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荒野墜機
再往前幾百米遠,躺著飛機的上半截機身,卻沒有機頭部分,看來這架飛機大大小小破解成了三截。.周圍屍骸更多,大都仰麵朝天,四肢叉開,那是被烈火焚身才會保持的姿勢。深深插進泥土中的左機翼的外展部分,上有“新航”的英文標示。
“這架飛機應該是從新加坡飛來的國際航班。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個機場。”晏小雨歎口氣,“可憐的人,死了還被燒得這麽慘。”
“去那裏看看,可能還能撿到什麽有用的東西。”我抬頭再往前看,隻見一片漫坡上,飛機的駕駛艙甩在那裏,距離不遠,還躺著一個完好的輪胎。
機頭情況同樣慘不忍睹,隻剩下鑲嵌儀表的空架子和殘碎機件,機殼都已化為灰燼,我繞著機頭走了一圈,歎一口氣,拉著晏小雨正要離開,忽聽身旁有微弱的嘶叫,撥開長草,隻見半截屍身躺在地上,腰腹以下的部位俱也不見。
半截喪屍朝天空舉著雙手,頭發基本完好,算是灼燒較輕的一個,肩上挎著一個男士皮包。
殺了喪屍,我用匕首割下它身上的皮包打開來看,裏麵除了手機、香煙等零碎物品,還有一份日報,日報的出版時間是201865,正是屍變第一天,再看出版報社,果然屬於新加坡國家。
報紙上除了一些國際政事和花邊新聞,還有一篇豆腐塊大的,關於突發事件的短訊,晏小雨一句一句地讀了出來,“本報記者報道,六月三日,一名疑似狂犬病患者到訪其姐位於格林大道的公寓,期間使用過衛生間,當日中午,該公寓上下樓層共有二十一人被緊急送醫,懷疑是帶著病毒的水霧沿著共用的下水管道飄到各層同號碼的公寓,使得居家的業主相繼感染。據救治醫生描述,‘患者眼神渙散,行為失常且具很強的攻擊性,最不可思議的是,探測不出心跳血壓等活體指征。’另有目擊者聲稱,患者行動狀如吸食‘喪屍藥’的癮君子,見人就咬。
對此,民防中心發表聲明,吸食毒品純屬無稽之談,本次事件不過是消防局一起例行的防火演習。但另據消息人士爆料,官方說法不過是在掩人耳目,格林公寓的所有住戶也接到了‘居家隔離令’,均被限製外出。”
晏小雨放下報紙,“真是欲蓋彌彰,不過我奇怪的是,格林公寓當天發生的事情,怎麽不像魔都一樣,一天之中就全城淪陷呢?”
“或許當天確實是在演習,隻不過演習的主角不是消防局,而是掌握病毒的人。”我仰視天空,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這是心理要扭曲到何種程度的敗類,才會選擇毀滅了整個世界!?
繼而我又想起了唐衛紅,一個在生物化學和再生醫學方麵享譽國際的知名教授,為什麽會去一個小網站做客?為什麽他那麽肯定天上的霧霾不是霧霾,為什麽他警告別人,不早點回家就將死無全屍,還有,他還預言人類等不到外星人降臨地球,這倒像是變相地說出了人類活不到明天。.我腦子裏一堆問號堆成了山,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天哥,你在想什麽呢?”晏小雨問。
“我說出來你可別不高興,我總感覺這次屍變和唐衛紅脫不了幹係。他在東西網站上說得話,我現在越想越覺得別有深意。”
“天哥啊,讓我怎麽說你好呢?你也不想想,要真和唐教授有關係,那他為什麽還要去網站暴露出來?”
“這或許是為了滿足他變態的炫耀心理吧,類似於某些殺人犯會重返凶案現場,站在一邊看警察辦案,表麵上裝作事不關己,其實心裏卻是狂笑不也,這樣做,他們內心裏就會得到更大的刺激。”
“誰會那麽笨?冒著被抓得風險就隻是為了享受更大的刺激!?”
