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絕處逢生
“你怎麽知道?”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要不那兩隻海鳥在哪裏落腳?”
“嗯,有道理!”我讚許地點了點頭,“學院派女生,邏輯思維果然強。”
兩人退回客艙,找出一副遊客帶到船上用來觀賞海景的望遠鏡,繞著陽台查看四麵海域,可是,直到我和小雨都看得眼睛酸脹,茫茫大海,卻連一根毛都沒有找到!
“也許還得上到郵輪頂層,那樣才能看得更遠。”我說。
洋流一路東流,郵輪顛簸漸劇,波濤起伏間,視線受到了極大的阻礙。
“啊,我看到了!”這時一陣湧波將郵輪高高抬起,小雨突然歡呼起來,煙囪上那兩隻體型肥大的海鳥,也趁著這一升之勢,張開翅膀朝東南方向滑翔過去。
我把小雨遞過來的望遠鏡湊到眼前,一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波峰浪立間,那不過是幾座光禿禿的石山,麵積雖然不小,卻看不到一點綠色。
還是回去吧,兩人意興索然地走進一間豪華套房,打開酒櫃,拿出一瓶法國葡萄酒頻頻舉杯,我卻總覺得這聲名遠播的琥珀色酒液裏,老是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
20191017多雲屍變一年零106天
在剛剛過去的半個月裏,晏小雨對王守榮關於我們能回到大陸的預言,仍然保持著盲目的樂觀。對此,我是極度地不以為然。因為,隻要上初中的地理課的時候你沒有神遊虛空,那就應該知道,秋冬季節,風向是由陸地吹向海洋的。再基於洋流和風向基本保持一致,所以,我一直懷疑王守榮臨死前說的話,不過是他處於變異階段時的胡言亂語。
這段時間,我們輾轉在各間海景套房裏蝸居,別說收複郵輪上麵的六層,就算這一層公共區域裏的屍群,我們也毫無辦法對付,想想,在空間有限的郵輪上對陣上千隻喪屍,就算你有三頭六臂,六隻手上都端著衝鋒槍,恐怕也隻有丟命的結果。
我們曾經試圖把露天遊泳池的屍群引到我們所處樓層的下麵一層,但一千多隻喪屍被燃燒棒引下來後就堵塞在了狹窄的樓道拐角,其結果是,客艙外的走廊又成了它們的天下。
唉,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我和晏小雨在焦慮和無奈中度過了一天又一天,每天就躺在海景艙中散發著潮濕黴味兒的床上,看著尺許舷窗外的天空一籌莫展。.
這天黃昏時分,一縷夕陽穿過舷窗正好照在小雨的臉蛋上,讓她因為顛沛流離而不再白皙的肌膚在一片金黃色的光芒中帶著某種別樣的美。我癡癡地看了一會突然想到,西墜的太陽怎麽可能有陽光射進船艙,郵輪船頭可一直是向著東方漂流的啊!
“郵輪變向了!”我一下跳起推開陽台門,小小的船艙中頓時鋪上了一片金黃。當大如小山般的郵輪在一股強勁暗流的帶動下,笨拙的轉過船身,隨著落日一起向西移動時,不止是我,連晏小雨都在驚喜之中又感到迷惑不解。
現在,我知道了理論和實踐的區別——當了十幾年水手的王守榮對洋流的了解,果然不是我區區的幾堂地理課所能企及的。
“小雨,你怎麽對王哥說的話那麽篤定?而不懷疑那會已經處在屍變階段的王哥不是在胡言亂語?”我興奮當中是滿滿的不解。
“說不清楚,我隻是覺得王哥最後叫出‘兒子’這兩個字的時候,我能體會到一種父愛如山的感覺。”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晏小雨,“就憑這兩個天下父母常用的字眼,你就感受到了裏麵包含的情感?因而確定王哥不是在胡言亂語?”
“嗯,或許就是這樣吧。”
二百多年前的曹公說得不錯,女人,果然是水做的!理智如小雨,也有執念於直覺的感性時刻。
甲板上的暴屍早被我們剔除射殺,不過喪屍的數量還有六七百隻,以前“大夥”還算相安無事,現在返程有期,除掉它們也就成了必然,否則,當大陸在望時,我們將無法靠近吊有救生船的甲板邊緣。
我和晏小雨倚在陽台邊的玻璃護欄上,盯著腳下繞船蹣跚的行屍走肉。怎麽幹掉它們呢?這是一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兩人身上的彈藥加在一起也不足百發,但如果下去格殺,甲板上又無遮無攔,屍群隻要一擁而上,就算真的長了三頭六臂,也絕對沒有幸免的道理。
“要是有兩根長長的杆子,可以將匕首綁在一頭,我們就能站在陽台上捅刺喪屍了。”晏小雨說。
“可上哪裏去找那麽長的杆子?”我目測甲板到二樓陽台的高度,最少也得找跟十米左右的杆子。況且一隻一隻的捅殺,效率也實在低下。盡管我們的時間還算寬裕。
“要是甲板上沒有護欄就好了,這些喪屍走路歪歪倒倒的,船身一晃,喪屍都掉海裏去了。”
“那誰還會來坐船?”盡管一時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但我的心情還是很好,“如果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那等郵輪擱淺時,我們一人穿一件救生衣,直接跳海得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方法。”小雨一本正經的嬉笑道:“就怕擱淺時離海岸還有十幾公裏,那你就得背著我遊泳了。”
兩人說笑著繞船步行,眼見越到郵船中部,甲板上的過道越是狹窄,我突然靈光一閃,笑道:“幹嘛非得趕盡殺絕,把屍群隔離開來不也一樣嗎?”
“怎麽隔離?”
我手指對著過道點了兩點:“把沙發、茶幾、桌子凳子什麽的堆在兩頭,不就隔出中間一小段安全過道了嗎?”
小雨恍然大悟:“嗯,的確簡單實用,稍微堆高一點,喪屍就過不來了。”
“不過也得注意一點,最好由我來幹粗活,你持槍放哨。”我抬頭仰望逐漸向內傾斜的上層陽台,“以防我往過道裏丟桌椅的時候動靜太大,驚動了上麵的喪屍掉下來砸破了腦袋。”
“那最好選在晚上,除了喪屍,我們還沒有弄清上麵還有多少暴屍哩。”晏小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