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新的落腳點
我下意識地一轉方向,猛覺車身一頓,左前輪似乎被什麽給牢牢抱死,車尾橫掃過去,卷得當先的屍群人仰馬翻。方向盤恰如熄火時那樣也被鎖死,以至於車身隻能繞著左前a柱轉圈。眼看再轉上半圈,非得撞牆不可,我隻好踩下刹車刹停汽車。
屍群四麵八方圍了上來,推搡擁擠,車身像船一樣大幅搖擺,隻要一邊的喪屍力量稍弱,警車指不定還有被推翻的危險。
我咬緊牙關,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快逃離這鐵皮盒子,可前後一看,幾百米的購物街上塞滿了喪屍,哪裏還有脫身的出路?
“天哥,是我連累了你!”晏小雨語帶哭音。
“別說喪氣話,還沒到最後的關頭。”我拉上手刹跨到車後,想找武器用來自衛,卻見槍架上僅剩一支手槍。
拿起手槍,我心裏稍感安慰,手指一扣,最少不用死的零零碎碎。忽覺幾滴雨水濺到臉上,抬頭一看,車頂天窗離二樓欄杆不到兩米。
“快,從天窗逃走!”我忙抱起晏小雨連同小艾一股腦地塞到車頂,然後自己也爬了上去。
購物街兩邊的樓房都是三層歐式建築,經營的全是女人用品,等我和晏小雨踩著車頂爬上二樓,小艾也逃得不知去向。再往下看,才發現了警車轉不動方向盤的原因,原來左前輪和車身間死死地卡住了一隻喪屍。
屍群開始湧上二樓,我們隻好又向三樓轉移。我心中暗暗叫苦,這些商鋪並不具備防守條件,每間店鋪,靠走廊一麵又都是玻璃幕牆,想要躲藏,也是無遮無擋。.
不及細想,我和晏小雨也跑上了半層樓處的轉角平台,一抬頭,小艾正蹲坐在三樓的樓口。
“小東西,快自己逃命!”晏小雨慌亂地大喊。
小艾左右張望,聽到叫聲,扭身就朝一邊跑去。等我上到樓口,見它一條黃色的尾巴剛溜進一扇玻璃門內。
樓口兩側一溜幾十間店鋪,為何小艾單單逃進那家,它開始又在樓梯口等待,莫非貓兒有什麽天生的靈性想要救主。我心中疑惑,不自覺地拉著晏小雨跟了進去。
一進店鋪,我暗罵自己想得太多,這隻是一家普通的化妝品店,哪有逃生的退路?貨櫃都靠牆擺放,空空暢暢,連藏身的地方也沒一處,這該死的貓兒,你要是逃進的是一家服裝店鋪,最少還有換衣間可以躲呀。
我急著另換地方,跑著又查看了相鄰的幾家店鋪,偏偏大家經營的都是一樣,店裏格局也是大同小異,想來購物街的整體規劃就是如此,三樓都安排為化妝品店。一抬頭,樓梯口也湧出了喪屍的身影。
我忙跑回店鋪關上玻璃大門,兩人合力又去搬貨櫃抵門,剛搬了兩個,屍群也到了門外,“嘭”的一聲撞上玻璃,門上粉塵簌簌飄落,我和晏小雨不自禁地都是身子一顫。
偏偏化妝品店的貨櫃都沒有背板用來遮擋,一眼就可以望穿,要不喪屍記憶很短,隻要十幾秒內不被看見,興許還能逃過一劫。.
