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舞會小調遇舊人
夜色漸暗,已經到了初夏的季節。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青草香,人們的心情也因為季節變得熱情起來。
豪華的大使館前,守衛喊了一聲:“孫部長攜夫人們到。”屋子裏已經來了很多名門之後和軍閥官員。
裏麵的日本公聽到孫部長來了,使連忙攜著身邊穿著和服的日本太太恭恭敬敬的迎上去,用不是很流利的中文說著:“歡迎歡迎啊。”
孫宇澤嘴角微微笑著說:“謝謝公使大人的盛情款待。”瓷白跟著少奶奶和豫西三個人站在孫宇澤的側身後,不敢說話。
那日本女人朝他們點點頭,鞠著躬,算是禮貌的問候。日本大使看著旁邊的三位女人問著:“這三位?”
孫宇澤笑著說:“都是鄙人的夫人。”說完,看了眼旁邊的可煙,豫西還有瓷白。
可煙和豫西立刻明白了孫宇澤的意思。笑著跟日本公使打招呼說:“公使大人好。”
隻有一旁的瓷白,冷冷的站在旁邊,沒有一絲笑容,冷冰冰的也不說話。日本公使本來還笑著跟幾位說話,結果看到瓷白冰霜的麵容,不禁疑惑的問道:“這位夫人對我是不是有意見?”
瓷白輕輕搖搖頭,低聲說:“不好意思……”旁邊的孫宇澤輕輕摟過瓷白到跟前,說:“不好意思公使大人,她今天不舒服,所以有些失態,還望公使大人見諒。”
公使聽了,笑著說:“哪裏哪裏。看來孫部長要多多關心夫人的身體啊。”孫宇澤點點頭說:“讓公使大人見笑了。”說完日本公使和夫人招呼孫宇澤他們不必客氣,就招呼別人去了。
瓷白從孫宇澤的懷裏掙脫出來。孫宇澤也沒有看她,就朝一旁走去跟別人打招呼了。可煙和豫西兩個人笑著也跟了過去。隻有瓷白靜靜的朝最角落走去。這裏的來客都是軍閥或者政委的高層,帶著太太們,聽著音樂,聊著天。瓷白不認識一個人。隻好一個人在一旁呆呆的站著。
這時,公使夫人走了過來。這是一個長相很和藹的女人,穿著和服,輕輕走著。笑著用中文說:“您好,我看您一個人就過來跟您聊聊天。”
瓷白對日本女人都有一種感覺,很溫柔很善解人意。比如,她以前認識的佐藤青子。瓷白點點頭微笑著說:“謝謝您。不過,我習慣了。”
公使夫人輕輕搖搖頭說:“看得出來你不開心。不過沒關係。今晚希望你能在這裏放鬆一些。”又想了想,笑著問“我來鬆陽一個月了,也沒有時間出去轉一轉。孫夫人知道鬆陽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
瓷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對不起,我對鬆陽也不熟悉。也不知道。”
公使夫人驚奇的看著她,有點不解。好奇的說:“您不是鬆陽人啊?”
