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害妄想症
“榮哥，求求你，就放過我和顏老師吧，我求你了！”
方文靜苦求著，卻引來男人愈加的不耐煩。
“哭哭啼啼的煩死了，你給老子過來！”
男人說著粗暴地將方文靜壓在了沙發上，開始迫不及待地對她動手動腳。
整個包間內，歌曲聲音開得很大，加上閃爍的霓虹，本是歡暢的場合，此時卻夾雜著少女的哭聲和一個聲音有些沙啞的男人的怒斥聲。
“給我往死裏打，敢掃了本大爺的興！”
“還有你，小娘們兒，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伺候好爺了，你欠的那些錢爺就給你一筆勾銷還保證從今以後你衣食無憂。”
“你要是像個不通人性的小野貓亂抓亂撓的話，不僅你要受皮肉之苦，還要連累你那個老子破產還繼續待在貴族學校的弟弟。”
“還有那個死了丈夫躺在醫院的媽媽都得跟著你受傷，你最好給爺想清楚了。”
男人的手肆無忌憚地在方文靜年輕的身上遊走，伴著猥瑣的笑和凶狠的威脅，讓方文靜隻剩下壓抑不住的哭泣。
“你們這些畜生，她還隻是一個19歲的孩子，你們……”
老男人的怒斥再次淹沒在更加洶湧的拳打腳踢和謾罵中。
突然，包間的門被打開了，讓裏麵所有的動作不由得全部停了下來。
沙發上的男人稍稍坐直了些，將頭倚在沙發的椅背上，饒有興趣地看著突然打斷他興致的三人。
目光逡巡過方小語時，本能地多停留了幾秒，衣衫淩亂的方文靜迅速直起身子，攏了攏自己淩亂的衣衫，蜷縮在一角，不停地哭著。
“顏老師！”閔揚眼尖，認出了已經被打得滿臉血汙的顏君成。
他越過那些大漢，將顏君成扶了起來，然後又將外套脫下，蓋在了方文靜的身上。
叫榮哥的男人使了個眼色，很快便有人關上了包間的們並守在了包間的門口。
“我現在就要帶他們走！”楚雨澤麵不改色地宣布道。
“哈……有意思，敢在本大爺頭上動土的人今天好像聚齊了。”
“兄弟們，給我上，好好教教他們做人的道理！”
榮哥一揮手，黑西裝男子們再次圍上。
“楚家的人還沒有誰的頭上不敢動土的，恰好今天我也來見識見識！”
方小語緊張地攥緊了楚雨澤的手，沒想到楚雨澤卻對著她安撫地笑了笑。
依舊是“大言不慚，趾高氣昂！
“這不是會更加激怒這群流氓嗎？搞不好他們最後人也沒救著，反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想到這裏她不僅著急忙慌地朝著他使了個眼色，卻引得他唇邊的笑意更甚。
方小語此時的心情恨不得狠狠地捏住他的嘴角，該笑的時候老是保持高冷，不該笑的時候卻笑得沒心沒肺。
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那個凶神惡煞叫榮哥的男人卻再次揮了揮手，包圍圈迅速地暫停，氣氛也仿佛緩和了很多。
“楚家，你的意思是曾經的水幫楚家？”
男人的眼中閃爍不定，語氣卻不自覺地放軟了許多，連身子都恭恭敬敬地坐直了。
“H市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楚家嗎？”那氣勢簡直是以一敵百，瞬間讓敵人折服。
“原來是楚家大少，我真是有眼無珠，不識真龍，您想帶走這兩人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
“可是這小妞欠了我們公司的錢，三百萬，說好了今天還不上就拿肉當利息的，我們公司畢竟有我們公司的規矩，楚少也不能為難我們呀。”
“我們隻是小本生意，手底下還有百十號兄弟呢！”
榮哥此時已經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和剛才真是判若兩人。
“以後不準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否則雖然水幫已經沉寂，可是再次喚醒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楚雨澤填好一張三百萬的支票，扔在了榮哥的臉上，看了閔揚一眼，閔揚會意，扶起了方文靜和顏君成跟著楚雨澤走出了包間。
還好顏君成受得隻是皮外傷。
方文靜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也逐漸恢複常態，隻是眼圈已經哭得紅腫，再也不敢直視這個從沒放棄過自己的老師，那是一種深深的永遠無法彌補的愧疚。
“文靜，相信我，一切黑暗都過去了，隻要你願意，你的幸福沒有誰能夠奪走，因為你還有弟弟，還有媽媽。”
“不管未來的路有多難，他們都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
