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人生長恨水長東
瓷白有了小貓咪的陪伴,心情也變的很好。她沒事了抱著小貓咪就坐在院子裏乘涼賞花。閑暇沒事了,看看書喝喝茶。
就在第二天晚上,瓷白躺在床上,夏天的晚上有些悶熱,但是房間裏還是挺涼爽。她一躺下摸著肚子就要進入夢鄉。孫宇澤也鋪好地毯,把房間的東西都親自收拾整齊,然後給瓷白蓋好被子,也躺下就睡了。
半夜的時候,瓷白的肚子突然疼起來,她經受不住的疼痛瞬間她的清醒了。捂著肚子在床上開始打滾。
孫宇澤睡夢中驚醒,聽到瓷白痛苦的聲音。慌亂得站起來,卻映著微弱的月光看見瓷白的雪白的雙腿之間,汩汩的正湧出一股鮮血,紅的刺眼。他雙眼一片模糊,但還是理智的先跑到門外大喊管家:“快去找醫生,快去。”管家聽到趕緊起床穿好往外跑去。他又跌跌撞撞的跑回房間抱住瓷白,緊張又心疼的緊緊抱著她。
瓷白痛的快要昏厥一般,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直冒出來。血越來越多,床上甚至要被血淹沒。孫宇澤突然好想哭,他不忍心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遭受如此的折磨,他吼叫著:“瓷白,瓷白。”然後他竟然哭了,他好像從來沒有哭過,可是現在,他抱著懷裏的瓷白,看著她倒在血泊之中,竟然失聲痛哭起來。
其他房間裏的燈都亮了,大家聽到瓷白的淒慘喊聲和孫宇澤痛苦的吼聲,都慌張的湊過來,也不知道能幫上什麽忙。翠兒慌亂的倒了熱水,熱了毛巾,連忙遞給孫宇澤。孫宇澤一把奪過毛巾,仔細溫柔的擦著瓷白額頭的汗珠。
良久,醫生終於來了。讓大家都在門外等著,就急匆匆進到屋內。孫宇澤在門外緊張的等候著,慌亂的踱著步子,又不時的停下來,靠著門,想要聽聽裏麵的聲音,但是沒有一絲聲音,他急得又開始踱步。好久好久,醫生才出來了,孫宇澤連忙湊上去,緊張的問著:“怎麽樣?”
醫生搖著頭,歎口氣說:“孩子,沒有保住。對不起。”
孫宇澤失落至極,又緊張的問:“那三太太呢?怎麽會流產?”
醫生無奈輕聲說著:“是藥材的問題,應該是誰在保胎藥裏放了紅花,要知道,紅花是打胎之藥。”
孫宇澤的表情變得猙獰:“紅花?你說有人在保胎藥裏放了紅花?”
醫生回答:“恩。三太太以前好像也做過流產,這次是致命傷,所以……以後恐怕沒有生育功能了。”
孫宇澤不敢置信的問道:“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他所有的痛所有的氣瞬間爆發。他甚至拽著醫生的領子。旁邊的下人連忙把孫宇澤拉開,安撫著他。醫生趕緊就出去了。
孫宇澤狠狠的說道:“要是被我查出來是給保胎藥裏麵放了紅花,想害死我的孩子。我絕對讓他死的很慘。”聽到這話的人,都不寒而栗。包括旁邊不敢說話的可煙。
兩天了,瓷白還是沒有絲毫要蘇醒的樣子。孫宇澤沒有心情做任何事情,他把所有人都叫到跟前一個一個詢問,看有沒有是下藥的嫌疑人。下人丫鬟都問完了。孫宇澤突然腦海一轉,喚過翠兒:“把少奶奶叫來。”
可煙戰戰兢兢的走過來,還沒到跟前,就哭著喊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知道你會懷疑我。可是真的不是我。”
孫宇澤看著反應激烈的可煙,冷笑著說:“不是你,你幹嘛這麽緊張?這個家裏,除了你對瓷白會有意見,估計在沒別人了吧。”
可煙咬著嘴唇搖著頭說:“我知道她要是有事,我一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可是,我真的沒必要。不管瓷白在不在,她生沒有生孩子。你對我都會是一樣的冷淡。我何苦把自己陷入困境。”
有沒有瓷白,對可煙來說都一樣,這句話倒是真的。孫宇澤看著她,狠狠的說道:“我先相信你一次,等瓷白蘇醒了,要是知道是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瓷白躺了兩天兩夜才蘇醒過來。她已經完全脫離了血色,滿臉蒼白。孫宇澤寸步不離的守在她旁邊,看到她醒來,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休息的他終於露出了笑容。他高興的說著:“你終於醒了。”
瓷白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孫宇澤從來沒有見過瓷白笑的這麽燦爛。心裏暖暖的,雖然沒了孩子,但是瓷白還在,隻要她好,就行。況且,她還對自己笑了。孫宇澤舒心的也笑著。
瓷白笑容絢爛,嘴唇發幹,但是還是擠出一句話:“你難過麽?”
孫宇澤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起來,瓷白的臉上還是笑容。他不明白瓷白為什麽會這麽問。或者瓷白想要證實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乎她吧。他點點頭:“難過,難過的要死。”
瓷白也點點頭,微笑著說:“看到你這麽難過,我就舒心了。”
他不敢相信瓷白說的話。他的拳頭緊緊的握著,嘶啞的問:“為什麽?”
瓷白依然笑著看著他,說:“因為你殺了我的孩子,我要讓你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
孫宇澤的臉色變的蒼白,他搖著頭,他努力讓自己不要相信她的話,或許她瘋了。他虛弱的說:“這也是你的孩子,是我們共同的孩子。”
瓷白輕哼一聲,冷笑著說:“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孫宇澤暴怒想扇她一巴掌。手已經伸在空中,卻還是氣憤的甩了下來。然後一字一句透著痛苦:“你,你竟然這麽心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說完,他停了片刻,他又加了一句:“你,還是那麽恨我。”然後氣的摔門而出,隻剩下瓷白,轉瞬從抹抹笑容變成滿臉憂柔。呆呆的坐在床上兩眼空洞,看不到未來,看不到希望般。
丫鬟們知道孫部長因為三太太流產的事情很難過,但是卻不知道為何孫部長從三太太房間出來後變得那麽怒火衝天。也沒人敢上前攔住孫部長,他把家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瓷白躺在床上,麵無表情的聽著外麵孫宇澤痛苦的嘶吼聲和一件一件瓷器被砸碎刺耳的聲音。
孫宇澤瘋了一般,砸完東西,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般,狠狠的跌在地上。無力脆弱的仰著臉,任淚水灑花他的臉。
孫家的氣氛幾乎跌落在穀底,沒有人敢大聲說話。大家都輕足細語。待孫宇澤緩過神,他拿過外套,狠狠的出去了。
翠兒熬了補血養神湯給瓷白喝,眼角也微微泛紅的說著:“三太太,我都聽說了……您怎麽就那樣?”說到這兒,翠兒也不敢開口了。遞過湯,咬著牙齒。
瓷白虛弱的接過湯,渾身無力,她的手端著那小小的湯碗也很費力,她慢慢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抬起手臂呡了一口,她那幹裂泛白的嘴唇似乎有些活力。瓷白擠出一抹笑容說:“湯真的很好喝,再去給我熬一些過來。”
翠兒看著麵前失去血色的瓷白,心裏有些心疼,聽到她的話,點點頭,吸吸鼻子,說:“恩。”然後就出去了。
看到翠兒出去,瓷白才輕輕放下那碗還沒喝完的湯,歎口氣。又躺了下去。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