顧不得害怕,我們抓緊把所有的貨櫃都搬到玻璃牆下,想著開門的地方比較薄弱,又將桌椅板凳都推到了此處。
做完一切,我和晏小雨相擁坐在牆角,都明白死亡隻在寸厘之間,看著對方,心中反倒都安靜下來。
此時,外麵喪屍越聚越多,都在死命推擠。玻璃幕牆不堪重壓,不斷地發出哢哢的脆響,幾條裂縫像數條小蛇,在玻璃板上肆意遊走。晏小雨輕聲喚貓,眼中全是對生命的不舍。
小艾蹲在地上,扭頭看了晏小雨一眼又轉了過去,一雙貓眼直瞪著正對大門的牆壁,目不交睫。
我欠身一看,牆上貼了一副趙雅芝代言的一款眼影的廣告畫。
“這是隻色貓。”我強笑道,“不過很有品位。”
話音剛落,小艾忽地跳起,對著美女又抓又撓,廣告畫是泡塑材質,沒幾下就給它弄出了個拳頭大的破洞,一束光線瞬間射了進來。
我驚喜交加,一下跳起,把廣告畫幾下掰開,一扇氣窗露了出來,伸頭一看,外麵是個很大的機關院子,緊靠窗戶是機關的停車場,一根pv水管直伸下去。
要說小艾當初走進這家化妝品店隻是隨意,但能發現廣告畫後麵的窗戶就真正的是貓兒的天賦了。或許是借助它敏銳的聽覺,或許是得益於它暗夜的眼睛,可惜我不是個生物學家,實在給不出一個科學的解釋。
又是哢的一聲脆響,裂縫又增加了幾條。小艾早在破洞僅有皮球大時也逃出店鋪,我急將晏小雨托上窗台,等她身影消失在氣窗外麵,我雙手一撐也要鑽出窗戶時,轟的一聲大響,玻璃幕牆終於不堪重負,整體垮塌。
此時,我也來不及攀管而下,更何況晏小雨剛下滑幾米,我也擔心那細細的pv管撐不起兩人的重量,索性雙眼一閉,合身撲將下去。
“呯”“嘭”兩聲響,我在砸穿停車場的塑料雨棚後又將一輛黑色的本田砸出了一個大坑。
晏小雨驚呼一聲,滑到地下後急忙跑了過來,“天哥,傷到了哪裏?”
我扭著身子,雖然感覺全身劇痛,卻沒傷到筋骨。“還能怎麽樣,我終究是比你快了一步到達地麵。”
“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晏小雨一拳錘在我肩頭。
“哎呀。”我痛哼一聲,又嚇得晏小雨舉起了雙手。
兩人走過空曠的大院,一群鴿子在閑庭勝步,三棟成品字布局的樓房靜悄悄地顯得詭秘,這讓我們又感困惑,雖說那緊閉的,有一人多高的伸縮門攔住了大街上成群的喪屍,但以前在這裏上班的人們又去了哪裏?
再往前幾步,我們看清了六層樓高的主樓門邊掛著的豎牌——黃江區人民政府。
進了區府大樓,橫著一陣穿堂風吹過,兩人不由地都打了個冷戰。
“要不先找間房子烘幹衣服?”晏小雨提議道。
“不,我總感覺這裏有什麽不對,還是先查看一下。”我拔出腰後的手槍,卸下彈夾一看還是滿匣。
從一樓到五樓,每間辦公室裏都空無一人,我正懷疑隻是自己多心時,六樓傳來了陣陣屍嚎,聽聲音,數量竟然不少。
我和晏小雨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都寫滿了警戒。我心想,怎麽喪屍都聚在了六樓?難道是有人所為?
循聲上樓,辨出嚎叫聲是從一間會議室裏傳出來的,兩人便躡腳靠近。
會議室除了靠門的一扇窗戶拉開了小半邊簾子,其餘的窗戶都用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房中昏暗,影影綽綽的六七十隻喪屍,門後有桌椅抵住,想來屍變是在內部發生。
晏小雨平端弩弓,“要不要殺了它們?”
“不,今天的經曆也夠刺激,隻要它們不出來,大家就相安無事。”我摸著摔得生痛的屁股蛋說。
退回五樓,我們在走廊最右邊的一間辦公室裏關門歇息。我劈了張凳子升起一籠火,兩人都脫了外套烘烤。
“以後怎麽辦?”晏小雨問。
我聽她說話意興闌珊,便道:“魔都占地六千多平方公裏,人口數量兩千多萬,我們又在中心城區,想要逃出去真是千難萬難,要不緩緩,等有機會了再走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