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她隻是他的“新鮮感”
下午3點15，楚雨澤的手機屏幕突然閃爍起來，拿起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負責追蹤位置的警察向他示意，可以接通電話。
“喂！”電話那端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般的笑意。
“雷涵正！”楚雨澤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頭，我絕對會讓你因此出去最慘痛的代價！”
“這句話我聽著怎麽那麽耳熟？”
雷涵正沉默了片刻，裝作忽然恍然大悟的樣子，聲音卻一下子低沉了下來。
“對了，三年前，我也對你說過類似的話，可是你呢？你既然接受了她，為什麽讓她獨自一人那麽淒慘地死去，所以，我現在隻是在履行我當時的諾言而已！”
“雷涵正，你想報複的人是我，和那個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放了她，要殺要刮隨你的便。”
“看來你很愛她，楚雨澤，沒想到你這樣的人還會真得愛上別人，那若汐如果知道你為了別的女人竟然能做到這一步，一定會很傷心的。”
“所以，這個女人就必須得死，你給我記住，她是為你而死，她要是死了，你肯定會很傷心吧，我現在想想都覺得很開心，怎麽辦，我迫不及待地看到你傷心的模樣了！”
電話那端傳來輕微的摩擦聲，就好像是刀子反複地在肌膚上劃過帶起的聲音，那一刀刀就好像紮在了他的心髒上，一瞬間便疼得窒息。
楚雨澤不由得望了身旁的警察一眼，那位警察示意他再拖延一點時間。
“很抱歉，如果她死了，我的確會很內疚，畢竟她是因為我而死，但絕對不會傷心太久，因為我怎麽可能會愛上那樣一個女人。”
“哦，現在的確對她是有一點動心，畢竟她和我平常接觸的女人太不一樣，的確很有新鮮感，不過這種新鮮感完全在我的控製範圍內，很容易戒的。”
“還有，剛才那些話隻不過是為了配合你的演出罷了，想不到你還真得信了，看來你和三年前一樣蠢。”
“自己愛的女人輕易地就放棄了，還蠢到威脅另外一個男人給自己愛的女人幸福，還真是男人界的一顆奇葩！”
楚雨澤盡量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毫不在意的玩世不恭。
“聽到了嗎？你吸引他的隻是那點不同帶來的新鮮感，他這樣的男人怎麽會有感情那種東西！”
雷涵正的手機開著免提，楚雨澤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方小語的耳畔。
“新鮮感？”
方小語的心並沒有如雷涵正想象中的那般痛。
每當楚雨澤對她特殊對待時，每當她的心為此動搖時，她不是一直在用這樣的理由安撫自己嗎？
早就知道的事實，現在隻不過是親耳從對方的口中聽到而已，有什麽好難過的。
“那個冷血無情的家夥，我早就看得很清楚了，所以，你們之間的恩怨就你們解決好了，為什麽要扯上無辜的我？”
方小語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和腳指，大概是被綁得時間久了，血液流通不暢，開始麻木了。
聽到她的聲音的那一刻，楚雨澤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努力地壓製住聲音中的異樣，繼續轉移著雷涵正的視線：
“雷涵正，你也真是蠢得可以，我不愛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顯然也不愛我，白癡都看得出來的事情，你竟然看不出來？”
“那時的情真意切隻不過是公司想要徹底粉碎我是gay的傳聞的手段而已，虧你也是在這個圈子裏混的，這點辨別真偽的眼光都沒有。”
“所有，你的公司運營了三年，仍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所以趁著這個機會，你幹脆認清自己的能力，趁早轉行，從事體力勞動算了。”
“那個女人，你要是一怒之下就把她怎麽樣了，以後你一旦回憶起來，就會想起你為了報複我竟然找錯了對象，這件蠢事一定會讓你在出糗的道路上熠熠生輝的。”
“哈……”雷涵正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
“至少是現在，看來你很喜歡她不是嗎？否則像你這樣的人，怎麽會如此浪費時間和口舌在我的身上呢？”
“那個……你叫雷涵正是吧？”方小語趁機插進話來。
“其實我們老板真是個表裏不一的人，人前總是保持著神秘高冷的男神形象，私底下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話嘮，你也知道像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有朋友，所以他逮著機會，這張臭嘴就停不下來。”
電話那端的楚雨澤聽得是一清二楚，雖然知道她是有意在和自己配合，可是怎麽隱隱覺得這話透著她十二萬分的真心，心裏不爽。
