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古廟遇險
“說來話長,我猜這些人應該是某個組織的成員。.等看到馬老爺子再慢慢說吧。”說著我收起照片,把小丫哥哥的屍身塞進獸洞,再用泥巴封上,馬馬虎虎也算是個墓穴。小雨則掐著人中救醒了小丫。
小丫睜開雙眼,空洞的眼神猶如被抽幹了靈魂,但當她看到小雨時,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喜色,她悠悠地籲了口長氣,“小雨姐,總算找到你了。”
“小丫,喝點水吧。”晏小雨從背包裏拿出水壺,半抱起小丫。
鬧騰了這半天,時間也快到中午,我見周圍林蔭樹密,幽閉寧靜,又有小溪可以取水,便在一塊大石頭後麵升起了篝火,三人都沒有吃過早飯,這時便燒水泡麵。
為多帶食物,我從小鎮出發時就隻帶了一個飯盒,桶裝方便麵更是撕開包裝,隻拿了裏麵的麵餅和調料,三人隻能輪流吃麵。
哦,這裏要著重表揚一下文明時代發達的防腐工業,標示保質期六個月的方便麵,吃起來完全沒有怪味,小雨說,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保質期不等於最終可食用時期。而是廠家為食物質量擔任的最終時期,你沒有看過以前的新聞?有人還吃過過期十年的方便麵呢!
填飽了肚子,我又燒了兩壺熱水灌進水壺,然後滅了餘火,三人就朝野玉海村方向出發。
路上,晏小雨說起了分開後這幾天的經曆:那天晚上洪峰突襲,水湧進房中的速度之快,讓她一瞬間就喪失了判斷的能力。她隻記得自己剛剛爬上槍櫃,洪水也衝翻了桌椅。眼前黑乎乎臭烘烘的一片,倒像是個地下墓穴,她又是擔心又害怕,滿腦子都是要被活埋的恐懼。
熬到天亮,眼前唯有蚊蟲飛來飛去,盤踞在底朝天的辦公桌上的青蛙,發出“咕咕”的叫聲,一夜的功夫,水位最高時,淹過了上腹,這還是幸虧她站在槍櫃上麵。再看窗外,水霧飄繞,跟魔都滴水湖似的一望無際,小鎮就像一座孤島,少數的屋頂冒出個尖尖。中午洪水退了,她便迫不及待地出來找我……
我握著小雨的手,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滋味,既帶著劫後重逢的歡喜又帶著許多的悲涼,忽覺一滴水落在手背上有些溫熱,轉頭隻見淚水兒正在小雨的眼眶裏打轉,我心想:自己必須打起精神讓她高興,內心再痛苦也絕不能表現在臉上。
三人談談說說又走了七八裏山路,眼前景色更加清幽。聽著空山中鳥兒脆生生的鳴叫,小丫有些陶醉地說:“早知有這樣迷人的地方,又何必巴巴地趕去幸存者基地!小雨姐,咱們三個不如就在這裏生活。”說完,一臉熱切地看著我倆。
晏小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笑道:“咱們仨什麽也沒有,難道過原始野人的生活?”話音剛落,猛不丁一聲屍嚎,一隻頭頂戒疤的喪屍從林中走了出來,它身上的骨頭頂著僧衣,臉上似乎就隻剩下一張人皮,用瘦骨嶙峋來形容再也形象不過了。
我上前幾步,手持匕首平直伸出,指著喪屍的眼窩凝立不動,任由喪屍和尚頂著匕尖灌腦而入。
“這裏可不是世外桃源!”我回頭對小丫說道,“野玉海村的景色,比這裏差不了多少。.”
又走一會,轉過幾塊大如小屋的磐石,一座寺廟立在眼前,寺廟外圍是一圈斑駁的院牆,中間開有兩扇寬大的山門,紅木銅釘,上方懸掛“靈山寺”方扁一塊。寺門敞開,門前青石地板寬寬的縫隙裏,野草正瘋長得茂盛而坦蕩。
跨過門檻,古樸的廟堂,飛簷下的銅鈴,讓我突然有一種穿越時空回到古時的感覺,心裏說不出的寧靜與祥和。花了半小時,我們在寺廟轉了一圈,雖然都不懂考古知識,但根據時光在門柱雕梁上刻下的滄桑,我們一致認定,寺廟是國寶級的古跡。
香積廚裏,枝枝蔓蔓的紫藤牽了進來,纏住窗欞,掛在櫥架上。一個甕缸裏還有大半缸的米,灶台上有七八桶香油,顏色清亮,都還能食用,我打開背包,晏小雨往裏裝了十來斤大米、一桶香油,回過頭來,小丫卻不見了蹤影。
在寺廟裏裏外外尋了一圈,晏小雨道:“小丫一開始提議住在這裏,我們都沒有答應,莫非她想一個人留在這裏?”
