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再見變成再也不見?
“你救不了的!”那人低聲勸說道。
方小語回頭,隻見拉著自己的是一個麵容俊秀的男人,此時正定定地看著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可是……”方小語眼中流露著不忍,又看了昏倒的那人一眼,依舊沒有一個工友站出來為他說一句話,眼看他就要被那些監工抬走了。
“除非這裏被徹底地搗毀,否則,你現在出去隻是白白送死!”那人的語氣異常堅定,卻同樣夾雜著無奈和不甘。
“那他會怎樣?”
“既然沒有利用的價值了,那他最終的歸宿便是被扔進海裏喂魚!”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一出口卻顯得那樣的血腥和殘忍。
方小語的心猛地疼了一下,連身子都忍不住輕微地顫動著,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恐懼。
“既然這樣,為什麽不逃,還留在這裏甘心為這些慘無人道的禽獸賣命?”方小語強自維持著自己激憤的情緒問道。
“你以為沒有人嚐試過嗎?”那人瞪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這裏是一座孤島,如果沒有外來船隻的接應,我們又能向哪裏逃?”
聞此一言,方小語徹底地頹喪了,和楚雨澤的那句再見,恐怕要變成再也不能相見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如果說穿越過來的方小語毫無主角光環的話,那麽穿越而來的楚雨澤就是毋庸置疑的男主角。
方小語能想出來的那麽蹩腳的計策,竟然還真的有人配合,拿著血書報了官,官府本來還有些質疑,恰好楚府的人不見楚雨澤回府,向衛千葉打聽,才知道他們來了惠州。
找了一日,也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這才報了官,官府的人將著兩件事聯係到了一起,便馬上派出人照著血書上繪製的地圖尋了過去。
等到找到楚雨澤時,他已經昏迷得不省人事了,找了惠州最有能力的大夫,救了一天一夜,才把楚雨澤從閻王爺的手裏強拉了回來。
“花隨葉呢?”睜開眼的瞬間,這是楚雨澤說得第一句話。
楚府的楚意搖了搖頭,說他們按照留下的血書找到那個山洞的時候,裏麵隻有他一人。
“血書?”楚雨澤低喃了一句。
楚意見他眉間隱有困惑,便趕緊把那個血書遞到了他的麵前。
楚雨澤一眼就認出,那是從方小語的衣服上撕下來的,所以說,血書是她刻意留下的。
“這個東西是怎麽到你的手裏的?”楚雨澤支撐著虛弱的身子坐了起來,問道。
楚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向楚雨澤陳述了一番。
楚雨澤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難看。
如果這個血書是那人在市集裏撿到的話,就意味著方小語在市集上出現過,照他得救的時間推算,不可能是第一次方小語被派去送信時做的,隻可能是他昏迷後做的。
那現在方小語竟然不知去向,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被那群人發現了,而那麽笨的她,能想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犧牲自己引開他們,又用這樣的辦法為自己迎得一線生機。
“花隨葉,你總是這樣笨得無可救藥!”楚雨澤低喃了一句,掙紮著坐起身來。
楚意連忙扶住他,急切地說道:“少爺,您大病初愈,還是躺著修養好!”
“拿筆墨來!”楚雨澤卻根本不聽他的勸告,竟然掙紮著下了床。
楚意知道少爺的脾氣,也不敢再做阻攔,隻好叫人備了紙墨。
楚雨澤無意借他人之手,兀自畫了起來,紙上逐漸顯出了一人的輪廓,再填了幾筆,楚意便認出了畫上之人,是少爺的小跟班,花隨葉。
“找人照著這副畫,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花隨葉,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雖然身體尚在虛弱之中,可是眼中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楚意垂首領命,在他退出不到一刻鍾後,官府和楚府的人開始了大規模的搜查,連進出惠州城都要經過嚴格的盤查,一時之間,整個惠州人心惶惶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天之後,他們的人在一家妓院裏發現了幾個形跡可疑之人。
來妓院之人本就是為了買醉享樂,可那幾人分明在警惕著什麽,完全無心身邊的美酒和美人。
一經盤問,有人便說漏了嘴。
楚意連忙將這幾人帶到了楚雨澤的麵前。
不用問,隻看那些人看著楚雨澤時眼中的驚懼和楚雨澤注視著他們時眼中的殺氣,就可以很輕易地推斷出來,他們現在是找對人了。
“說,和我一起的他,現在在哪裏?”楚雨澤揪住趙四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道,渾身散發的肅殺之氣,讓趙四的血性一下子就退縮了。
“她……她跑了!”趙四聲音帶著些顫抖地回道。
“跑了?哈!”楚雨澤的鼻間忽然哼出一聲冷笑,他一個轉身,猛地抽出楚意腰間的佩刀,直刺向趙四的心髒位置。
“她被我們賣了!”趙四嚇得心驚膽戰,老老實實地招了。
所以,刀尖擦著趙四的衣服堪堪停了下來。
“如果再有隱瞞,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說,她被賣到了哪裏?”楚雨澤將佩刀遞還給楚意,又在趙四的麵前坐了下來。
“我們兄弟幾人將她賣給了人販子,他們專門收購男子,聽說買了後就將他們送去采礦,至於在哪裏采礦,是他們的秘密,我們也不知道!”趙四再不敢隱瞞,據實稟報。
“是嗎?”楚雨澤的語調微揚,似是漫不經心,卻讓趙四等人的心中又是一悸。
“我大哥說得都是真的,都是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少爺,還請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們兄弟幾人這一次吧!”跪在後麵的老五不停地磕頭求饒道。
可是,楚雨澤的神色依舊不為所動。
最為睿智的老三也開了口:“其實這些人販專門販買男人送去采礦這件事,惠州的官府也知道,隻是聽說那個礦的幕後老板是上邊相當有權勢之人,所以也就裝聾作啞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公子若是還不相信,自可去驗證,若是我們兄弟說的有一句虛言,要殺要刮,我們兄弟絕沒有一句怨言。”
“在哪裏可以找到那些人?”
