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接觸？不能也不準
雷涵正騎著機車，鑒於嬌小靈活的特點，有意挑選那些早上上班高峰容易堵車的地段。
所以，沒過多久，就把楚雨澤的高檔車遠遠地甩到了後麵。
隱隱地，楚雨澤透過車窗，好像還看到了雷涵正朝著他的方向揮了揮手。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雷涵正當時臉上那種得意得爆棚的表情。
“楚總，我們……”
小陳難掩滿臉的為難，車子完全陷在了擁堵中的車流中，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雷涵正和方小語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砰！”楚雨澤的拳頭重重地砸在前麵的椅背上。
“回公司！”他的聲音比平時更加的低沉。
低頭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7點50,8點20的時候，雷涵正如果不能遵守諾言，把方小語帶到他的麵前，他不介意再和警局的李局長做交易。
但是這一次，他對雷涵正一定不會再心軟。
甩掉了楚雨澤，雷涵正在一家咖啡店前停了下來。
方小語眼中的慌亂已經褪去，此時一臉平靜地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
方小語昨晚想了很長時間，雷涵正突然對她流露出狂熱的愛意絕對不可能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唯一的解釋便是因為林若汐。
兩人進了咖啡館，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好像並不驚訝，也並不害怕！”雷涵正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嗯！”方小語應了一聲，喝了一口他幫她點的原位咖啡。
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她不禁輕皺了下眉。
“這時候，你真得很像若汐！”
雷涵正像是陷入了過往的回憶，臉上是方小語從來沒有見過的暖暖的愉悅。
他繼續說道：
“若汐表麵上柔柔弱弱，可有時卻突然變得異常堅強倔強，隻要是她認準的事情，誰的勸都不會聽。”
“就像是她不喜歡我，不管我再努力，她都對我的感情不屑一顧。”
“就像是她喜歡上了楚雨澤，所以即使遇到了那麽可怕的事情，隻是怕他看到後會難過，就那麽決絕地離開了他。”
方小語並不插話，隻是安靜地傾聽著。
“哈……”雷涵正的唇角扯出一絲笑意，卻帶著一股濃濃的無奈。
“我們好不容易有了獨處的機會，我卻隻顧談若汐了，對不起！”
太美好的夢總是太容易破碎，雷涵正像是忽然從夢中驚醒了一般，連忙向方小語道歉。
方小語搖了搖頭。
“看來你真是對我沒有任何感覺啊！”
雷涵正看著方小語眼中的平靜，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我能問問我為什麽不行嗎？”
他忽然緊緊地盯著她，甚至是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問道。
“你真正想問的人是若汐吧？”
雷涵正不由得愣住了。
其實，得知了林若汐的死訊後，他一直都很後悔。
後悔那時會那麽輕易地選擇了放棄，後悔連一句為什麽都沒有問出口。
他無數次地設想，如果當時他勇敢地站出來阻止林若汐，林若汐也就不會越陷越深，也就沒有機會愛上楚雨澤。
到後來，如果他再勇敢地爭取一下，說不定會有不同的結果，再不濟，他如果沒有選擇離開，就像以往那樣守在她的身邊，她在生命的最後也就會少一些痛苦吧！
所以，雷涵正恨自己的，怨自己。
雷涵正的眼中流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強自維持的雲淡風輕粉碎成沫。
“若汐說過，她最開心的日子就是每次爸爸回到家時，把她抱在膝上，給她講稀奇古怪的事情。”
“那時候，媽媽就會笑著斥責爸爸，讓他不要總將這些沒營養的東西，萬一嚇壞了女兒可怎麽辦？”
“那時候爸爸就會笑得很爽朗地回道：‘女孩子就得鍛煉得膽子大些，以後才不會受欺負！’”
“媽媽無奈隻好笑著歎了口氣，那時，一家人的臉上都掛著笑。”
方小語若有所指地看了對麵的這個男人一眼，繼續說道：
“除了爸媽，若汐她感到最幸運的就是身邊始終有一個人。”
“不管發生什麽事都站在她的身邊，無條件地支持著她，信任著她，一直從男孩成長到一個男人。”
“在她的心目中，她早就把他當成了哥哥一樣的存在，她以為他們可以一輩子都這樣親密地守在一起。”
“可是有一天，當他還是男孩的時候，突然告訴她，他喜歡她，她一下子就慌了，再後來越來越害怕。”
“相比於親情，愛情這種東西太多虛幻和不穩定，一天之中，無數的情侶分手，夫妻離婚，之前愛得再死去活來，分開後都變得像陌路一樣。”
