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事有蹊蹺鬧人心
沒過幾天，傳來消息，林家二姨太生了個大胖兒子。瓷白心裏也替那個日本女人青子開心。
晚上躺在床上，瓷白輕輕摟著馮敬寅，柔柔的說：“青子生了個兒子。”然後微微歎口氣。
馮敬寅摟過瓷白笑著說：“我們以後也會生很多孩子的。”瓷白點點頭。
第二天起床，大家都忙著收拾，準備去林家賀喜。瓷白取外套的時候，又看見自己以前親手為小孩子做的肚兜，還依然放在那。她轉過身，連忙穿上洋裝外套，拉著馮敬寅就要出門。
今天竟然出太陽了，冬天的太陽總是溫暖又舒心的。路上也多了很多路人，似乎有更多的小孩子由家人帶著出來玩。汽車開過一條條街道，不一會兒，就停在了林家門口。
馮敬寅帶著瓷白就進門了，三姨太和四姨太跟在後麵也進去了。林老爺看見外甥來了，熱情的招呼著，讓下人去倒茶。瓷白跟林老爺打過招呼，就上樓去找許茹心。
樓上不時的傳來嬰兒的小聲哭泣，但是周圍都是大人們的笑聲。許茹心還有林夫人都在青子的房間看小孩。林夫人高興的抱著自己的孫子，小心翼翼的搖著，嘴裏輕輕哼道：“乖乖。”小嬰兒躺在林夫人的臂彎裏，漸漸安靜的睡著了。
看到瓷白進來，都向她打招呼。瓷白笑著走到林夫人跟前，看著這個小小的孩子，白白嫩嫩的肌膚，眼睛微微閉著，安靜的睡著了。瓷白笑著說：“真可愛。男孩長得像媽媽，就是個帥哥。看他的眼睛多像青子啊。”
青子躺在床上輕輕的笑著，向瓷白道謝。三姨太和四姨太也在一旁問候著青子，看看小嬰兒。瓷白看到四姨太抱過小嬰兒愛憐的看著，一直不肯挪開眼睛。她心裏明白，四姨太還在難過。
樓下，林子謙和馮敬寅笑著聊著。好久沒有看見他們兩個這麽開心了。林家喜得麟子，又恰逢過年之際，真是喜上加喜啊。
在林家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吃過飯，聊了一會，也該回去了。瓷白的心裏也替青子高興，那個女人是幸福的。
街上到處跑的小孩子。穿的紅紅綠綠的新衣服，手裏拿著燈籠你追我趕的玩著。雖然天氣冷冷的，但是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團小火焰。
一回到馮府，瓷白就拉著馮敬寅笑著上樓了。回到房間，也不見雪人這個家夥跑來迎接它，連它的影子也不見。瓷白哼著說：“雪人那家夥又跑去哪了？”說完換好衣服，也不管雪人了，估計又躲哪玩去了。
瓷白換下出去穿的大衣，掛在衣櫃裏，關了櫃子，眼睛不小心看到櫃子角落處有一團白絨絨的東西。她有點疑惑，難道是雪人又貪玩跑這裏了。歎著氣小聲喊著：“雪人，快出來。”
那白絨絨的東西也不動，雪白有點不高興的蹲下去，雙手抱過它。手裏一抖，沒有一點溫度，而且也變得僵硬。瓷白嚇得跌倒在地上，看到雪人已經死了，嘴裏好像流著黑血。大喊一聲：“敬寅，敬寅……”
馮敬寅聽到喊聲，連忙箭步跑來，抱住地上的瓷白慌張的問怎麽回事。
瓷白的手抖抖的指向雪人。馮敬寅順著她的手指，看到已經僵硬的雪人。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連忙抱起瓷白放在沙發上。一邊安慰她，一邊叫下人過來處理雪人的屍體。
瓷白拽著馮敬寅的手，搖著頭，難過的說著：“不，我要親手埋葬它。”花園裏，瓷白凝重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安的心裏。
今兒個正月十五，元宵節。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的。陣陣的鞭炮聲，還有美麗的煙花散落天空。昨晚上四姨太高興的給大家通知，今天晚上左司令要在自己府上舉辦派對，邀請了馮府所有人還有臨池的上流人士們。
晚上，四姨太已經化好妝，照著鏡子，一件一件的換著衣服，嘴裏念著：“到底穿哪件啊？”三姨太已經換好一件玉絨綠旗袍在旁邊催著：“好啦好啦，就那件絨黑底雕花的吧。”
瓷白穿了件包頸對襟素白旗袍，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昨天晚上才把雪人埋在花園裏，心裏還沒有從那個事情出來。她挽著馮敬寅的胳膊也下樓了。車子已經在門外停好久了。太太們拎著包，穿著高跟鞋上車了。
