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什麼都不想說
將楚衍奕送到家,剛一進門,楚衍奕就再也支撐不住自己,向地上撲去。
對此,陳然一點準備都沒有,一個踉蹌,這堪堪扶住楚衍奕。
將他扶到沙發上,不經意間碰到他的手,這才發現他仍然是渾身冰冷。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陳然擔心的詢問著。剛剛回來的車裡他還刻意開著暖風,他都已經熱的流汗了,可楚衍奕竟然還沒緩過來。
楚衍奕只是歪在沙發上,什麼都沒說。
看他這副樣子,陳然只好沉默不言,默默去將空調的溫度調高,在沙發的一旁默默的陪著他。
楚衍奕不想說話,陳然就什麼都不問,讓他自己在這份安靜中冷靜著。
不知過了多久,楚衍奕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也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應該回家后就讓那個女人離開的,這樣她就不會誤會,更不會賭氣離開……都怪我,怎麼能和一個陌生女人同處一室呢……」
聽到他的話,陳然驀然一個激靈。
陌生女人?該不會是他找來的那個吧?
隱隱約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當看到茶几上,以及櫃檯上的花束,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陳然懊惱的拍了下頭,都怪他,他就不該自以為是的叫個女人過去。
但此刻,就算是有千萬句道歉的話他說出來也是無濟於事了。只有壓著滿心的愧疚,點燃了一根接一根的香煙。
尹古回到家之後,也是一直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一想到楚衍奕那副自責的神情,他就覺得可惜。可是一想到那個人,又偏心的不想讓他失望。
說來也怪他,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一聲嘆息,包含著他作為父親的自私,包含著他作為長輩的無奈。拿起茶几上的信封,連同裡面的信一起點燃。
灰燼落在煙灰缸里,尹古埋下頭,手扶額,低聲喃喃道:「可葭,別怪爸。是爸對不起你們。」
楚家,洛雁拄著拐杖,剛進門就看到劉奶奶沉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等她。
「你去哪兒了?」
「出去轉轉。」洛雁想從劉奶奶身邊走過,被劉奶奶攔住。
嗔怒地盯著她,劉奶奶質問著:「你又出去幹壞事了對不對?少爺明明叮囑過你讓你安分點,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聽呢?你難道就真的不在乎你的這條腿?」
聽著劉奶奶的話,洛雁今天出奇的沒有一絲惱怒,反而嘴角微微揚起,「放心,他現在沒有心思理會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劉奶奶皺緊了眉頭,總覺得她話裡有話。
洛雁倒是也不隱瞞,看著劉奶奶,揚唇說道:「你不知道吧?尹可葭死了,她死了!」
劉奶奶身子一震,滿眼震驚的看著洛雁,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別胡說八道。」
「我沒有。」洛雁笑得有些癲狂,「她出了車禍,人現在應該躺在醫院的太平間了吧!楚哥哥現在一定很痛苦,可是那是他活該!」
洛雁的話如一記重鎚敲在劉奶奶心上,她呆愣了很久,等她回過神來,洛雁已經朝著樓上走去。
劉奶奶三步並兩步的追上她,在她進房之前攔住了她,冷著質問:「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洛雁搖了搖頭,擺出一臉的無辜,「她車禍跟我有什麼關係?不過倒是遂了我的心意。」
不想聽劉奶奶的任何說教,洛雁推開她進了房間,重重關上了門並且將門鎖了個嚴實。
門外,劉奶奶呆立了很久。
尹可葭死了?她真的死了?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尹可葭的場景,她溫婉大方,對人和善,兩人聊天聊得甚是投緣。
可是就這樣一個和善的姑娘,竟然……
不覺間,劉奶奶已是雙手冰涼。
只是出去轉了一圈,洛雁心裡突然覺得放鬆許多,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懈下來。躺在浴室的浴缸里,泡著澡喝著紅酒,悠閑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人現在送出去了嗎?」
「是,接下來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對方的聲音冰冷,帶著不耐煩。
洛雁並沒有計較語氣的問題,而是追問著:「你們確定不會再把人送回來吧?」
「放心。」只是這樣一句回答,對方就草草掛斷了電話。但僅僅這兩個字就足以讓洛雁安心。
隨手將手機放到一邊,洛雁搖晃著紅酒杯,嘴角噙著笑容。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所有她失去的她都要奪回來!
明亮的酒店裡,看到床上那臉色蒼白的女人,男人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目光中儘是心疼與自責。
為了不打擾她休息,男人默默走了出去,走進另一間屋子。
房間里的其他人一見他進來,頓時紛紛起身,個個頷著首,站的筆直。
男人的臉色很難看,目光凜然的在站在較遠處的兩人身上掃了幾眼,沉聲質問道:「我不是告訴你們要把她毫髮無傷的帶回來嗎?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結果?」
陰冷的聲音在房間里迴響,兩個手下嚇得臉色都白了。
一個自認無辜的解釋著:「少主,這不怪我們。我們已經將傷害降到最低了,誰知道她受了驚嚇,險些流產……」
「流產?!」眉頭一豎,男人下意識的看向了身邊的私人醫生。
私人醫生點了點頭,「是。她身上只有輕微的擦傷,主要是因為急怒攻心又受到了驚嚇才會導致流產。而且——」
話說到一半,私人醫生謹慎的打量著男人的臉色,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他。
他的突然停頓讓男人很不滿,立即冷聲斥道:「而且什麼?說下去!」
「是。」得到允許,私人醫生才小心的繼續說道:「而且她之前流產過,所以這一次也有習慣性流產的原因。」
「習慣性流產?該死!」男人低聲咒罵了一句,強壓著心頭的怒火。
沉默了數秒,才問道:「那現在孩子怎麼樣?懷孕多久了?」
「已經一個多月了。孩子保住了。但是她失血過多,再加上本身身體就虛弱,所以才會一直昏睡不醒。」
聽著私人醫生的報告,男人緊蹙的眉頭才稍稍舒展,他叮囑著私人醫生,「密切關注她的身體情況,她的飲食也交給你來安排。如果她有個一差二錯,我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