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為你，你為他
一向不懂拒絕的開朗男夏時手被牢牢地牽在了“楚雨澤”的手中，就像是他要求的那樣，走進了“楚雨澤”的辦公室。
方小語本來想要跟進去的，卻被楚殤無情地關在了門外。
她隻能耳朵貼在門上，仔仔細細地聽著裏麵的一切動靜，心中不停地祈禱著楚殤千萬不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隻有兩個男人的辦公室，楚殤放開了夏時的手，雙手有些不舒服地在衣服的下擺上蹭了蹭，徑直坐了下來。
留下夏時尷尬地站在那裏，臉紅得像燒紅的烙鐵，戀愛經驗為零的他第一次遇到有人向他吐露好感，可很不巧的是，對象卻是男的，還是他的上司。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性騷擾，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處理自家老板對他的垂青。
兩個人在的屋子裏，曖昧的氣息好像變得更加濃厚了，天人交戰的夏時終於下定決心拒絕。
“楚總，很……很感謝……您對我……的欣賞，可是……可是……我……我在那一方麵……在那一方麵……”
夏時的臉越來越紅，聲音也越來越生澀。
“放心，我絕不好男色！”
夏時滿臉緋紅的模樣在他的眼前閃過，楚殤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希望所有的人都產生這樣的誤會，可卻不希望夏時誤會，雖然夏時的性格，他並不是很喜歡，可也並不想因為要整楚雨澤那個小子而禍害了一個有為青年。
“？”
聽到和之前的語氣截然不同的聲音，夏時滿眼疑惑地看向“楚雨澤”，不明白為什麽他前後的態度轉變會這麽大。
“隻當是你的表現優異，作為老板的我看在眼裏，特別獎勵你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你隨便坐，怎麽舒服怎麽坐。”
“我隻有一點要求，那就是從這個門出去後，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有關我的任何事情，即使別人問起，你也隻能保持沉默。”
“即使是萬一有一天，我問起你這件事，你也必須沉默，明白我的意思嗎？”
冷冰冰的表情加上極具威脅性的言語，令夏時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撥開迷霧重重的紛亂思緒，夏時忽然明白了楚雨澤這樣做的真正目的——是要拿他來替方小語做擋箭牌。
從頭至尾，他隻是一個可憐的犧牲品，不過還有一點他依舊不明白，為什麽他要設想未來的自己有可能會向自己問起這件事？
難道是為了杜絕自己反悔？他驚歎，為了方小語，楚雨澤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解開了一切迷局，夏時的心裏湧起滿滿的不平和氣憤，為什麽他要選擇上自己呢？
雖然自己性格柔軟，但畢竟還是一個熱血男兒，他不甘就這樣被利用。
“實習期滿正式轉正，薪金加倍。”楚殤很不負責任地向他拋出了利益的蠱惑。
本來是要聲討他的無禮行徑的，可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淪陷在了楚雨澤遞過來的糖衣炮彈中。
他避開“楚雨澤”的視線，滿臉尷尬地點了點頭，找了一個距離“楚雨澤”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明明是那麽高檔的沙發，坐起來卻如坐針氈。
“楚殤到底在搞什麽鬼，真是要被他害死了，不會是他要……”
方小語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少兒不宜的畫麵。
激情燃燒得太過熾烈，在楚殤的挑逗下，連一向溫順的小綿羊夏時都變得狂放大膽起來，在楚殤的身上遍布了他的吻痕和情欲放縱之下的抓痕，然後很不幸地被清醒後的楚雨澤發現，天大的不幸就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不行！”方小語甩去腦中的最後一個畫麵，使勁地拍打著緊閉的門。
夏時看了看門口的方小語，又滿含探究地看向一臉悠閑的“楚雨澤”。
楚殤看了看表，心滿意足地說道：“謝謝你的配合，你可以出去了。”
夏時心中頓覺如蒙大赦一般，“蹭”地站了起來，快步朝門外走去，門被開啟的瞬間，差點和一臉焦急的方小語撞了個滿懷。
“夏時，他沒把你怎麽樣吧？”方小語刻意地看向他裸露在外的脖頸。
夏時滿麵尷尬，看著方小語的眼神卻多了一分她看不明的情緒。
他什麽都沒說，擦著她的肩徑直離開。
方小語明白，以前那個見到她時總是熱情單純地和她打招呼的夏時從今天起已經永遠地消失了，而這都是拜裏麵那個男人所賜。
心中所有的擔憂都轉化成滿腔的怒氣，方小語惡狠狠地把門關上，鎖死，然後雄赳赳氣昂昂地邁向那個罪魁禍首。
