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羞辱
彩兒馬上點頭如搗蒜，彩兒本以為聽到這個消息的方小語會很開心，很開心，可是卻發現對方的臉上隻有驚嚇沒有驚喜。
“明明知道是什麽結果，她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柳子墨因為自己備受屈辱呢？她一定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再不遲疑，方小語旋風般衝了出去。
畫風轉變得太快，彩兒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小姐的蹤影。
“快看，這就是那柳家的小姐，這一陣子她癡戀倒追楚家公子的事情就傳得滿城風雨，這才剛消停了幾天，她爹今日就親自帶了彩禮進楚府提親。”
“這女方向男方提親還真是稀罕，他柳子墨養了這樣一個女兒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聽說這丫頭出生沒多久就克死了她祖父祖母，真是家門不幸呀！”
“提親？結果呢？”
更多的人圍了上來，尤其是以女子為主，現在她們巴不得柳慕青被拒絕了才覺得大快人心。
“結果？”被圍在中間的那人眉梢一挑，嘴中輕嗤一聲。
“我可是聽我在楚府當差的表弟說的，不僅僅是彩禮，就連柳家老爺一並被轟出了楚府的大門。”
“原因很簡單，翠紅院今天的方怡姑娘要首招入幕之賓，他楚大公子可不能錯過，沒有空去招待柳老爺更沒有興趣去娶那個柳姑娘！”
“啊，這不是明擺著說柳家大小姐還不如一個青樓的姑娘嗎？楚家公子羞辱人的手段還真是惡毒呀！”
人群一下子炸開了鍋，那些等著看柳慕青笑話的女人們禁不住地喜上眉梢。
“哼，楚殤這樣的人，應該是大家的，她柳慕青想獨占，也不想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心情頓時好得飛上了天，看來今天的胭脂水粉和成衣鋪的生意又要比平時旺上許多。
被排擠在人群之外的方小語雙手緊握成拳，她努力遏製住心間那抹怒意，拍了拍前麵的人。
那人回頭看到她的瞬間，眼睛瞪得滾圓，一瞬間像是做賊被當場揪著了般局促不安。
“請問……翠紅院怎麽走？”
“翠……翠紅……院？”
那人被這突然的一擊，結巴起來，可身體還是誠實地往翠紅院的方向指了指。
“多謝！”方小語道了聲謝，轉身往翠紅院的方向跑去，依舊嘈雜的人語聲，穿過耳畔的風聲，一下子都靜了下來。
隻有心裏的一個聲音在大聲地叫囂著：“楚雨澤，你混蛋！”
看著柳慕青的身影在眼中消失，被問路的那人才驀然驚醒，他忽然大喝了一聲：“柳慕青去翠紅院了！”
所有的嘈雜都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凝駐在了他的身上，他忽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降了許多。
“他剛才問我翠紅院怎麽走，現在……”
話還沒有說完，人群就“轟”地朝翠紅院湧去，以為柳子墨被退親已經很精彩了，沒想到還有更加精彩的場麵在等著他們，他們怎麽能錯過呢？
翠紅院，和一般的青樓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一天12個時辰不停歇地營業，白天多為賣藝不賣身的藝妓，到晚上則是糜爛至極，酒池肉林。
可即使有這樣的特殊性，來這裏的依舊隻有男人。
“姑娘，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裏可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不適合姑娘！”
門口，打扮得花枝招展負責招攬客人的姑娘攔住了方小語的去路。
“我找人，請你讓開！”方小語正在氣頭上，所以聲音比往常多了些凜冽。
“找人？應該去官府吧！”那人依舊沒有放她進去的意思。
方小語掙脫不開她的糾纏，隨手將腕上的鐲子取下放到了那姑娘的手中，“麻煩姐姐行個方便！”
笑意一下子就堆上了那人的臉，她單手依舊搭在方小語的身上，另一隻手卻將鐲子放到眼前細細打量。
“哎呀，我這會兒怎麽有些頭暈呢！”
說著便放開了方小語，身子往一邊移了移，方小語快步走了進去，眼睛焦急地搜尋著楚雨澤的身影。
身後，隻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夾雜著剛才門口那個姑娘的一聲痛呼，方小語即使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一股人浪蜂擁而至，卻在她的周圍頓住。
“楚雨澤！”方小語的瞳孔一縮，在看到那個身影的同時，身體已經邁了過去。
帶著一股濃烈醇香味道的美酒兜頭而下，楚雨澤的眉微皺，眼中凝聚起一絲寒意，看向那個膽敢對他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而在看到方小語的瞬間，眼中的寒意竟然多了一絲零星的喜悅。
