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

  想事情時時間過得很快,魯子敲我的門時我正在神遊,過了一會兒他直接打開門走了進來,然後在我旁邊坐下,他說,我都知道了!我問他知道什麽了?他說什麽都知道,我看著他,他告訴我,穆絲早在前幾天就找過他爸媽,剛魯叔叔告訴他的,我淡淡的笑了笑,大概他們沒跟我去就是因為這個吧?沒再說話。


  “漫子,真為你高興!”魯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


  “為我高興??”我愣了愣。


  “你說你沒有了親人,現在有媽媽,找到了你的爸爸,還有一個一直在旁邊的舅舅,不是該高興嗎?”魯子看著房門,愣愣的說。


  “是吧?也許我就該這麽想!”我捉了捉頭發,一臉的釋然。


  “吃飯去吧!”魯子笑了笑拍了下我的頭,站了起來,我不滿的站起來跟了出去,心裏覺得怪怪的,那麽不真實,像是在做夢。


  吃完飯回房已經是九點了,農村的世界九點似乎已經進入了睡眠,我拿起旁邊的書打算看會兒也睡了,這時電話響起,拿起來一看,是穆絲,我想了一會兒,接起了電話。


  “漫漫,明天跟我一起回去吧?魯子在他家也許還得待幾天,我還有些事想和你談談!”穆絲溫和的聲音響起,我突然狠不下心來拒絕。


  “好!等下我去告訴魯子,明早九點見吧!”我想想,這裏待著似乎也不合適了,現在去跟魯叔叔他們說說,明天再跟吳奶奶道個別就可以順便跟穆絲回上海了,掛掉電話,我起身向外走去,房外魯叔叔他們還在聊天,看見我出來都停了下來,我無所謂的坐了下來,跟他們說明天跟穆絲回去的事,魯子本打算一起回去的,魯阿姨舍不得,所以留下來幾天,然後,他們都沒說什麽,我知道,他們是理解我的。


  第二天我起的比較早,也睡得不安穩,不知道怎麽回事,收拾好行李出來時看見桌子上大包小包的都是吃的,魯阿姨還在忙碌,我感激到了無語,魯子說他媽對我比對他還好,我笑了笑,點點頭表示讚同,穆絲也早就在外麵等待,今天沒有下雨,隻是天色有點陰沉,地上還有許多昨天或者前幾天積存下來的汙水,魯子幫我把東西放上車,我對他們說了下去吳奶奶那,然後穆絲也一起跟了過去,魯叔叔和魯阿姨看了一會兒被魯子勸進屋,我對魯子說了句謝謝。


  老人起床都比較早,也或許她根本就不需要睡幾個小時,吳奶奶此刻精精神神的坐在自家門口,看著遠處,似乎在沉思,看見我和穆絲後,她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我和穆絲都快步上前扶住她,怕她摔倒。


  “曼妮,認識你媽媽了吧?她是個好媽媽,這樣真好!”吳奶奶眼睛似乎還含上了淚花,“也就這事讓我鬧騰了許多年,現在好了,我也安心了!”手捉住我的手,意味深長。


  “嗯,我知道!”我夾著鼻音回複著,“吳奶奶,好好照顧自己,我要回去了,以後會常來看你的!”我和穆絲扶她坐下,穆絲隨後與吳奶奶說了許多體己話,然後還拿了點錢給她,吳奶奶不要,說自己有吃就好,錢沒什麽用,我笑了笑表示讚同,穆絲沒辦法的搖搖頭把錢收起來,說過把吳奶奶接到上海去,可吳奶奶舍不得這個住了幾十年的小村,老人是戀舊的,也或許她早已習慣了這份清靜。我們也沒辦法,告別了她,心裏有點難過,穆絲拍拍我的頭,像是在安慰,帶著那絲溫暖,我看了一眼久違的家鄉上了車,車慢慢開的時候我看見魯子站在土坡上還在揮手,後麵是我家那被燒毀的房子,早已經被改成菜園,綠油油的一片,我打開車窗,也朝魯子用力的揮手,是在和魯子說再見,也是在和這片從小長大的地方說再見,直到他們越來越渺小,最後到不見。


  這次回去穆絲開車比較快,路上隻在飯店吃了點飯又立刻啟程,穆絲開車時似乎並不喜歡說話,而我因為坐車難受也不想說,穆絲看了看我,然後又看向前方,說,快到了!我嗯了一句,坐正起來,似乎靠著更難受,我可以想象自己此刻肯定臉色蒼白的嚇人,穆絲開那麽快,大概也是看出我難受的樣子吧,隻是她的性格拒絕拖延,就與我倔強那般。


  到了上海,穆絲沒有馬上把我送到家,隻是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館,我知道她是打算吃東西了,畢竟離上一餐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可我一下車一點東西都不想吃,穆絲看著我,似乎知道我的想法,她說,漫漫,先去洗手間洗下臉吧,待會兒喝一點清淡的湯就不會那麽難受了,我以前也這樣!她的眼神充滿關切,仿佛我一拒絕就是對她做出了多麽傷天害理的事,我點點頭,打算聽她的,畢竟還得等她送自己回家。


  從洗手間回來穆絲已經在盛湯了,香菇加一些肉絲,那裏已經盛好了一晚,我坐了下來,說了聲謝謝,聲音沒恢複過來,有些許沙啞。


  “喝點吧,不會那麽難受了,等下就送你回去休息!”穆絲把那碗湯推過來我身邊一點,我點點頭,端起來喝了一口,味道順著喉嚨蔓延開來,果然好受了許多,我感激的對穆絲笑了笑,“果然不錯。”


  “是呢!記得以前的我也是這樣,後來無意中學到了這個方法,也就拿來用了,嗬嗬!”穆絲看著我,可我感覺到她在想別的,應該是在遙遠的回憶中,我笑了笑,沒說話。


  “漫漫,尹一凡是個好孩子,我到找過他,是我不想讓你去台灣的,別怪他!”穆絲喝了一口湯,真誠的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我給了她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我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我希望絲暖奶茶社由你接管,畢竟這是我和徐朗的願望!”穆絲說這話時,後麵一句顯得非常有力道,幾乎是想命令我。


  “那是你的事業,我不想插手,我也不懂!您或許不知道,我現在太渴望安靜了!”我放下勺子,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你沒辦法接受,時間能改變一切,我想等你的時間我還是有的!漫漫,為了我,堅持一段時間就好,好嗎?”穆絲也放下勺子,似乎也不打算再喝。


  “我不能給你任何答複,對不起!”我低低的說道。


  “沒事!你先把你的私事解決了再說!”穆絲笑的很開心,仿佛剛才的話不是出自她的口。


  “私事?什麽私事?”被穆絲一笑,我更顯得莫名其妙。


  “你也不小了,有沒有想過和一凡結婚?”穆絲溫和的問道,然後打算給我碗裏再加湯。


  “還沒有……”我支支吾吾起來,的確自己沒想那麽多,現在穆絲一提起就覺得自己的確想的不夠周全,還打算和人家一起去台灣的,自己以什麽身份出現呢?我自嘲的笑了起來。


  可是,結婚,這個詞我真的從沒有想過,雖然有一絲期待,可更多的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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