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整人隻是順便
等了好久，周正才緩緩開口，略顯遺憾地對我說：“抱歉啊小兄弟，我讀書少不太懂什麽公司啊啥的，而且還要拿東西作抵押，這……我畢竟是個有家室的人，不能這麽冒險。你要說像咱倆現在這樣交換密料的小成本買賣，我還能接受。”
我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勉強笑道：“沒關係的周大叔，我能理解。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學校了。”
盡管我早就有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但突然一下承受，內心還是有些受不了，失望之意更是流露在眉眼間。
來時我可是抱著很大把握的。在我看來周正也算是個對廚藝有很深執念的廚子，隻是我還是太高估他了，沒想到周正對錢的看重遠超對廚藝的看重。
眼下我隻能重新想個辦法來幫蒲春燕了。
既然該說的都說完了，我也就沒必要繼續待在這了。我從後廚走出來，叫了嗓子張凱準備離開。
張凱站在門外瞅著天空發愣呢，聽到我叫他就趕緊笑嘻嘻地跑了過來。
相處這麽久了，他一過來我就知道肯定又想八卦我和周正都嘮什麽了。但我現在心情極其差，不想搭理他就幹脆瞧都沒瞧一眼。
張凱悄悄瞅了眼我臉色，便知道如果他再多問我肯定又要打他了，就趕緊捂住嘴巴。
“小兄弟，等一下！”
我才剛走出店門口沒幾步，周正就氣喘籲籲地從麵館裏跑了出來把我攔住。
周正那神情分明就是有事情想和我說，我心裏不禁竊喜起來，難道他回心轉意了？
“小兄弟，等一下。呼——我看你這樣，應該是繼續用錢吧，不然不能想要賣這家傳的手藝。”
原來周正攔住我就是為了說這番話，讓我又失望了一次，不禁沒好氣地回答：“周大叔你猜對了，我的確是非常急需用錢啊，而且是很大一筆錢！”
其實是個人都能看出我需要用錢，這一點連張凱這種豬腦瓜看得出來。就在剛才來麵館前還一副得意的神情，問我這麽做是不是缺錢呢，而且又用那種同病相憐的眼神告訴我，他也缺錢，結果被我一頓胖揍。
周正揮手擦拭掉額頭上的汗，露出微笑，說：“我就知道是這樣。”
你知道又怎樣？我心火了，連道別的話都不想說，轉頭繼續走。
周正在我後麵喊：“等等啊小兄弟，你聽我說完，我有辦法幫你賺更多的錢啊！”
他有辦法幫我賺錢？我心裏嘀咕一句。
我還是站住了，反正不過是幾分鍾的時間，倒不如聽聽周正能說出什麽好主意。
“周大叔你說吧。”
周大叔抓了抓自己的禿腦門，說：“我有個親戚就住在這附近，他是個小商販，每天晚上都會騎三輪子去城裏夜市賣東西。剛才我聽小兄弟你說你家傳的手藝是速食，就想著不然你可以做些東西讓我家親戚帶你去城裏夜市賣。”
被周正這麽一說我茅塞頓開，也不再沮喪個臉，驚喜地瞅著周正。
是啊，我之前怎麽沒想到，我可以去城裏賣些吃的啊。憑借我腦海中記錄的那些美味，去城裏賣肯定會供不應求的，尤其這個年代的城市監管還不是特別嚴格，沒有那麽苛刻的城管，更不用擔心擺攤會被抓。
到時候隻要我勤勞點，每個月都把錢積攢下來，再加上從周正這賣密料得的錢，很快數額就會變得非常可觀。到那時候我再靠這筆錢投資做點什麽，總好過像今天這樣還要求人來給我投資。
我一反剛剛對周正嫌棄的神情，主動握住周正的大手，一個勁上下搖，說：“周大叔，那就都拜托你了！”
周大叔爽朗地哈哈大笑，說：“小兄弟，不用那麽客氣。其實我也是有些私心的，就是希望你能再多教我道手藝，哈哈哈！”
我心情大悅，拍著胸脯說：“沒問題，今天我就多教你兩道可以非常簡單，而且用料也非常尋常的菜！”
我既然這麽說了，自然也就不打算跟周正又瞞著掖著了，而是真真正正地教他兩道菜，畢竟他才剛幫了我這麽大個忙。