瓷白點點頭,但是回憶到自己的家鄉,心中有些痛楚。但是還是帶著淺笑說:“恩,我是臨池人。”
公使夫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然後笑著說:“孫夫人您慢用。我先去那邊了。”
瓷白微微含頭跟公使夫人道過謝,一個人站在一旁。看著周圍熱鬧的人群,以前她也經常去參加一些派對。都是馮敬寅帶她去的,現在卻換成另一個男人。她心裏異常難過。她正發愣著,有個男人不小心撞到自己,她腳步有點不穩,輕輕後退了幾步。
那個男人手上的酒杯灑出幾滴酒,他拍了拍衣服,然後抬起頭看了瓷白一眼,想了想說:“你,你是,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哦,對了,你是紅芙的朋友。楚小姐啊。”
瓷白身子退後了小步,也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穿著灰黑的中山裝,也似哪裏見過,回憶了片刻,恍然大悟露出笑容回答:“哦,您是殷先生。好久不見。”眼前這男人正是紅芙以前帶她去舞廳,坐在她旁邊的殷先生,號稱錢字當鋪的少東家。
瓷白想起自己和紅芙一起的那些日子,過的有些消極,但是她很快樂,她在那些似乎放縱的日子麻痹了自己,得到短暫的輕鬆。還有眼前的殷先生,雖然沒有深交,但是也算自己在鬆陽認識的唯一一位了吧。瓷白露出笑容,跟殷先生打招呼。
站在瓷白斜對麵的孫宇澤跟幾個高官正聊著,不時的斜過眼微微轉頭,看向對麵的瓷白。當他看到瓷白竟然跟一個男人在說話,還露出笑容,自從瓷白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笑過,現在竟然跟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孫宇澤沒有心情跟旁邊的這些人繼續說下去,手裏握著的酒杯更緊了,他手裏的玻璃酒杯幾乎快被攥成碎片。
孫宇澤能感覺到自己的怒火。或許說是吃醋更貼近一些吧。他徑直走到瓷白麵前,腳步快的幾乎所有人感受到他的怒氣,他走過去,直接摟著她的肩膀,力氣大的瓷白幾乎是倒在了他的懷裏。殷先生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孫宇澤問道:“孫部長,這是?”
孫宇澤擠出一絲笑容,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周圍的人都感受到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禁把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孫宇澤不顧周圍人不解的眼光,大聲說著:“她是我的女人。希望你自重。“
瓷白沒有感動,也沒有推開他。僅僅沒有表情。豫西在一旁冷冷哼了一聲,充滿嫉妒。
殷先生笑著連忙開口:“恕我不知她已經是孫夫人了。以後一定恭敬有加。”說完轉身離開了。
一個好好的舞會被這一折騰,鬧得大家都不是很愉快。孫宇澤也寸步不離的守在瓷白身邊。
回到孫家。大家都酒意憨厚。豫西晃著身子,故意走到孫宇澤麵前,摟著他,說:“宇澤,你都幾天沒在我房間過夜了。今晚就來我房間吧。”
孫宇澤推開她,眼光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旁邊靜靜的瓷白。豫西也感覺到孫宇澤看向瓷白的目光,心裏明白,他有些介意瓷白。心裏便有些不高興,絲絲嫉妒。
瓷白感受到孫宇澤的目光,連忙低下頭。冷冷的說著:“我累了,先回去睡覺了。”
孫宇澤望著瓷白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難過。他多想看到瓷白的一些笑容,就一次,他覺得自己都會開心很久。可是,瓷白麵對他的總是冷漠。豫西看著瓷白回房間,心裏有點舒心。更加撒嬌起來。孫宇澤已經沒有任何心情,推開豫西,擺擺手不耐煩的說:“快回房休息吧。我也累了。”隻留給豫西一個背影。
半夜的風突然變大了,似乎快要下雨了。窗戶外麵“呼呼”的聲音大的嚇人。瓷白起身把窗戶關緊了一些,又躺床上卻睡不著了。她隻好又坐起來,想著去樓下倒杯水吧。便披了件薄衣服準備下樓去,一打開門,屋外漆黑一片,大家都睡覺了。她邁出腳正準備往前走,就感覺好像踩到什麽東西,軟軟的。她嚇了一跳的同時,腳底下也傳來一聲悲痛的:“啊。”
瓷白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仔細看了一下。竟然是孫宇澤。孫宇澤一邊揉著胳膊一邊淡淡的問:“你是故意的吧?”
瓷白沒好氣的反問:“你在這兒幹嘛?”
孫宇澤慢慢站起來,歎口氣說:“沒什麽,風太大了。”瓷白沒有理會他,又繞過他下樓去了。
孫宇澤看著朦朧中瓷白的背影,待瓷白倒好水,拿著水杯上樓的時候,他才回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