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容易飼養的女人
“雖然你這裏的衛生條件相當差勁，可想來想去，還是要勉強洗漱一下，所以，麻煩你出去一下！”
楚雨澤再次以一副屈尊降貴的姿態出現在方小語的麵前，嘴上說著麻煩，卻一臉的理直氣壯。
方小語拉著楚殤順從地將衛生間留給楚雨澤，還乖乖地把門帶上，楚殤這個替罪羊望著楚雨澤一臉的怒氣。
“床是我的，你自己想辦法，還有，不要妄想趁我睡著的時候爬上床來，占我的便宜。”
洗漱完畢的楚雨澤再次丟下一句話，徑直躺在了床上，任方小語自生自滅。
方小語轉身，這次握緊的拳頭狠狠地錘了錘自己的胸。
“方小語，要忍，他好歹也救過你三次，這點委屈就算是你對他的回報了，所以千萬不能意氣用事，要忍，忍，忍！”
“方小語，我最後一次告誡你，惹你的是楚雨澤，不是我楚殤，你要是再敢掐我，我就附上楚雨澤的身，讓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你知道那些覬覦他的女人們可是會因此變得更加瘋狂的！”
楚殤鄭重地威脅道。
方小語瞪了楚殤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楚雨澤，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樣，那些恐懼，害怕，是不是會少一些呢？”
楚雨澤麵朝裏側，睜開了眼，回想著剛才方小語極力隱忍的模樣，嘴角微微地上揚著。
酸澀的雙眼因疲憊和困倦幾乎要黏合在一起，可維持著一個對舒服睡眠很不利的姿勢而變得僵硬的脖子卻時刻將方小語從睡眠的疆域強行拖拽回來。
她不由得滿眼貪戀地望了望自己那張舒服的小床，可視線在觸及到理直氣壯地在她的專屬領地睡得酣暢淋漓的背影時，所有的貪戀都變成了濃烈的失落。
就像是近在眼前卻始終觸不到的夢想一樣，方小語不得不將視線收回，可在中途再一次折返，因為鏈接她和楚雨澤的始作俑者楚殤現在正以一個非常奇怪和曖昧的姿勢向楚雨澤逼近。
“你……想……幹什麽？”方小語壓低聲音問道。
楚殤回頭，將十指放在自己的唇邊。
“噓！”
朝著方小語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隻見楚殤將雙手環過楚雨澤，撐在了楚雨澤的兩側，身子徑直朝著楚雨澤俯下去，越來越低，越來越靠近。
這完全是讓目擊者臉紅心跳的曖昧場景，映在方小語的眼中卻更多的是觸目驚心和忐忑不安。
楚殤的身子徑直穿過楚雨澤的身體，麵朝下狼狽地跌在了床上，楚雨澤肩膀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身子不自覺地蜷縮著，往裏麵挪了挪。
楚殤支起身子，跟隨著楚雨澤的移動軌跡，再次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哎！”
方小語歎了口氣，躡手躡腳地將楚殤從楚雨澤的身邊強行地拉開，五指並攏，在身側舉起。
“我保證會克製自己的不合理舉動，以及不公正對待！所以你剛才的不合適舉止和想要把偶然變成必然的癡心妄想也可以停止了吧？他是人，你是鬼，人鬼殊途，你們之間不會有好結果的！”
方小語在腦海中迅速將剛才的畫麵腦補成了魔幻愛情劇中的經典橋段。
“你不用反複提醒，我也知道自己隻是一個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鬼，我想附上他的身，隻是想滿足你想要睡覺時能睡在自己床上的願望罷了！”
“不過很顯然是我自作多情了，從頭至尾，你擔心的，從來不是我，甚至不是你自己，而是那個總是對你冷言冷語，頤指氣使的楚雨澤，對嗎？”
楚殤甩開被方小語拉著的手，將頭偏向一邊，掩去了眼中的失落和悲傷。
方小語一愣，剛才她那帶著些玩笑的話，沒想到竟然變成了一隻帶毒的箭，射進了楚殤的心窩。
“也許作為鬼存在著，這本身就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他臉上總是帶著最明媚的微笑，嘴上總是說著不著調的話，隻是為了掩飾自己存在的悲傷吧！”
方小語的手朝著楚殤的肩慢慢地靠近，卻在靠近肩膀的位置無力地收了回來，再多的安慰也改變不了眼前的現實，再多的安慰最終隻會落為掩飾現實的謊話，既然那麽蒼白，索性不說，不做。
方小語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毫無顧忌地張大了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伸手拉住楚殤，讓他和自己並排靠著牆角坐了下來。