“啪！”一巴掌讓滿室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就連出手的方小語自己也嚇了一跳，“楚殤，給人難堪的滋味很好嗎？”
“哼！”楚雨澤輕嗤一聲，饒有趣味地看向這個忽然間像變了一個人的方小語。
“你終於清楚地知道我叫楚殤了，看來是那個叫楚雨澤的人你已經找到了，不過柳老爺好像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不過還多虧我幹淨利落地拒絕，你不感謝我卻恩將仇報，是不是太過忘恩負義了？”
楚雨澤曲掌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方小語因為憤怒而通紅的臉頰。
“像你這樣孤傲、冷血、蠻橫的人怎麽可能是他，錯把你當成他，我真是瞎了眼了。”
“所以我為我以前對你的誤解向你道歉，剛才那一巴掌就算是你向我爹的道歉，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見！”
雖然雙手攥得緊緊的，雖然在來之前就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在他麵前露怯，可是該死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擠出了眼眶。
不想看到他眼中的嘲笑，方小語轉身欲走，手卻被另一隻強有力的手緊緊地拉住。
方小語愕然回頭，觸目的是楚雨澤那雙幽若寒潭的雙眸，此時凝聚起的寒意讓人忍不住渾身打顫。
“我可沒有打算道歉，而且我也不會那麽輕易地接受你那麽容易的道歉，所以，你要是想道歉就要用我接受的方式來！”
楚雨澤說著一步一步地向方小語逼近，那麽強烈的他的氣息讓方小語忍不住想要逃。
他卻不允許她有逃的機會，單手繞到方小語的腦後，猛地用力，將她的唇按在了自己的唇上，雙唇相接的瞬間，兩人的身體都明顯地一僵。
那麽熟悉的觸感，讓本意是報複的楚雨澤深陷其中，不顧方小語的掙紮，將她擁得越來越近，而他的吻也隨之越來越深。
抽氣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即使是看在眼中，卻好像怎麽也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直到深吻的兩人快要不能呼吸了，楚雨澤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楚雨澤一直搞不明白，自己明明不是貪戀女色的人，為何一靠近這個女人就頻頻失控呢？
方小語抬手捂住感覺好像已經紅腫起來的雙唇，驚慌失措地看了看明顯氣息也有些不穩的楚雨澤。
再看看周圍那麽多的看客，臉比剛才更紅了，她也搞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來和楚雨澤劃清界限的，為什麽她和他之間的牽絆卻越來越深。
方小語踉蹌地退後幾步，轉身跑了出去！
“我是誰？”
“我現在在哪裏？”
“我現在到底在幹什麽？”
困惑像是魔咒一般將她的心攥在一處。
漫無目的的遊走中，恍恍惚惚，跌跌撞撞，腳似踩在雲朵上，心似蕩在虛空中。
方小語就像是一具已經被抽去了靈魂的枯骨，滿眼的空洞和迷茫。
昏黃已至。
那個世界，他深情地對自己說：“你隻要乖乖地站在那裏等我就好，我會一步一步地邁向你！”
可是，這個世界，她鼓起了所有的勇氣，主動想要挽住他的手，他卻帶著冷冰冰的羞辱，那麽冷酷地拒她於千裏之外。
也許，他們的緣分早在莫名穿越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終結。
天下之大，現在能容得下她的隻有柳府。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遠遠地，彩兒便低喚著迎了上來。
“彩兒！”方小語叫了一聲，迎著她氤氳著霧氣的關切目光，便撲進了她並不寬厚的懷中。
“彩兒，我好累！”方小語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彩兒心中一陣。
“小姐，是那個混蛋楚殤配不上您，您這麽好，老天爺一定是給你安排好了更好的姻緣，您一定要想開點！”
本是想安慰方小語的，可是一提起那個傷了自家小姐那麽深的楚殤，彩兒的心中就抑不住的一陣憤慨。
方小語將頭從彩兒的肩上直了起來。
“沒有網絡的年代，信息傳播的速度依舊這麽快！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方小語的唇畔牽扯出一絲蒼白的笑意，似是輕喃地說道。
經曆了這樣的事情，方小語不哭也不鬧，尤其是唇畔始終掛著的那點淒然的笑意。
還有現在口中再次冒出的稀奇古怪的詞語，都讓彩兒心中的懼怕和擔憂更重了些，如果小姐知道了老爺即將對她做的事情，彩兒很擔心小姐會撐不過去。
一念及此，她拉住了方小語的手，強行將她拽到了偏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