我一跺腳:“這女孩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我在路上就給她說了,等找到你就帶她一起去馬老爺子那裏,怎麽還這樣任性?”
晏小雨似笑非笑,“十六七歲也不算孩子了,人家的心思,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知道?她是在吃我醋呢!”
“不會吧?”我撓著頭皮,“現在的孩子這麽早熟?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隻知道逃學去泡黑網吧。”
“沒帶幾個妹妹一起去泡?”晏小雨笑著問。
“黑網吧裏烏煙瘴氣,妹妹們可不喜歡,再說了,她們對cs也不感興趣。”我嘻嘻一笑,“不說這些,先想法找到小丫再說。”
“荒山野嶺,小丫能跑去哪裏?等我們走了,她自然會回來,你還沒有回答我,你也喜歡小丫嗎?”晏小雨凝視著我的雙眼問。
我和小雨走到今天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生死,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開,竟然相互開起玩笑來了。
“你不吃醋?”我嬉笑著。
“不吃。”晏小雨把頭貼在我胸膛上,“我被黑熊逼進那獸洞裏時,天哥,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想了什麽?寶貝。”我柔聲問。
“我在想,要是我在那一刻死了,天哥,你一個人在這冷冷清清的世界裏怎麽活下去呀?”
我身體一震,淚花瞬間模糊了雙眼,心中隻想,我們現在不僅僅隻為了自己,更是在為對方生存下去。
良久,晏小雨說道:“我們先假裝離開,再悄悄回來,肯定能見到那頑皮的丫頭。”
兩人出了山門兜了一圈,又從後牆又翻入寺廟,剛掀開帷幕藏在供桌底下,細微的香塵便鑽進了氣管,嗆得我和晏小雨連連咳嗽。過了一會,剛剛平息下來。屋外廟簷又嘰嘰喳喳的響起了鳥叫,那是幼鳥在搶食親鳥帶回來的蟲子。
“都這麽久了,小丫怎麽還不回來?”我正在猜測是否行藏也露時,兩扇廟門突然呯地一聲被撞得來回晃蕩,一個人影跟著竄了進來。從帷幕上被香頭烙穿的孔洞中望去,我不禁倒吸口冷氣,撞進來的竟是一頭暴屍,它謔謔地叫著在院中裏上竄下跳,正被那廟簷下的鳥兒所吸引。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我一下處於兩難的境地,如果等暴屍自己離開,既不知還要多久,又怕小丫和它撞上,但要是開槍射殺,肯定又會驚跑了小丫,我和小雨對視一眼,兩人長期相處心意相通,對方的心思平常都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眼神一交流,決定還是先殺了暴屍。
我把帷幕上的孔洞又撕大了一些,把烏黑的槍管伸了出去,屏住呼吸,耐心等待最佳的時機,片刻,待暴屍再次落地,欲跳未跳時,我瞄準了它的頭部,食指一扣,呯的一聲,暴屍肩膀中彈,栽倒在地。它竟然在最後關頭改縱為撲,跳去廟門,躲過了這爆頭的一槍,原來小丫陰差陽錯地正於此時踏進院中。
暴屍再次跳起,惡狠狠地撲向小丫,女孩嚇得傻了,一時呆若木雞,千鈞一發間,我照著暴屍背影連續開火,天幸,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射進暴屍的後腦,但屍身慣性猶存,把小丫撞倒在地後,又將黑紅的汙血和黃白的腦髓濺了小丫一臉。
鑽出供桌,我忙踢開暴屍扶起小丫,晏小雨從許願池裏掏出清水給她擦洗,好一會,小丫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這一耽擱也錯過了趕路的時間,眼看夕陽西下,倦鳥歸林,三人隻好留宿廟中。在香積廚裏熬了一鍋粥,佐以老幹媽油辣椒,我們都吃了個囫圇肚圓。我和晏小雨雖然都不提剛才的事,但想必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小丫應該清醒了吧?
飯後,我看到外麵兔走鶻落,於是在寺廟後的灌木叢裏用木棍和繩子設了三處捕獸的機關。十幾天沒有嚐到肉的香味,嘴巴裏早淡出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