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
後來區洋告訴我,夏吟簽約那天沒有去,其實我也猜到了,那麽驕傲的人怎麽肯低頭,區洋說本想留住她繼續管理金銘,她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可惜她沒答應直接離職了,我笑了,她怎麽可能會接受,那可是與我並肩的工作,她那麽自負,輸了,也不會低頭委屈自己的。
其實,我也一直相信她的能力,隻是,現在的能力開始變質,衡量它的標準,是看你懂不懂趨炎附勢。
夏吟打電話約我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她的語氣裏聽不到一絲的情緒,我猜測不到什麽,隻是她約得地方有點奇怪,是以前讀書時會一起去的一棟廢棄的小閣樓,也就是曾經我們提及的小窩,那個害尹一凡喪命的地方,起初我不想答應,可是她說的很委婉,也不容我拒絕。
那個小窩,那是以前偶爾發現的,那個閣樓的位置方向都很好,在夏天天氣晴朗的時候,我們大都喜歡去那裏看星星看月亮,她喜歡沉默,我也喜歡安靜,即使那時話不多,可是卻真的見證了我們的友誼,這個閣樓我認為是沒人會來的,可它卻異常幹淨,夏吟說可能會有流浪漢在這住,第一次去的時候我們還很擔心,可時間久了次發現根本沒人,也許是刮風下雨的緣故,它被衝洗的透徹。
這次夏吟約我到那,我沒有理由拒絕,還有幾天就該走了,我們,該好好的道個別。
因為閣樓離我住的地方比較遠,我坐車坐了兩個小時左右到了那個轉彎的土坡,那個在大雨中經常崩塌的地方,尹一凡是在這出的事吧?這裏有許多刹車的痕跡,怕是下雨時許多車輛被迫停下了吧,開始慢慢的走過去,提早了一些時間,隻是想空些時間懷念。
“你來的挺早啊!”我才踏上樓梯的最後一步就被前麵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夏吟依然是紅色妖嬈的衣裙,隻是突然看上去,她顯得蒼白許多,有點嚇人。
“沒你早!”我坦然的走上前去,在那個以前我們經常坐下的窗台上坐下,也不管髒不髒,夏吟淡淡的笑了笑,我也無所顧忌的笑了笑。
“這裏以前真美好,我早些來懷念了!”她看著遠方,口氣依舊平淡。
“我也一樣!隻是,我的懷念肯定比你深刻!”我也如此,隻是此刻說的刻意,這種感覺,跟以前很像,隻是不知道她的想法。
如以前一般,我們開始各自想著自己的事,安靜了下來,天也慢慢的沉下來,似乎有想下雨的預兆,我的手開始有些許的冰冷,不喜歡那種感覺,抑鬱或者不安,我想回去了。
“若沒什麽事,我們回去吧?若有事,我們換地聊吧?”我看著她,說出心裏的想法。
“怎麽了?不喜歡這裏了?”夏吟有點驚訝的看著我,也許在她心裏,我比她更沉得住氣吧。
“我們都變了,心境不一樣了,也不再那麽的單純,這麽奢侈的坐著,不習慣了!”我說的直接,搓了搓手,暖和了一點。
“是呢,心境不一樣了!”夏吟幽幽的說,“你什麽都有了,我什麽都沒了!”她突然嚴厲的看向我,我不由的冷到心底。
“你覺得自己有過什麽嗎?”我很生氣,氣她隻會用如此的口氣心理對我,她的怪我,我的呢?她不該償還嗎?若隻是單純的為了葉文,我早就收手,何必搭上徐朗和一凡,我恨她,恨她從未真正的理解心裏的想法和了解我,恨她的自私。
“我隻知道,是你,讓我的希望都破滅了!”夏吟表情依舊。
“是,是我!我為什麽要這樣呢?”我笑了起來,夏吟的臉色變了變,“我說了對葉文放手,你為何就不懂得變通,隻要我的思維不變,那就是你的希望!”我無顧忌她的臉色,直接說出想法。
“希望,我還有嗎?”夏吟像是自言自語般,我的心又逐漸變軟。
“有!”突然覺得好累,“夏吟,我們別鬥了好嗎?你不累嗎?我說過,葉文不管屬於誰都不會屬於我,徐朗和一凡的無辜你不覺得有罪嗎?我累了,我突然覺得,那些疲憊都是自己賦予的,我們都是怎麽了?”我說的語無倫次,可我知道,她懂得。
“對不起,敖漫!”夏吟突然抱著我哭了起來,是那種疼哭,似乎隱忍了許久,似乎很委屈,我習慣的拍拍她的後背,以前,也是這樣的不是嗎?隻是,也許沒有以後了吧。
“我累了,真的累了!對於以前我對不起你,現在我對不起你,可我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其實,真的不想這樣!”夏吟哭了一會兒還在抽泣,我沒說話,看著遠方,卻什麽也看不進眼裏。
“回去吧!有點累了!”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說完站了起來,腿有些發麻。
夏吟也站起來,眼神已經恢複了起初那般,仿佛剛才隻是幻覺,隻是看見肩膀濕了的一塊,才知道那不是做夢,夏吟點點頭,我們一起向樓梯走去。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在我打算踏上樓梯的時候夏吟突然拉住我,眼神也變得慌亂,她說:“敖漫,放手好不好?我喜歡葉文,我不能沒有他!”
我看著她,有些莫名其妙,往後退了一點與她並排,然後我告訴她放心!我會離開,葉文,還是屬於她的,隻要她能捉住。
她突然用手推了一把我,我在心裏驚呼,出於本能想捉住她的手不讓自己嗑到牆壁,隻是還沒來得及捉住,就看見夏吟如同脫翼的蝴蝶般在樓梯上婉轉滾落下去,沒有多想的時間,我的頭也狠狠的撞在牆上,頭昏眼花時隻聽見樓梯撞擊刺耳渾厚的聲音,顫巍巍的爬起來,我攙扶著扶梯快步走下去,因為夏吟在樓梯那一端卷縮著身軀,我叫著夏吟,她沒有回答,樓梯上有許多血跡,還沒來得及走到夏吟身邊,我就看見一臉擔憂的葉文出現,他臉色微紅,看來是著急趕來的,然後他沒有看我一眼,隻是扶著夏吟擔憂的叫著,然後打電話。
我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然後慢慢走下來,想看看夏吟的傷勢,葉文卻不留痕跡的擋開了我的手,我遲疑了。
“你變了?以前的敖漫去哪了?”還沒等我回答和解釋,他抱起夏吟站了起來,“她有事,我不會原諒你的!”拋下一句話,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好熟悉的話,好無語的場景,頭有點疼,我按住晃了晃,手上有些許血絲,我笑了,是真的笑了,這就是一直最為信任的親人麽?夏吟最後說的對不起,就是為了這個麽?如果是,那麽,我該好好的成全她不是嗎?她算是連命都願意搭上,我還拿什麽去做爭奪的理由。
我搖搖晃晃走出閣樓,外麵已經早就沒有他們的人影了,天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冷風讓自己清醒了許多,慢慢的走著,腦袋一片空白,直到看見焦急的魯子出現。我不知道他怎麽回來,也不知道他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他扶我上車,送我去醫院包紮,然後送我回家,期間我一句話也沒說,腦袋依舊一片空白。
隻是,我知道,一些東西都真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