“如果我們兄弟幾個幫您聯係到了人販子,能不能算做戴罪立功,放我們兄弟幾個一條生路。”老三目露狡黠地開出了條件。
“好!”楚雨澤沒有猶豫,點頭答應。
趙四等人被扣在了客棧,老三負責出去接洽。
楚意等人緊緊地跟在後麵,如果老三敢生外心,立馬就將他製服。
隻見老三走進了一家酒樓,和店小二說了幾句,店小二就匆匆進入了內堂。
楚意幾人找了一個不起眼的桌子坐了下來,時刻關注著老三那邊的動向。
不久,店小二就從內堂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長得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就連走路都帶著點躡手躡腳的意味。
那人看見老三,唇角勾起了一抹陰測測的笑。
“這麽快就又有生意了?”
“拖您的福,最近我們兄弟幾個運氣比較好,而且這次的貨色還相當不錯!”老三陪著笑臉說道。
“不過聽說最近官府那邊傳過來了消息,說有人要查礦上的事,我們再帶人進去一定要謹慎!所以不求數量,隻求質量,關鍵還要來曆清白!”
賊眉鼠眼的男人湊近了老三低聲說道。
“這您放心,這次這個是我們熟識的人,家中老母病重,求我們給個掙錢的門路,我們就想到了您那裏。”老三解釋道。
“你們也是真夠黑心的,連認識的人都騙!”男人滿眼的鄙夷之色。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不為財,天誅地滅,這個世道,我們要不活得自私點,怎麽吃香的喝辣的。”老三舉起酒杯,和那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兩人約定了時間、地點,便先後離開。
老三剛站起,楚意等人便跟著離開了。
回到了客棧,楚意將剛才的情景如實相報。
楚雨澤思量了片刻,便做出了一個決定:
“去的人多,的確容易露出馬腳,所以這次,我一人便可,你們隻要遠遠地跟著便可,等我找到了花隨葉,你們聽我發出的消息接應!”
“少爺,還是我去吧,起碼我會些功夫,如果真的遇到了突發狀況,也好應付一些,再說了,少爺是何等身份,怎能能為了一個下人冒這樣的危險!”楚意上前勸阻道。
楚雨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下人?”聽到從楚意的嘴中如此輕視地吐出這兩個字,楚雨澤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慍怒。
所以隻是淡淡的一眼裏,卻透著凜冽的寒氣,讓楚意的頭一下子就垂了下來。
楚意是如何精明的人,看出了此時自家主子對自己的不滿,終於看清了那個叫花隨葉的在自家主子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再不敢輕視,遂表明了態度,信誓旦旦地說道:“剛才是楚意不知輕重了,少爺盡管放心,我們即使拚上自己的性命也會護您和花兄弟的周全的!”
聽他這麽說,楚雨澤才稍稍地收斂了一下心中的煩躁和怒意。
“少爺,您看這件事情,我已經幫您辦好了,您能不能遵守諾言放了我們兄弟?”老三趁機上前求饒道。
“放了你們?哼!”楚雨澤將視線轉移到了老三的身上,眼中剛剛消散的肅殺之色又湧了上來。
“楚意,將他送去和他的那些兄弟們團聚,還有,別忘了提醒惠州知府,這幾個人的罪名是殺人未遂,希望能從嚴處理,否則,以我楚家在晉城的聲望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您不是答應了我此前提出的條件,為什麽現在又出爾反爾?”老三大驚,疾聲質問道。
“我早就警告過你們,敢動我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現在留你們一條命在,已經是我給你們兄弟的最大恩惠了!”
楚雨澤突然俯身掐住了老三的脖頸,盯著他的眼裏是簡直可以將他焚燒殆盡的怒火。
楚意唯恐楚雨澤真的失手殺了老三,連忙將老三架了起來,依照他的吩咐將他交給了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