楚殤沒有掙紮，卻仍然將臉扭向一邊，不去看方小語，忽然感覺肩頭上一重，有幾縷發絲纏繞在他的脖頸，癢癢的，麻麻的。
心跳迅速加快，楚殤的喉結禁不住上下翻動著，他緩緩地轉頭，正對上方小語恬靜的睡顏。
“好舒服！”
方小語偏放在楚殤肩上的頭又向楚殤的脖頸間湊了湊，嘴角帶著心滿意足的笑意，似是夢囈般地呢喃了一句。
剛才湧起的所有的悲傷和委屈一下子煙消雲散。
這樣的瞬間，楚殤感覺到自己是被需要的，雖然方小語什麽安慰的話都沒有說，可是這一刻，楚殤知道，方小語正在用這樣的方式安慰著他，而且他收到了，很受用。
看著近在咫尺的睡顏，楚殤不僅看得有些呆了，唇角眉梢不自覺地掛著濃濃的笑意。
“再繼續看下去，我的臉都被你看穿了！”
方小語忽然睜開了眼，正迎上楚殤專注地看著她的視線。
楚殤臉一紅，趕緊將視線移開。
“古代人還真是容易害羞，不過臉紅著沉默的楚殤比平時大言不慚還總是喋喋不休的楚殤要可愛多了！”
方小語偷笑了一番，重新將眼閉上，舒服地睡去。
轉了個身，楚雨澤就看到了這一幕，一股煩躁瞬間從心底升騰，身體在大腦想明白這股煩躁的原因之前就做出了選擇。
下床，將方小語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
“該死，你要幹什麽？”
楚殤下意識地想要阻攔，可是當楚雨澤的手觸碰到方小語的身體的瞬間，他的手不僅穿過了楚雨澤的身體也無法觸碰方小語的身體，好像連自己的聲音也一並被屏蔽到了，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楚雨澤忽然的流氓行徑。
幫方小語蓋好，楚雨澤重新躺了下來，就在方小語的身側，和方小語麵對麵躺著。
“楚雨澤，你要幹什麽？不會是……”
楚殤大駭，急得想要喚醒方小語，對方卻絲毫感知不到危險的降臨，平時那麽淺眠的她今天忽然就睡得跟冬眠的熊一樣，任由他在一旁喊得竭撕底裏，卻沒有任何反應。
“方小語，你該不會是想要他對你不軌，故意裝作睡著了吧？”到最後，楚殤不得不做出這樣荒誕的假想。
“方小語，你這樣的女人，怎麽……怎麽……”
沒有說出口的話始終沒有出口，楚雨澤凝視著麵前這張平凡的臉安靜地睡去。
楚殤終於鬆了一口氣。
方小語這一夜竟然一夜無夢，酣睡到天亮，直到……
清晨攜帶著衝破了黑暗的勇氣，預期而至。
陽光揮灑著鞠躬盡瘁的奉獻，穿透一切角落。
那是方小語最喜歡的，最貪戀的明媚的陽光。
一夜無夢，又被泛著幸福味道的陽光喚醒，做一個最平凡的普通人，這是方小語一直以來最渴望的夢想，可卻從未實現過，即使實現，那也隻是初醒時的曇花一現。
這次，是她距離夢想最近的一次，她將頭從楚殤的肩上抬起，慵懶地伸展雙臂，緩緩地睜開了迷蒙的雙眼。
“啊！”
視線從一張傾世絕豔的臉上移動，在看到不遠處近在咫尺的令一張相似卻又透著些不同的帥顏時，不由得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尖叫。
那張帥顏的主人後退了一些，雙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怎麽了？”
楚殤昨晚趁著方小語翻身的空擋，好不容易擠進兩人中間的位置，本想徹夜堅守的，沒想到不知何時竟然也睡著了。
此時被方小語的一聲尖叫嚇醒，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不可挽回的失誤，忙不迭地詢問了一句，整個人就迅速地進入了作戰狀態。
尤其是看到方小語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俯下身子的楚雨澤的同時，更是啟動一級戒備。
“這樣都能睡得這麽香，看來你倒是很容易飼養！不過睡姿真是不堪入目！”
楚雨澤搖了搖頭，簡潔地說明了自己的觀察結果。
“飼養？我又不是動物，總裁就了不起哦，能夠隨便侮辱別人的尊嚴！”當然這都是方小語心裏的話。
“我在外麵等你，隻有五分鍾的時間！”楚雨澤站直身子，丟下一句話，轉身開門離開。
“隻有五分鍾的時間！”終於不見了楚雨澤的身影，方小語回過神來，錘了錘自己有些發麻的雙腿，學著楚雨澤冷冰冰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話。
“切，誰要你等了！”
方小語不屑地對楚雨澤嗤之以鼻，然後將身子移動到床邊，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好久不見，我心愛的床！不過昨天晚上我不是在牆角睡嗎？怎麽會在床上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