“還有，千萬不要對我有所愧疚，我說過我太太的事與你無關，你打的那個電話或許在我妻子的心中刮起了一陣不小的風，可是真正的風源還是在我們彼此的心裏。”
顏君成安慰著這個剛從歧路邊緣爬上來的女孩，他不希望在她未來的人生路上一直要背著這麽大的包袱，如果要背，那也是他來背。
“的確要由你來背，不僅是因為你的出軌對妻子的愧疚，還有你妻子的死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你即使一輩子背著愧疚而活，也要在監獄裏愧疚。”
楚雨澤毫不留情地諷刺著。
“你們誤會了，我和顏老師之間真得什麽都沒有。”
“顏老師知道了我們家的情況，怕我從此墮落下去，所以才一直想要拉我上岸，是我當時想不清楚。”
“厭煩了他的囉嗦和糾纏，才給他妻子打了電話，並說了一些胡話，最終才惹得他妻子誤會，才選擇了，選擇……”
說到最後，方文靜的聲音再次哽咽，未說完的話化作嗚咽，再難出口。
“是嗎？”楚雨澤鷹般銳利的雙眼直視顏君成的眼眸，像是想要把他看穿一般，顏君成坦蕩地迎上。
“我顏君成捫心自問，向來行事坦坦蕩蕩，出軌之事斷然做不出來，更別提親手了解我最愛的女人的生命。”
“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得了這些荒唐的話，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有些話調查清楚了再說，話語是一種無形的利刃，弄不好就會弄得別人遍體鱗傷。”
方小語心有疑惑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婉言，她依舊隱藏在那個陌生女人的身體裏，一臉仇視和不甘地瞪著那個她錯愛了一生的男人。
看他都在這種時候了還在道貌岸然地演戲，說什麽她才是他最愛的女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妻子叫林婉言，那一晚，她接到了方文靜打來的電話，知道了你和方文靜的關係，極大的背叛感讓她悲痛欲絕，誘發了她一直以來的哮喘病。”
“就在她命懸一線的時候，你回來了，可是你沒有幫她，反倒將藥拿得距離她更遠，你眼睜睜地看著她就在你的眼前痛苦地死去，是嗎？”
方小語的話就像是一根針，一針一針地紮在林婉言的心上，也紮在顏君成的心上，顏君成的臉色比剛才蒼白了許多。
“你到底是誰，怎麽認識我妻子的，還有剛才的那些是誰告訴你的？”顏君成抬眸注視著方小語，滿臉的不可思議。
方小語：“如果我說，是你那樣悲慘死去的妻子告訴我的，你會信嗎？”
“婉言，你真得能看到婉言，她現在就在這裏嗎？”顏君成的眼裏爆發出一種欣喜的執念。
方小語沉默不答。
顏君成突然站起身來，茫然無措地四處張望著。
“婉言，你在這裏嗎？婉言，我好想你，為什麽你從來都沒有找過我，即使是在夢裏，婉言……”
方小語忽然覺得這場麵有些辣眼。
“不要再演戲了，你的妻子都要恨死你了，如果可以的話，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親手殺了你！”
顏君成愣了一下，無力地笑了。
“剛才那些都是婉言告訴你的，我差點忘了，婉言的確有可能會這樣認為，她一定恨死我了，可是即使是殺我，我也想再見一麵我的婉言。”
林婉言的腳步往這邊移動了，楚殤看著她搖了搖頭，林婉言又無奈地停了下來。
“婉言的身體一直不好，醫生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沒辦法要孩子。”
“我雖然有些失落，可是沒有孩子又怎麽樣，這輩子，我隻要有婉言就夠了。”
“可婉言卻很自責，覺得對不起我，後來她就變得更加小心翼翼，甚至還希望我能去外麵找一個能為我生孩子的女人。”
“我很生氣，對她發了很大的脾氣，到最後，我們卻抱在一起痛苦，並且承諾說以後我們兩個一定會好好的。”
“我以為我們的確會這樣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不久我卻發現婉言她變了。”
“她變得憂鬱，變得疑心，她好像總是擔心我會害她。”
“我哄著她去看了醫生，醫生說她在長期的自責擔憂下產生了一種畸形的心理，被害妄想，最好是入院治療。”
“可是我怎麽舍得讓她自己住在冰冷冷的醫院，就讓醫生開了藥，把她帶回了家。”
“剛開始還能控製她的妄想症，可是前段日子卻越來越嚴重，我擔心她出事，本想聽醫生的話把她送到醫院的。”
“可是每次隻要我下定決心的時候，她就用充滿淚水的幽怨眼神望著我，說她對不起我，說她不想成為我的累贅，我就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