周正大喜過望，笑得都合不攏嘴了，趕緊跑回後廚叫人給我收拾出來空位。
想起張凱還跟在我身後，但我並不想讓他也在一旁瞅著，免得之後他又添油加醋地跟別人說些什麽，於是就趕他說：“那張凱你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張凱不樂意地苦著臉，哀求說：“白哥你就讓我跟著你瞅瞅吧，我以前隻聽說過你做菜超級好吃，但是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做菜時的英姿呢！”
我不禁被他誇張的說法驚得汗顏，這小子是從哪裏學來的這套馬屁功夫，無奈地說：“那今天的事你一定不要跟別人說啊。”
見我答應了，張凱噌地跳了起來，開心地說：“放心吧白哥，你看我什麽時候多嘴過？”
我心想，你不多嘴的時候倒是少見。
周正知道我做菜向來不親自動手，所以早就幫我找了個服務員打下手。
我一瞅找來幫忙的那個服務員樂了，這不就是那天把我從空桌上趕走害我尷尬的服務員小五嘛！
小五見到我也非常驚訝，瞪大了眼珠滿是不可置信，我估計在他當時看來，我一個小初中生，得罪也就得罪了，最多就是少了個回頭客，隻是沒想到我竟然是他們家老板的貴客。
周正見我一臉怪樣笑容地盯著小五，不禁好奇地問：“怎麽了小兄弟，你認識我家這個服務員嗎？”
我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小五，小五也算是有骨氣，即便被我這麽瞅著，還是裝出無畏的樣子瞪我回來。
我輕哼一聲，說：“不認識。”
小五肯定沒料到我竟然不去跟他老板抱怨他那天的所作所為，心虛地低下了頭。
周正說：“那既然沒有問題了，小兄弟你是不是可以開始教我了？”
我心裏早就有了整這個小五的主意。
走到調料台前，我撿起一個碗，搭配起調料起來，並說：“周大叔，今天我要教你的這個家傳菜是麻辣小麵，這個麵呢是我家先輩在重慶時感悟而來的，所以口味有些偏辣，你稍等，我調一碗來給你嚐嚐。”
周正從我答應他後就歡喜得不行，連連點頭說好。
按照記憶中的步驟，我按順序依次把各種調料放入碗中，並且加以攪拌。但無獨有偶，我偏偏落下了放辣椒油這一步，而是把這一步放到了最後，並且還多倒了不少。然後就這樣讓一層厚厚的辣椒油飄浮在最頂端，忍著笑意遞給小五。
“來，你來嚐嚐怎麽樣。”
小五雖然疑心我使詐，但是礙著周正滿心期待盯著他的眼神，隻好一跺腳接過嚐了一口。
這一口我早就算好，除了辣椒油基本什麽都嚐不到。
小五剛嚐一口就辣得不行，滿臉通紅地把碗摔在桌子上，大叫著辣，直奔到水龍頭漱起口。
我心裏痛快得很，含著笑意從桌子上拿起那碗調料，放在手中攪拌了片刻，又裝模作樣地擱在鼻子前聞了聞，故作納悶的樣子說：“不能特別辣。”
張凱在一旁看著好奇了許久，爭著說：“白哥，我來嚐嚐！
這次我沒有阻止張凱，而是直接給了張凱，像這種事多他一個小孩來試試反而更能證明我沒使詐。
張凱接過，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小口，然後神情愉悅地嗯嗯了半天，說：“好特殊的味道啊，不過吃著很舒服，一點也不辣啊！”
周正從張凱手裏搶走調料碗，也嚐了口，然後對我豎起大拇指大加讚賞說：“不錯，小兄弟你這家傳菜一個個果然都不錯！”隨即嫌惡地瞪了眼一旁狼狽的小五，大聲嗬斥說：“這點辣味就受不了，行了你趕緊回你的前廳幫忙收拾碗筷吧！”
小五明知我是故意整他，但又沒什麽證據，瞅也不敢瞅我一眼，就灰溜溜地走了。
我心情頓時大悅，把那調料碗放進洗漱池，看著一臉認真的周大叔說：“周大叔，現在我來告訴你每種調料的分量，你可一定要認真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