到了左府，左府門口已經停了好多汽車。看來已經來了很多人了。門外兩位侍衛彎腰恭迎馮少將的到來。左府的房子非常氣派，裏麵的大廳裝修的也很奢侈，都是西式風格。裏麵的先生太太們都是時髦上流的主兒。先生都是西裝皮鞋，太太都燙著時尚的大卷，穿著各式的真絲旗袍。幾名應招男生端著盤子，裏麵擺放著各種洋酒，穿梭在大廳各個角落，大家可以隨意的取下來喝。
左小姐穿著一件粉色洋裝，下麵是條長長的裙子。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來了。她一看到馮府的人進門，就立刻笑著走過去跟各位打招呼，然後挽著四姨太的胳膊，笑著說：“繡姨，好久沒見你了，想死我了。”
四姨太也笑著說：“是啊，紫環這丫頭就是讓人心疼。”兩個人邊笑邊說朝一邊走去了。三姨太也忙著和她的那些牌友打招呼。
隻剩下馮敬寅和瓷白。馮敬寅向周圍對他打招呼的人，都點點頭。然後帶著瓷白走到角落位置，兩個都很低調的人，喝著威士忌。瓷白看著周圍都是富家的官太太。打扮的花枝招展。她嘴角輕輕笑著，拿起酒杯跟馮敬寅又碰了一杯。
周圍還是熱鬧的人群。過了一會，四姨太扭著腰肢走過來了。笑著對瓷白說：“瓷白，你怎麽在這兒啊，快跟我來，大家都在那邊聊天呢。”說完，還沒等瓷白反應過來，就把她拽到另外一邊了。瓷白隻好無奈的對著馮敬寅撇撇嘴，然後就被拉走了。
這邊，都是一群太太小姐，大家在討論著旗袍的樣式，哪種更好看。王太太說，包頸的，顯得脖子細致。周小姐說，旗袍要合身，叉開的高低無所謂，但是一定要有氣質。大家笑著聊著。瓷白在一旁，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傷疤，淡淡笑著，沒有說話。隻聽著她們互相聊。
四姨太在旁邊也笑著不時的插著話兒。瓷白看了看，剛才四姨太不是和左小姐在一起的麽。邊隨便問道：“四姨娘，怎麽不見左小姐了？”
四姨太笑著說：“今天是左府辦的派對，她肯定要忙著招呼其他人啊。”瓷白也不便再問什麽，覺得也是。
聊了好一會，瓷白挺擔心馮敬寅，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那邊孤單不。就準備過去找找。走到剛才和馮敬寅一起喝酒的地方，已經不見馮敬寅了。瓷白環顧四周，還是沒他人影。真是的，能跑哪去啊。她就問了旁邊的先生，有沒有看到馮少將。那人回答，沒有。
瓷白隻好一個人坐在那裏等馮敬寅。等了好久，也沒看見。就去找四姨太，問她有沒有看見，四姨太思索了片刻，回答：“沒有，可能回家了吧。他就是那種要是覺得無聊就會先離開的。”
可是瓷白心裏不明白，要是馮敬寅真的要離開，也要跟自己說一聲，或者帶自己一起走啊。怎麽能一個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就回去了。心裏不禁有點不高興。
瓷白一個人也出了左府的門，派對也快散了。門外的汽車也少了一些。她在門口頂著冷風，打了一輛車，也是一個人就回去了。
一進馮府的門，她就不高興的喊著：“敬寅。”丫鬟小蓉連忙說：“少奶奶，少將還沒有回來。”
瓷白微微一怔，還沒有回來，那會去哪了？不行，她又連忙往外走，想回左府看看，是不是馮敬寅還在左府，自己卻以為他回來了。剛轉過身，準備出門，四姨太和三姨太也進門了。四姨太笑著說：“瓷白，這麽晚，你還要去哪啊？”
瓷白急急的回答：“敬寅可能還在左府呢，我去找他。”
四姨太拉住瓷白的胳膊說：“哎呀，我怎麽忘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碰見敬寅了，軍統有點事情，他要去處理，讓我告訴你不要擔心。”
瓷白舒了一口氣，露出微笑，又跟著她們走進屋。說：“幸好你跟我說了，要不然我擔心死了。”
四姨太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卸著耳朵上的耳墜，說：“是啊。這麽晚了，也不知道有什麽急事。不過，男人就這樣嘛，事業為重。”
說了一會兒話，大家也都累了，各自回房休息了。瓷白回到房間，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是不是又要打仗了？要不然這麽晚了，敬寅還不回來了。她心裏糾結的睡不著。她擔心著馮敬寅的安全，摸著自己旁邊，本該躺著馮敬寅的位置，空空的。她難過的眼淚快要掉出來。她隻知道，現在，馮敬寅就是她的一切。她不知道，如果沒有了馮敬寅，她會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