這時，負責追蹤位置的警察突然衝著楚雨澤點了點頭，另外一個看起來很是年輕的警察，大概是第一次參見案件偵查，忍不住喜悅之情，輕輕地歡呼了聲：“太好了！”
楚雨澤的眉心一緊，手迅速地按上了聽筒，可惜還是被雷涵正聽到了，他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你報警了？”
“沒有！”
“即使你報警了也沒有關係，她的命現在就握在我的手裏，我如果想要她死，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反正我也沒打算全身而退，地址我給你發在手機裏，我給你15分鍾的時間，我想和你安安靜靜地聊聊天，如果15分鍾後你沒到或是帶了些閑雜人等，那我不介意做那個熠熠生輝的人。”
他聲音中的警惕和戒備忽然間消散，透著絲慵懶和隨意，不等楚雨澤回答便掛斷了電話。
“馬上通知下去，人質和罪犯現在的位置是……”
“我自己去！”楚雨澤按下了警察手中的對講機開關。
“對方的目標很顯然是你，你去很危險。”警察勸阻道。
“正因為他的目標是我，所以隻有我去了，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楚雨澤的態度異常堅定，不管他對她究竟抱著什麽樣的情感，他都不會允許她因為自己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說話的警察沉默了一瞬，他知道楚雨澤的話是正確的，如果警察單方麵介入，一定會製服罪犯，但卻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證人質的安全，在人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總是會有太多意外的發生。
“好，你見到對方後一定要想方設法地拖延時間，我們一定會找到最好的機會和角度，保證你和人質的安全。”
說話的警察的聲音裏是令人信任和安心的肯定。
楚雨澤點了點頭，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懨懨地令人沉悶的光影中。
15分鍾後，楚雨澤出現在了城郊一座基本已經竣工了，卻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突然在收尾階段停工的建築前，他們現在就在頂層。
舉目向上看去，沒有安裝玻璃的窗就像是一個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正瞪著一雙雙貪婪的眼睛，迫不及待地等著他的靠近。
可是他不畏懼，也不會退縮，因為她還在裏麵。
“你就死了那份心吧，他是不會來的，既然你知道他已經報警了，趁現在警察還沒有來，你還有一線生機！”
方小語此時的心裏是矛盾的，嘴上說著他不會來，也希望他不要來，但眼睛還是緊緊地注視著門口的方向。
如果入目的是警察的身影，她會安心，可也會有一些小小的失望。
如果是楚雨澤，她會擔心，可也會抑製不住地歡喜，看，人就是這麽複雜的動物。
雷涵正卻沒有答話，手中拿著一把明亮得有些刺眼的匕首，用布一遍一遍地擦拭著。
匕首鋒刃上的亮光從他的臉上劃過，方小語看清了他眼中的執著和瘋狂。
“楚雨澤，你千萬不要來！”
所有的矛盾糾結完全消散在她內心深處的祈禱中，也就是在這一刻，她的眼睛裏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身影。
四目相對，她的眼淚毫無預期地衝破了眼眶的阻攔，坦誠地展現在他的麵前。
他的視線卻猛地從她的身上移開。
“你不是想安安靜靜地和我聊一聊嗎？把她放了！”
楚雨澤大步向雷涵正靠近，找了個相對舒適的位置坐了下來，就好像對方隻是他一個久別重逢的老友。
雷涵正起身，看了看他空蕩蕩的身後和唯有風聲悉耳的大樓外部，確定了他的確是隻身前往時，牽動了下嘴角，重新坐了下來。
依舊毫不避諱地擦拭著匕首鋒刃上並不存在的汙漬。
“你真得愛過她嗎？”他緩緩地開了口。
“我對她的愛並不是過去式！”
方小語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場綁架的前因。
“你的不是過去式的愛就是讓她愛上了你，還懷上了你的孩子後，殘忍地把她拋棄，讓她那樣孤獨地死去？現在呢？你抱著對她不是過去式的愛，又能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不顧自身的安全？”
雷涵正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他握著匕首指向楚雨澤。
“事情的真相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是她，抱著不純的動機主動地接近了楚雨澤，後來她發現自己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也是是她瞞著楚雨澤，主動離開了他？”
方小語知道明白真相後的楚雨澤其實一直都有些自責的，他那樣高傲的人，是不會解釋的，所以就由她來解開雷涵正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