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尷尬的存在
“自從方小語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哪天不奇怪？不過她倒是覺得雖然他的情緒陰晴不定的頻率高了，但看著卻更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姚曼文望了一眼總裁辦公室的方向，手伸進口袋裏摸了摸那管燙傷膏，猶豫了半天，還是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姚曼文推門進去的時候，楚雨澤正對著一管燙傷膏發呆。
她握著燙傷膏的手緊了緊，悄悄地將它重新放回了口袋。
“什麽事？”
“今天的項目會議15分鍾以後開始！”
“知道了！”從她進來到離去，他的視線一次都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過。
回到秘書室的姚曼文將那管燙傷膏扔進了最底下的抽屜裏，唇角不由得掛上了一絲自嘲的笑意。
“她怎麽回來了？聽說今天早上她可是和楚總一同上班的，而且還手拉著手搭乘上了專屬電梯，既然那麽如膠似漆，楚總怎麽舍得放她回來，不會是這麽快就厭倦了吧？”
自從方小語的身影在企劃部出現的那一刹那，辦公室的低聲議論就沒有停止過。
方小語卻渾然未覺的樣子，她低著頭進來，默默地坐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然後頭幾乎是低到了桌麵上，期間一直都沒有抬起過頭。
沒有大家想象中的衣錦還鄉和趾高氣揚，更像是做慣了監獄的罪犯，渾身都透著一股濃濃的自卑感。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所以也沒人敢給她安排工作，她就一直保持著那樣憋屈的姿勢坐著，石化了一般。
“小語，麻煩你幫我把這份企劃送到部長那裏！”
這時，伴隨著一個男人的聲音，一份企劃書忽然出現在了方小語的麵前。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開好遠，而她的這一過激反應，也把好心給她安排工作的男同事嚇了一跳，麵色一下子就尷尬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方小語依舊低垂著頭，不停地道歉。
“沒關係，我忽然想起來，我正好找部長有事，還是我送過去吧！”
那個男同事拿起企劃書，匆忙地從她的身邊走開了。
被他們這邊的動靜吸引，議論聲更多了。
“方小語，你到底是怎麽了？出門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楚殤俯身盯著她那雙充滿了自卑和怯弱的眼睛問道。
方小語側過身，避開他的注視，再次躲進了自己營造的殼中。
楚殤還想再問的，卻被走上前來的安心打斷了。
“小語，我看你臉上不太好，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你可以和我說的？”
方小語低垂著頭，輕輕地搖了搖頭。
歐陽蘇一個上午都因為安心早上的話坐立不安，本來還想找個機會去向方小語道個歉的，沒想到她竟然回來了，此時看到安心站在了她的身邊，她也趕緊湊了上去。
“小語，對不起，昨晚是我不好，我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不能沾酒，一沾酒就跟轉了性一樣，要是昨晚我……”
歐陽蘇的話還沒說完，方小語的身子就劇烈地顫抖起來，她像是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回憶裏，一下子從蹲到了桌子的底下，整個人幾乎蜷縮成了一個球狀，嘴裏還不停地自言自語道：“走開，走開，不要碰我，走開！”
歐陽蘇嚇了一跳，她和安心對視了一眼，蹲下身子想要將方小語拉出來，沒想到剛碰觸到她的身體，她就好像瘋了一般對著她們兩人伸過去的手胡亂地拍打著。
安心閃過她的拍打，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一著急，竟然一口咬在了安心的手上。
安心吃痛，雙眉因為疼痛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卻沒有放手，歐陽蘇見狀，卻趕緊退到了一邊。
方小語一直緊緊地咬著她抓著自己你胳膊的手，直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鼻端，她才像是忽然從自己編織的幻境中清醒了過來，趕緊鬆開了她的嘴。
看著是安心手背上赫然多出的一排清晰的壓印，混著鮮血刺目的顏色，方小語內疚地抬眸看向她，她卻在淡淡地對著自己微笑著。
眼淚瞬間漫上她的眼眶，她將頭深深地埋在雙膝間，無聲地抽泣著。
安心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俯身也擠進了狹小的桌下空間，和她並排蹲在一起，什麽安慰的話也沒有講，但卻給了方小語莫大的心安。
良久，安心伸手拍了拍她依舊在顫抖的雙肩，說道：
