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謎團
方小語晃了晃腦袋，將盤旋在自己腦海中的楚雨澤揮去。
抬眸，撞見站在自己對麵，有些不屑地審視自己的目光，忽然產生了一個很強的錯覺，麵前的楚殤和楚雨澤好像。
那一刻，就連自己都被自己這個荒謬的想法嚇到了，她不由得雙手擺出望遠鏡的姿勢，附上自己的雙眼，過濾掉楚殤飄逸的服飾和那一頭簡單挽起，好像還在隨風飄揚的青絲，仔細地凝視著他那張越看越覺得俊美得不可方物的臉。
頓時呼吸屏住，心髒驟停，不是錯覺，楚殤和楚雨澤的確是長得一模一樣。
她終於知道最初看到他的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來源於哪裏了。
上至古稀老婦，下至垂髫小兒，每每出行即被圍觀，還擲果盈車，在楚殤的身上都是屢見不鮮的事情，可此刻被方小語這麽明目張膽的凝視那麽久，楚殤卻覺得有些尷尬。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方小語陡然回神，然後轉身離開。
“孔子有雲：‘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真是所言非虛，方小語這個女子的精神世界真是太難捉摸！”
楚殤暗自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卻無可奈何，仍得緊隨其後。
“一係列的巧合和意外，讓我進了公司，林若汐，讓我和永遠都不會發生交集的楚雨澤有了短暫的相交，而現在，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個長得和楚雨澤一模一樣的穿越了1700年而來的叫做楚殤的鬼魂，還不能離開我兩米以外，這到底是為什麽？”
方小語心中有太多的震撼，也有太多的疑惑，現在也許隻有那個異常神秘的占卜人能幫她解開這一切的謎團了。
腳步越邁越快，越邁越急，那個透著點古怪的占卜店，印象裏應該就是在這個地方了，可是她來回轉了好幾圈，都不見那個占卜店的蹤影。
視線焦急地環顧一圈，方小語最終走向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和這裏的建築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殘破的雜貨店，店主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麻煩請問一下……”
聽到聲音，老人抬了抬眼皮，把點唱機的聲音關小了些。
“請問這附近是不是有一家占卜店？”
“占卜店？”老人把點唱機的聲音又關小了些，大聲地重複了一句，高高揚起的尾音，透著些不解。
“就是給人算命的那種店！”方小語以為老人沒理解占卜的意思，所以大聲地解釋著。
“我都在這裏住了大半輩子了，這裏的邊邊角角我都一清二楚，哪有你說的給人算命的什麽占卜店，小姑娘，你肯定是記錯了。”
老人略顯嘶啞的聲音在這個狹小，殘破，堆滿了雜貨的空間裏顯得尤其突兀，令方小語的心頭一震。
“沒有？記錯了？”
方小語不由得望了望不遠處那個設計獨特的路燈造型。
她怎麽可能記錯？
A市為了建立特色城市，對於各處的路燈都進行了突破性的外觀設計，而這裏的路燈則設計成了雛菊的模樣，繁複的花紋，鮮黃的色澤，逼真的造型，讓人乍看之下，仿佛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所以那天她漫無目的地遊蕩至此時，站在這裏凝望了好一會兒，所以，她不可能記錯。
狹窄而幽暗的長長的通道，垂下來的用紅色朱砂寫成的符咒，通道盡頭左手邊巴掌大的房間，難辨男女，看不清麵部的神秘占卜師，能映出映像的水晶球，一直到猝然的消失。
這一切記憶還那麽清晰地留存著，現實卻讓它一下子和諸多的夢境混亂在一起，難分真假。
唯一的希望消散，隻留下更多的謎團！而這個謎團現在不僅是楚殤的也是方小語的。
陽光毫不吝嗇地滲透進每一個角落，不論富貴與貧窮，不論寬敞或逼狹。
“七點”“七點零五！”“七點十分！”
楚殤姿態瀟灑地蹲在方小語的身邊，眼睛隨著牆上的掛鍾旋轉著，口中還不停地喃喃出聲。
楚殤的學習能力和適應能力不是一般的高，除了依舊不能適應這屋子裏彌漫的潮濕氣息，其他的已經不再感到震驚和訝異。
就連這牆上的掛鍾，他也完美地掌握了三個指針和指代數字的意義，這會兒情不自禁地出聲，一是忍不住炫耀，二是從方小語昨晚痛苦的抱怨中，知道周末已盡，今天是上班日子。
為了避免方小語遲到，又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所以好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準確的時間。
方小語把被子蒙過頭頂，雙手緊緊地按壓在耳朵上。
從五點開始，楚殤充滿魔性的聲音就一直盤旋在自己的耳邊，讓她瞬間以為自己的掛鍾安上了會報時的小鳥。
不過報時設置出了很大的問題，正常來說是整點報時的，她身邊的這隻鳥卻每隔五分鍾就報一次時，饒是她忍耐力再好，強大的內心也要崩潰了。
期間，方小語好像瞪了他十五個白眼，五次嚴重警告，五次握拳示意，可楚殤每次都厚著臉皮，靠著傾國傾城的顏值，向她淺淺淡淡地用一笑回應。
然後轉身繼續優雅地我行我素，初遇時的小心翼翼，苦苦哀求，完全消失，現在的楚殤，傲嬌氣勢盡顯。
“七點十五！”不急不緩的聲音再次穿透重重阻礙，直達方小語的耳畔。
“楚——殤！”
方小語一把把被子掀開，非常粗魯地拋到一邊，盯著他的視線仿佛帶著炙熱的火焰，拳頭衝著楚殤俊美的臉呼嘯而去，卻在最後猛地轉向，重重地砸在床畔。
“楚殤前輩，你信不信，這個時代有很多讓鬼灰飛煙滅的辦法！”
這一句警告幾乎是一字一字地從嘴裏擠出來的，每個字都力透紙背。
楚殤微微一怔，視線從方小語的臉上移到了擺滿了屋裏各個角落的捉鬼用品上，緩緩地起身，纖細白皙的手指指向其中的一堆，然後大膽地迎上方小語的視線，意思明確地搖了搖頭。
“楚——殤！”
方小語此時就像是一隻遇到勁敵時的貓，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嘴裏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她感覺自己現在全身的細胞都緊繃著，上齒不停地摩擦著下齒，好像隨時都要撲向一臉悠閑得意的楚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