“我保證……不會……打死你，前提是你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每一字每一句幾乎都像是艱難地從唇齒間擠出的一樣。
楚殤的神經不自覺地繃緊，身子下意識地縮到了角落裏，方才覺得獲得了些安全感，雖然擺出了一副“我知道錯了！”的表情，可實際上他一點都不後悔。
“說！”方小語把手腕處的衣服扣子解開，把袖子高高地挽了上去。
楚殤知道此時自己再裝可憐也逃脫不了她的魔爪，幹脆就收起了臉上的討好和諂媚。
反而換上了一副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模樣，直麵魔女，破罐子破摔地說道：“反正我做都做了，你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好，那我就滿足你的心願！”
盛怒之下，方小語也顧不得到底是誰的身體了，她拇指和食指靠攏，放在了唇邊哈了口氣，目標明確地向楚殤靠近。
如果她此時的樣子被拍下來的話，看起來一定比當年電視裏演的容嬤嬤紮紫薇時的表情還要凶悍的多，這一點從楚殤眼神中的晃動就可以看出來。
“啊！好疼！”
一番又錘又打降臨在楚殤的身上，本想很有骨氣地忍到最後的楚殤很快便交白旗投降：“我發誓，我隻是請他來這裏坐了一會兒，我什麽都沒有做，我發誓！”
“真的？”方小語停了下來，橫眉怒對地求證道。
“真的！”楚殤一邊揉著身上的痛處，一邊點頭如搗蒜。
“那你為什麽故意讓別人誤會？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還不懂得珍惜，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說著，方小語又揚了揚自己的拳頭。
“珍惜，其實我一直都很珍惜！”
楚殤一臉諂媚地陪著笑，把不停地自己眼前晃動的她的拳頭裝作不經意般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我隻是覺得夏時對你挺好的，想要和他交個朋友罷了！”
“繼續編！”
楚殤的表情黯淡了下來。
“我本是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可是命運既然讓我來到了這裏，我不想任何人都不記得地離開，當然我並不是在諷刺你不是人，隻是你對我來說是個太過於特殊的人，我希望除了你之外，還會有人記得我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這馬屁拍得相當到位，理由也勉強可以接受，隻是了解了楚殤脾性的方小語卻絲毫不受用，此時臉上更是風雲變色，完全是暴雨來襲的征兆。
“古人雲：不到黃河心不死，可是到了黃河之後的後果你真得能承受得了嗎？”
楚殤的肩一下子垮了下來，馬上換上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其實我就是看不慣楚雨澤那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想著趁機整治他一番。”
“你……”
方小語再次逼近，雙手緊攥住他的衣領，怒視著一意孤行的楚殤，眼中像是要噴出火來。
楚殤完全喪失了反抗的意誌，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新一輪的肉體折磨，可是等了良久，預期的疼痛都沒有降臨。
他不解地緩緩睜開雙眼，隻見方小語眼中的怒氣不知何時竟然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完全淡了下來。
方小語鬆開對他的鉗製，無奈地歎了口氣，後退了幾步，無力地坐了下來。
看著她失去鬥誌的模樣，楚殤卻感覺比自己慘遭虐待還要難受。
“你要是還不解氣，就使勁地掐我，來，這裏的肉掐著手感最好！”楚殤強笑著，將自己的側臉伸到了她的麵前。
方小語轉眸朝向別的方向，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兩人的中間持續著。
“方小語，我隻是……”楚殤忍不住解釋道。
“這樣戲弄了楚雨澤，你的確是解了氣，可是你有想過我嗎？所有的雷霆之怒無法回報到你的身上，卻都要有我來承擔，楚殤，你告訴我，這對我公平嗎？”
那樣平靜的指責卻如一把銳利的刀一刀一刀地淩遲在楚殤的心上，他未說完的解釋都化成了濃濃的苦澀，那樣的解釋她不做任何懷疑就相信了，在她的心目中，他原來就是一個自私的人，為了解自己的一時之氣，絲毫不考慮她的感受。
“哈……”一絲苦笑逸出唇畔，未做完的解釋終將成為他自己的秘密。
身體內的異動再次洶湧起來，混合著澎湃的酸澀，讓心髒處的鈍痛更加劇烈，臉色在瞬間蒼白。
他抬手躬身按壓住那越來越難以壓製的疼痛，轉身，踱步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視線因疼痛變得有些模糊，窗外的景致此時就像是變形了一樣在視線中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