍忽地躍起,一頭暴屍力有不逮沒追上車頭,掉在地上,另外兩頭暴屍卻如炮彈似的砸在前擋玻璃上,手一抓穩,兩顆光頭便死命的猛撞前擋玻璃,呯呯幾下,玻璃頓時蛛網密布。
我死命踩著油門,心中狂跳,汗毛倒豎,倒車鏡裏看見,身後道路竟然是一條斷頭路,情急之中一轉方向,車尾呯的一聲大響,撞開路邊一棟房屋大門,半個多車身倒衝進屋子,隻聽嘩啦啦的聲音不絕,前半棟樓房磚牆垮塌,將兩頭暴屍砸得腦漿迸裂,而我們也被活埋了!
亂石瓦礫間透進幾縷日光,車中光線暗淡,外麵群屍嚎叫,卻也幸虧倒塌的磚牆把嗜血的怪物都阻擋在了外麵。.
車頂被磚牆砸塌下了一大片,兩邊車門也推不開了,三人在車中擠成一團,就如密封的沙丁魚罐頭。我喘口粗氣,讓陳琳和楊思琦都騰挪到前排,自己吃力地爬到後排座位,放下後排靠背,目前情況,隻有從車屁股後麵的尾廂門脫困了。
眼前光線昏暗,我摸索著找到一把螺絲刀,去撬尾廂門的車鎖,忽聽楊思琦一聲尖叫,車中光影晃動,幾頭暴屍手爪翻飛,正刨開堆在車頭的亂石瓦礫,要強行攻進車中。
“給我手槍!”陳琳大叫。
“不行,隻能用刀!”我一邊加緊撬鎖,一邊喊道,“敢開槍?難道你沒有聞到汽油味嗎?”
車中越來越亮,我不用回頭看,也知道將我們與外頭凶殘的暴屍隔開的,現在隻剩下一層薄薄的前擋車玻璃了,猛聽呯的有一聲大響,楊思琦和陳琳跟著大聲尖叫,我百忙之中一轉頭,隻見一頭暴屍掄起塊板磚,正在狠命猛砸前擋玻璃。它不用頭撞而改用磚頭,這其中的微小的區別,不同凡響呀!
暴屍猛砸之下,前擋玻璃終於破了個大洞,一頭暴屍伸進頭來,陳琳和楊思琦一邊尖叫,一邊用刀劍猛砍狠斬,楊思琦手中是把砍刀,那是她從別墅帶來的。.暴屍頭破血流,腦漿狂噴,忽而被一把拉開,另一頭暴屍又要鑽將進來……
我心急如焚,狠命一撬,大力猛踹幾腳,終於踹開了後廂車門,提前背包,手腳並用爬出車外,楊思琦和陳琳跟著爬出。
車屁股後麵有樓道上到二樓,眼看被埋在亂石瓦礫中的途銳車成了一條通道,有暴屍穿過汽車爬進屋內,我一槍引爆汽油,熊熊大火頓時燃燒起來。
三人爬上樓頂天台,幸好相鄰的樓房挨得很近,接連跳過幾棟樓後,我們藏進了一棟三層的小樓內。
三樓上有四間不大的臥室,我靠在窗戶邊朝公路上望去,衝天的大火招惹來了更多的屍群,整個路麵被堵得水泄不通,起碼也有四五千活死人,看來要想離開這裏,隻有等屍群慢慢散去了。
我拔出腿上的狼牙匕首,叫上陳琳和楊思琦,準備先搜查一下這棟三層小樓,落腳的地方那得保證沒有活死人被困在屋中。
由於一起經曆了一次驚心動魄的搶劫後,三人又共同經曆了一次死裏逃生,我和陳琳與楊思琦之間說話的語氣,開始在生疏之間多了一份親近,麵對荒涼的末世,麵對嗜血的活死人,還有來自同類之間出其不意的威脅,個體就像是魔鬼篩子中一粒顛簸的沙子,隨時不能幸免,死是抽象的,但要死之人如果是自己,那就能感到切膚體感的具體了。
這種環境下,一個人更能理解什麽叫命運相連,什麽叫同舟共濟。
三人樓上樓下搜查一遍,見屋子裏沒有活死人被困後,便都倒在一樓的客廳沙發上,門外千屍齊嚎,我們仨說話要把腦袋湊在一起,才能聽到彼此說話的聲音。
“門外喪屍太多,我們還是別說話的好。”我說。
“你說什麽?”陳琳和楊思琦異口同聲地問。
“我說別說話。”
“什麽?”
“別說話!”我幾乎要喊了出來,一片嘈雜聲中自己也覺得好笑,叫別人不要說話,自己卻叫得大聲。
楊思琦和陳琳搖搖頭,各自倒在沙發上,那表情似乎在說,不就你一個人在說話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三人呆在客廳無聊起來,陳琳從茶幾下拿出一副牌來,示意一起玩撲克。
隔著一扇薄薄的房門,死亡就在外麵叫囂,我們的神經得要多麽的麻木,才能靜下心來玩撲克呀!
玩了幾局鬥地主,楊思琦把撲克牌一扔,實在玩不下去了。
三人於是又上到三樓,我獨自走進一間臥室躺在床上,可是樓房不隔音,陣陣的屍嚎仍然讓人心煩氣躁,我點上一根香煙,在不大的臥室中來回度步,靠窗的書桌上摞著厚厚的教科書,隨便一翻,都是高中的課本,課本下有部女式手機,看來這間臥室屬於一個女高中生的。
天色漸漸暗淡,樓下的屍嚎聲低了不少,一片幽暗之中響起陳琳敲門的聲音:“天哥,出來吃飯。”
唉,人為什麽非要吃飯呢?要是不吃飯,這世界上將少了很多的煩惱。
主臥的房間裏,窗簾被拉上後又掛了一床厚厚的毛毯,床前梳妝台上點著根蠟燭,罐裝鹹魚、餅幹、辣醬等等在加油站的小超市裏帶來的食物就擺在床上,還有一碗煮熟的豌豆,陳琳從背包中拿出發團,三人就坐在床上吃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