“這你就不懂了,有的罪犯,會因為遺傳或者成長的經曆,發展成變態殺手。”
“大哥,你是廣告係,不是警校畢業的吧?”
“不錯,我大學的課程確實隻開了《消費心理學》,但我學過以後對心理學有了更濃厚的興趣,自己又去圖書館找來很多資料看,還通讀了巴特爾的《犯罪心理學》”
“不管怎麽說,唐老先生怎麽能和那些罪犯相提並論?”晏小雨一扭頭,“回去吧,別讓老爺子等急了。”
遊回對岸,扛起麂子同馬老爺子會和,回去的路上,我給老爺子說起了那則新聞短訊,老爺子聽了,也覺得新加坡的格林公寓事件,不過是一次大戰之前的牛刀小試。
“老爺子,我還有個問題一直忘了問您。”我說。
“什麽問題?”
“您老什麽血型?”
馬老爺子皺著眉頭:“我也不太肯定,大概是p型血吧。”
“大概?入伍時不做血型測定嗎?”
“哦,那時部隊條件不太完善,還不能對每個人都抽血檢驗,往往是士兵受傷需要輸血的時候,才臨時測定。”
“您也受過傷?”
“當然了,從朝鮮戰場上回來又不帶一點傷的,隻怕沒幾個。”馬老爺子說著掀起上衣,指著肋骨畢現的左胸上、一個茶杯大的傷疤,“m1半自動步槍在十步距離內打的,但也還沒有嚴重到要輸血的地步。”
“您老運氣這麽好!?這麽近的距離,又打在心髒的位置。”我不可置信地說。
“哪是運氣好啊!以m1步槍的火力,會有幸免的道理?”老爺子忽而老淚縱橫,“是有戰友替我擋了這一槍呀,他就是汪峰,汪老伯唯一的兒子,我最親密的戰友。”
晏小雨見老爺子心情激動身體搖晃,忙上前兩步攙扶著老爺子。
傷心一會,馬老爺子開口道:“汪峰倒地後,我一個挺刺殺了敵人,再看汪峰,也不行了,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的老父……”
“您老和汪老真是肝膽相照!”我由衷地說。
馬老爺子點點頭:“殺了敵人後看著汪峰犧牲,我自己也昏了過去,醒來時,人在野戰醫院也躺了兩天,醫生說,子彈要再射進半厘米深,刺破心室動脈的話,那我也活不到被送進醫院了。”
“一個月後,我傷勢痊愈,一時回不了部隊,就在醫院幫忙做點雜事。一天,手術室裏抬進一個失血過多的傷員,需要輸血,我和戰友自然都踴躍獻血,但醫生們卻弄不懂傷員到底是什麽血型,最後院長想出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就是大家排隊挨個化驗,誰的血型和傷員一樣也讓醫生們弄不明白,那就讓誰獻血了。最後,選中了我……”
“哦,老爺子,這也是你不敢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p型血的原因吧?”我說。
馬老爺子點點頭,苦笑一下,“當時剛剛經曆了解放戰爭,部隊人才很是匱乏,有的衛生員跟著醫生做了兩台手術,也被趕鴨子上架做了主刀醫生,那傷員血型又極其稀有,這樣死馬當作活馬醫的辦法也實在是被逼無奈呀。”
“可您老的傷勢也是才好啊。吃得消嗎?”雖然明知也是半個世紀以前的事了,晏小雨還是麵現憂色。
“好心的丫頭。”馬老爺子頷首道,“那時一心想的隻要救回傷員,誰又會在乎自己的身體?但我走進手術室後,卻嚷嚷著死活不願意了,你們猜怎麽著,那傷員竟然是個美國鬼子!不但是美國鬼子,還是我所認識的美國鬼子。”
“理查德森中校?”我和晏小雨異口同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