“既然你不想說，那麽我也不強迫你，可是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明白，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永遠站在你的身邊支持你！”
方小語緩緩地抬起頭來，淚眼朦朧中望著安心那雙澄澈而又善良的眼眸，淚水再次盈滿眼眶，隻是這一次，她眼中的淚水是溫暖的。
“對不起，你的手？”
安心連忙將受傷的手背到了身後，給了她一個安慰的微笑。
“你們趕快出來吧，部長進來了。”歐陽蘇忽然提醒了一句，人就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都愣著幹嘛？工作做完了嗎？”
企劃部部長樊櫟走了進來，帶著一股迫人的威視，眼神淩厲地掃視了一圈，所有的議論聲都安靜了下來，所有投向方小語方向的眼神都收了回去。
“安心呢？”
“哦，她剛才去廁所了！”歐陽蘇給大家使了個眼色，在別人開口前搶先回了一句。
“回來了讓她去我辦公室一趟！”
樊櫟走到坐在靠近門口的那個人的桌子旁，使勁地拍了拍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接著又用那雙不怒自威的淩厲眼神殺了一圈，這才氣勢昂揚地退場。
當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企劃部的同事們不約而同地長出了口氣，瞥了躲在桌子底下的兩人一眼，就馬上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去。
如果下次滅絕師太再次入侵的時候，發現他們的工作進展如此緩慢，說不定哪個倒黴的就要身首異處了。
“你們兩個趕快出來吧，她走啦，還好是虛驚一場，不過安心你剛才聽到了吧，滅絕師太要你去她辦公室！”
歐陽蘇走到她們的身邊，俯下身說道。
“歐陽蘇，謝謝你幫我們！”
安心道了聲謝，躬身從桌子底下站了出來，然後又向裏麵的方小語伸出了手。
方小語看了安心一眼，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暖又明媚，猶豫了一番，她緩緩地將手放進了安心的掌心。
楚殤的眉舒展開來，可看到方小語看向安心眼中的亮光時，眉間又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現在好點了嗎？”安心問道。
方小語點了點頭。
“安心你快去吧，免得等下挨滅絕師太的罵！”
歐陽蘇忍不住催促道，她好不甘心看著兩人閨中密友的親密勁，本來整個計劃的策劃者是她，沒想到受益的卻變成了安心。
“安心，我沒事，你快去吧！”
方小語也趕緊附和了一句，安心總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向她伸出援手，她不能每次都讓安心因為自己遭遇到不幸的事情。
方小語引發的風波就好像是大海中一朵小小的浪花，一個大浪襲來，便被淹沒在了幽暗的深海。
企劃部又恢複了往日的緊湊和繁忙，方小語除外，大家對她，是不一樣的態度，可是卻是相同的排擠。
“誰放在我桌子上的？”歐陽蘇突然驚呼了一聲，再次打破了一室的安靜。
不少人從繁忙的工作中抬起頭來，向她的方向看去。
隻見歐陽蘇的手裏拿著幾張照片，高高地舉著。
鬱崢撇了撇嘴，似是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拜托，大家都很忙，沒空關注有些人為了成為全場的焦點，自導自演的新戲。”
“鬱崢，你不要太過分！”
歐陽蘇被她意有所指的一句話給激怒了，她走到了鬱崢的身邊，將手中的照片扔到了她的桌子上。
“這是不是你放在我桌子上的，也隻有你這樣的人，幹得出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鬱崢隨手拿過一張照片，一邊欣賞一邊諷刺道：
“歐陽蘇，我拜托你能不能長點腦子，想要拿這麽一張莫名其妙的照片來汙蔑我的人格，你也……”話說到一邊，她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看到照片你才想起了些什麽？”歐陽蘇看出了她眼中的異樣，忍不住喜形於色地挑釁道。
“照片裏的那個女人是誰？”
鬱崢對著歐陽蘇說話時那種一貫不屑的語氣突然變得鄭重起來。
“你拍的照片，我怎麽知道是誰？”
歐陽蘇瞥了她一眼，也拿起了一張照片，她也挺好奇，鬱崢為什麽會把這些照片偷偷地放在她的桌子上。
雖然她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就是鬱崢幹的，可心裏已經百分之百地肯定，因為在這個企劃室裏，除了已經被fire的吳芸，就數鬱崢最愛和她過不去了。
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很顯然是晚上，所以並不是十分清晰，隻見照片裏一男一女姿勢非常親密，尤其是女方，整個身體都貼在了男方的胸上。
不遠處，是雲穀酒店，很顯然是這對男女的目的地，拍下這張照片的人大概站在被拍照對象的側後方，所以並沒有拍到兩個人的正麵。
但仔細看去，照片中那個女的的身影卻非常的眼熟，從身材到發型再到著裝，越看越覺得肯定。
鬱崢抬眼看向方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