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
張少明沒有跟我一起,他顯然是還想在那坐一會,讓我自己先去走走,他說過一會兒就來,看得出他渴望安靜,我點點頭。
夏吟拉起葉文,往我相反的地方走去,我笑了笑,看看藍天,深吸一口氣,沒在意。
人生就是如此,相遇,相知之後,不管平行或者交叉,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擦肩而過,而再不會重逢。
看著那些被寒冷折騰卻依然挺立的小樹苗,我突然想到自己,不是自己有著像它那般的遭遇,而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下矗立多久,或者多久會死去,我不像它,它旁邊還有那麽多的夥伴,還有那麽多的花草,還站在了那麽高的位置,而我,在照射不到太陽光的情況下,為了生存,要不堅強的衝破高樓大廈,要不就扭曲著尋找縫隙。
看著底下渺小的世界,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而且,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活著還讓自己那麽累。
“敖漫,怎麽一個人在這?”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腳下有石子似乎被我踩的鬆動,有細沙滾動下去的聲音。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山頂邊緣,現在好好看看真有點嚇人。
“嗬嗬,你似乎真的很討厭我?我們以前可是最好的朋友!”夏吟見我未回答她的話,就繼續說著,好像她一點都不想沉默,尤其是對於我。
“你已經問了我兩次了,可每次聽到這個問題我都不想回答,你想知道為什麽嗎?”我看著她,她似乎除了裝扮,其他都沒有改變,沉默了一會兒,她一臉笑意的看著我,我卻不喜歡這種笑容。“因為,我們曾經是朋友,我的朋友很少,你知道的!若對你討厭,那就是對自己的鄙視!”我沒再看她,把眼光移到了山腳下,那裏很深也很遙遠,卻有讓人一探究竟的衝動。
“我們談談葉文吧,隻有他才能把我們牽扯到一塊兒!”夏吟有些許動容。
“不用談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操心,你和他的事我沒心情參與!”我打算離開,他們的事我不打算理睬。
“等等!”夏吟突然拉住我,“敖漫,你幫幫我好不好?他不愛我,你幫幫我,或許你比我更了解他!或許你還可以幫我勸勸他?”她突然變得脆弱,眼淚還在眼眶,像隨時會落下,我啞然,這才是真正的夏吟。
“吟子,我幫不了你什麽,在你們這我沒有立場,我不了解他,一點都不了解!”我握了下她的手,感覺似乎和以前一樣,可是,我知道,我真的不了解葉文。
是的,我不了解葉文,對他的所有我都一無所知,可我不想了解,怕對他再有依賴,讓自己無法安然脫身。
“怎麽辦?怎麽辦?”夏吟把手放下,對著山底自己問著,我看了一眼,選擇默默離開。
不遠處,葉文站在那裏,似乎站了許久我們都未曾發現,我們所說的一切他應該都聽到了,我笑了笑,繞他而行。
“漫子,我需要和你好好聊聊!”葉文顯示出我未曾見過的堅定,我搖搖頭,“你似乎應該去安慰下夏吟!”我回答的利落。
“敖漫,怎麽跑這來了?”張少明突然出現,我不知道他是否也聽到我們說話,“這裏不太安全!那邊去吧!”他滿臉的擔心。
“好,回去了!”對葉文揮了揮手,拉起張少明往回走,葉文和夏吟一動不動的離著幾米距離一直在那站著。
“你到偷聽?”我盯著張少明,滿臉玩笑。
“呃……隻是偶然了,我是擔心你!”張少明還是沒學會說謊,滿臉通紅還說的理直氣壯,把我逗樂了。
“哥,你看,漂亮吧?”張萌跑了過來,手上拿了一大束藍色的小花。
“怎麽大冬天的還有花?”張少明奇怪的問道,我也一臉好奇,不過這花真的很漂亮。
“不知道,我們到摘的!”張萌分了一小把給我,滿臉神秘。突然看到後麵走來氣呼呼的魯子,就拚命往我們身後躲。
“張萌,你個小丫頭片子,看我不收拾你!”魯子一來怒氣凶凶,我和張少明都一臉的莫名其妙。
後來才知道,這山頂那邊有一座廟宇,裏麵有一個看廟的老奶奶,張萌手上的花就是人家養的,老人家在那哭鬧著要賠,張萌卻樂嗬嗬的拿著花就走,留下可憐的魯子,被上了一場思想教育課。
我們聽了後都笑了起來,夏吟和葉文也回來了,聽了都冷峻不禁,氣的魯子直咬牙。
很顯然,後來我們都去了寺廟,幫老奶奶打掃了一下那裏,魯子還替老人家提了兩桶水,老奶奶才原諒他,還帶了我們去抽了簽,我抽到的具體也沒怎麽看懂,對抽簽這種事我都抱著好玩的態度,結果好像是不太好,我沒在意。魯子抽到的似乎不錯,還讓張少明幫他抄了下來,說留作紀念,其他的也玩的不亦樂乎,夏吟在拜菩薩,顯得很虔誠,有葉文跟著她。
下山速度比較快,張萌用可愛無邪的麵孔騙取了老奶奶一包花籽,一路上鶯歌燕語,魯子拿著紙條念念叨叨,說自己前途不可估量,我聽著張少明講解不認識的植物知識,再看著風景,也很愜意,隻有夏吟和葉文一直默默無語,不過,我們都應該很開心。
葉文開車走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漫子,我一定需要找你好好談談,我不會讓你對我一無所知的。
看著他們離去,我笑了笑,對張少明說:“他以前也是我哥,為什麽我認識的人都成了我的親戚,我自己卻不喜歡?”張少明沒有說話,魯子和張萌也沒說話,我們又都沉默了。
不是我想提及,隻是,我突然想去接受事實,就像那顆小樹苗,堅強就能存活,我不想讓自己變得扭曲,而,張少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