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失去她，如同死了
驀然一驚，楚衍奕愕然看向楚父，一臉的震驚。
「你……你知道？」楚衍奕自認為自己將尹可葭的消息保護的很好，楚父怎麼會知道尹可葭還活著的？
似是恍然開竅，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神情已經有些惱了：「你派人跟蹤我？」
這一刻，楚衍奕終於體會到尹可葭的感受，被人跟蹤監視，簡直就像個犯人一樣。
然而楚父卻不以為然，「我派人跟蹤你也是為你好，你是我兒子，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有權利知道！」
「我不是小孩子，用不著你時時刻刻盯著！」楚衍奕也是怒氣上頭，此刻也顧不得什麼長幼尊卑，出言頂撞著：「我的事，不用你管。這麼多年我都一個人過來了，你現在來裝什麼慈父！」
此話一出，一記耳光響亮的落在楚衍奕的臉頰，打斷了兩人的爭吵，一切歸於寂然。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洛雁，剛巧親眼目睹了楚衍奕被打的一幕，驚得手裡的拖布都脫手掉在了地上。
這突然的聲響讓楚衍奕和楚父兩人都齊刷刷的朝那邊看過去，看到的是呆在原地出神的洛雁。
楚衍奕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眉間一凜，目光寒冷，「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在偷聽？」
「沒，沒有。我沒有偷聽……」洛雁神色慌亂，更讓楚衍奕認定她是在偷聽。
楚衍奕正要發作，楚父卻搶先開了口，竟是替洛雁說話。
「你大呼小喝什麼？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居然還敢凶她？小雁好歹也是跟你一起長大的，而你呢？你是怎麼對待她的？你居然把她當傭人！」楚父的手掌重重拍在茶几上，力氣之大直接讓茶几一震，水杯里的水濺了一片。
兩個大男子主義對峙，讓洛雁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大氣都不敢出，屏息站在那裡，連動都不敢動。
在外人面前，楚衍奕還是給楚父留面子的，也不想自己在洛雁面前失態。
他低聲對洛雁吩咐著：「你上去把我的房間清理清理。」
「是。」洛雁像是溺水的人終於獲得一絲空氣一樣，應了一聲，慌忙逃開這壓抑的氣氛。
客廳里再一次只剩他們父子兩個，一時寂然無聲。
最終是楚衍奕先選擇打破這場沉默，只是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爸，你不在國內，你不知道洛雁之前都做過些什麼……」
「那你也不能這樣對她啊！就算她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你已經懲罰她五年了，還不夠嗎？」楚衍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父打斷。
在他看來，仗著劉奶奶這層關係，洛雁在楚家的身份就有所不同。
楚父也不想一回國，剛和楚衍奕見面就跟他這樣大吵一架，但偏偏脾氣上來父子倆誰也控制不住。
深深吐出一口氣，楚父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太過偏激，「我雖然不在國內，但你畢竟是我的兒子，我對你的關注一點都不少。自從尹可葭的出現，引來了多少負面新聞？你為了她連公司都拱手讓人了。她有什麼好？讓你這樣為她執迷不悟？我不想你去見她，是不想她再一次毀了你！」
楚父所說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他不是什麼慈善家，他是一個父親，但同時也是一個集團的董事長。他要對整個集團負責。
而楚衍奕，也不該感情用事。他必須對公司負責，對股東負責。
楚父的這一番話讓楚衍奕再次陷入沉默。他承認楚父說的句句屬實，他也確實愧對楚父，愧疚公司。
只是——他不後悔。
「爸。」楚衍奕輕喚了一聲，低聲喃喃著：「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楚父一怔，只聽他緩緩道：「我就像是一句行屍走肉一樣，我有的只剩下了軀殼。這五年裡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可是我昨天睡在可葭那裡，雖然睡在沙發上，可是我睡得很踏實。」想到昨夜，楚衍奕揚了揚嘴角，「爸，沒有可葭，我跟死了沒有差別。現在我終於活過來了，你為什麼就不肯成全我呢？」
這番話令楚父駭然，他抬起頭，對上的是楚衍奕泛著苦澀的雙眼。
楚父喉嚨一哽，所有的話都堵在胸口。
他錯了嗎？他不知道。
尹梵剛醒就揉著眼睛喊著楚衍奕：「乾爹！乾爹！」
這小子改口改的倒是快，只可惜慌張跑進來的並不是他想見的「乾爹」。而是舉著鍋鏟的尹可葭。
「怎麼了？大早上的嚷嚷什麼？」尹可葭不滿的問著，目光帶著責備。
這讓尹梵有些心虛，但仍是朝著門口的方向張望著，囔囔問著：「媽媽，乾爹呢？他該不會還沒起床吧？」
「乾爹有事需要處理，已經走了，」
「哦。」聽到這個答案，尹梵覺得掃興，耷拉著腦袋，一臉的不開心。
看他這副樣子，尹可葭不得不勸說他道：「尹梵，大人有大人的工作，不能總是身邊陪著你。你也應該學會獨立，學會自己玩，明白嗎？」
似懂非懂的聽著尹可葭講著大道理，尹梵輕輕點了點頭，一臉認真。
不僅如此，他還特意向尹可葭保證著：「媽媽，我會自己獨立的。你放心。」
聽著他如此稚嫩的保證，尹可葭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
嗤的笑出聲來，她揉了揉尹梵的頭髮，催促道：「快點自己去洗漱，該吃飯了。」
飯桌前，尹可葭始終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看著滿桌子幾乎都是楚衍奕做的，她好像看到了楚衍奕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一樣。同時，心裡也是五味陳雜。
她不在的日子裡，楚衍奕居然特意學了做菜，只是為了照顧尹古和他心裡的遺憾。
可是她卻欺騙了他五年。
細細想來，他們這段關係里，楚衍奕付出的一直比她多，就算之前有些誤會，讓她受了些苦頭，可是楚衍奕為了她而捨去的東西更多得多。
「媽媽，你在想什麼？」尹梵好奇的問著，眼睛瞪得大大的。
尹可葭安慰一笑，想要開口，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來電。
「您好，請問您是尹可葭小姐嗎？」
尹可葭愣了愣，木然應道：「我是。您是？」
她有些茫然，不記得自己在哪裡留過電話號碼了。
「是這樣的，您的先生在我們店裡給您定了一輛車，請問您什麼時候可以來取車呢？還是我們派人給您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