“若汐說她無法想象，有一天，她和他之間會變成那個樣子，所以，她堅決地回絕了他。”
“那個男孩很傷心，可一點都沒有氣餒，退卻，仍然固執地守在她的身邊，從男孩成長為了一個男人，她依舊沒有答應。”
“直到楚雨澤的出現，她才了解到了什麽是愛情，才更加明確了自己對於他真的隻有親情。”
“那個男人好像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終於選擇了離開。”
“她沒有挽留，因為自己真的無法給他任何的回應，所以她那麽瀟灑地放開了他。”
“可是私下裏卻哭了好久，她希望和楚雨澤的愛情走到最後，可更希望自己的愛情能得到他的祝福。”
“若汐還說自己一直很後悔，在自己最後的日子裏沒有再見你一麵，沒有鄭重地給你說上一句，‘謝謝你，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說完這番話，方小語停頓了片刻，看著雷涵正眼中氤氳的霧氣，非常肯定地說道：
“其實，一直以來，若汐都很重視你，隻不過她能給的卻不是你想要的！”
眼淚再也無法抑製，順著兩頰，無聲地滾落了下來。
方小語也安靜了下來，仿佛是受到了雷涵正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悲傷的感染，眼中的晨光也染上了一絲黯淡。
“走吧，我隻搶來了30分鍾，如果不能按時把你送回去的話，我的下場也許很淒慘的。”
雷涵正站了起來，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方小語也淡淡地笑了笑。
看到這樣的結局，林若汐應該徹底放下了吧。
以後的雷涵正，應該是不會再糾結於“林若汐為什麽不選擇自己？”的問題了。
他的人生路還很長，可是再回想起林若汐的時候，更多的應該是那些美好的過往吧。
將油門加到最大，飛奔到公司樓下的時候，距離承諾的時間隻剩下2分鍾了。
楚雨澤靠著車站著，看到方小語從雷涵正的機車上下來，一把牽過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這是最後一次！”
猶如夾帶了利刃的眼神從雷涵正的臉上掃過，低沉的聲音簡直是滴水成冰。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雷涵正微笑著承諾道。
轉身離開的瞬間，他再次走到方小語的身邊，鄭重地鞠了一躬。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我對你做的一切！”
“沒關係!”方小語十分友好地回了一句。
“雖然我還是覺得站在你麵前的這個男人脾氣又大，性格又怪異，實在是不怎麽樣。”
“可是如果你喜歡的話，我還是衷心祝福你，能帶著愛情和他走到最後！”
楚雨澤的臉色變得更難看，看向雷涵正的眼神恨不得要把他吃掉。
方小語也是一臉的尷尬，剛才那種淡淡的笑意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完全的無言以對。
雷涵正仿佛很滿意自己在兩人中間墜下的這顆炸彈，臉上的笑意忽然變得明快起來，連離開的步伐都輕鬆了許多。
楚雨澤猛地甩開了方小語的手，唇角掛起了一絲譏諷的笑意：
“剛才，你好像和他聊得很投機？”
楚雨澤現在是拿著怎樣的眼神輕蔑地看著她，方小語看得一清二楚，心倏地痛了一下。
所以，口氣也冷冰冰的：“我的私事，應該沒有必要向你一一交代吧？”
“方小語，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契約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昨天晚上我好像吩咐過你。”
“不要主動和雷涵正有任何的接觸，也要避免掉他有任何接觸你的機會！可是現在你又忤逆了我的命令！”
“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主動的，在那樣的情況下，請問我要怎樣避免掉他要接觸我的機會？”
“難道要從車子上跳下來嗎？”
麵對楚雨澤的無端指責，方小語變得比以往伶牙俐齒了許多。
楚雨澤愣怔了一下，他忽然向方小語逼近。
方小語下意識地向後退去，直到脊背靠在了車身上，直到自己完全將他圈在了臂彎中，才聽到他不急不緩地低聲回道：
“如果還有下次，你可以從車子上跳下來，那樣，你這個籌碼也許會兌換出更多的錢，不止是區區100萬？”
“楚雨澤，我發現，你真的是有病！”
方小語正麵迎上他的注視，一字一句地說道。
奮力地推開他撐在自己身體兩側的手臂，徑直擦著他的肩走過，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方小語忽然停了下來，背對著他說道：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在你的心裏，我是那麽的不堪，不過，不管你怎麽看我，我都無所謂了。”
“因為在我的心裏，你什麽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