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懂了2
慕棠微微皺眉,眼中流轉著一抹晦暗的光芒,他不懂,既然神珠世間無雙,價值連城,太上皇為什麽還要交給赫連家保管?隻是因赫連烈與爹的關係?若神珠真乃不祥,赫連家為什麽還能夠坦然接受?僅僅因赫連烈與爹情同手足?而且,不過是憑神珠出現在殺戮時,便能夠斷定與仙家有關嗎?還有一個問題,或許,可能還稱不上是問題,慕棠的眼中光芒凝聚,“赫連伯伯,這明珠為什麽叫做神珠?這是什麽人取的名字?”慕棠冷靜的分析著,赫連烈的敘述中沒有說過過這顆珠子,為什麽叫做神珠?為什麽不叫明珠?而每次這顆明珠都是在死人的情況下出現的。赫連烈,為什麽會這般在乎,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赫連烈略帶驚訝的看著慕棠,似乎被他的問題問到了,臉上的神情變化不停,臉色慢慢的柔和,放低了聲音,“我也不太清楚,然你爹爹曾經說,這顆珠子可能是仙家的寶物。”
慕棠微微一愣,“我爹爹也知道這件事?”他的心跳加快,手心裏滲出了密密的汗,心裏轉了幾個念頭,這神珠到底牽扯了多少人?爹爹又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飛天成仙,又是怎麽回事?是仙家人自己說的?還是他人自喻的?慕棠感覺有無數的疑問從心底繚繞而起,這神珠為什麽會在仙家?既然仙家是妖孽,為什麽還有人要收藏、爭搶妖孽的東西?
赫連烈眼中閃動著複雜的神色,半晌微微點了一點頭,“其實,我是聽你爹爹說的,你爹爹說它叫神珠,我便這麽叫了,再其他的,我都是道途聽說的。”
慕棠思索了一下,“你從什麽地方聽說的,什麽人說的?”他心裏好奇的緊,不光是與晚兒有關,而是裏麵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赫連烈沒有回答,沉默了良久,輕扯唇角緩緩開口,“慕棠,不管內情如何,神珠都不能夠交給什麽人,尤其是這些人。她們,她們……”赫連烈嘴唇輕輕抖動著,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一陣仔細衡量後,低聲道,“她們很可能……很可能便是……仙家的……餘孽。”
慕棠一驚,垂下了眼睫,掩住眸中神思,這些人若與仙家有關,便可能跟晚兒有關了?赫連烈沒有注意到,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裏,目光卻是如刀劍一般淩厲,“若她們真是仙家的,再得到神珠,這個天下,都可能被他們傾覆了。我絕不會給她們的,即便是毀了,都不能夠讓她們再次作惡,塗炭生靈。”赫連烈雙目赤紅,神色瘋狂,所有的理智在瞬間灰飛煙滅,“慕棠,不要再聽信她們,仙家的人都是妖孽,不值得你相信。”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隻是極力克製著情緒。
慕棠的心驟然抽緊了,他不信世界上有神仙,更不信世界上有妖孽,必是仙家觸犯了朝廷當權者的某種利益。可,他爹又是如何知道這神珠的?
慕棠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惆悵,“赫連伯伯,若這神珠本來便是仙家的,我們現在還給他們,又有何不妥。物歸原主,本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反倒是我們,這樣霸占著人家的東西才是不對的。”赫連烈又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慕棠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又道,“赫連伯伯,你多慮了,乞媚姑娘也不姓雪,她想要著神珠,不過是為了想找個人而已。”
“她的話,你也能夠信?”赫連烈挑眉斜眺了他一眼,黑色眸子變幻不定,唇角漾起了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你以為天魔曲,是人人都能夠會的?她若不是仙家的人,又是從什麽地方、跟誰學的?”
“降佛陣?”慕棠的眼中微光一閃,沉思了會兒,想到了乞媚與自己對峙時彈奏的樂曲,“難道在樹林裏,乞媚姑娘彈得曲子便是天魔曲?”
“不錯。”赫連烈微微點了一點頭,雙目中得火焰似乎隨時會噴薄欲出,“那便是天琴曲。對了,慕棠,你是怎麽破了降佛陣的,你做了什麽?按說,沒有人能夠破了此陣,活著出來。”
慕棠略一思索,“我沒做什麽,隻是封住了自己的聽覺。”“不可能。”赫連烈一口否定,盯著慕棠眼中滿是懷疑,“傳說,降佛陣陣以音律入心,蝕心入魔,殺人於無形。不要說你個正常人,即便是個聾子,瞎子,五感全無的人,都不可能活著出陣,降佛陣,遇人殺人,遇神殺神,遇鬼殺鬼,遇魔殺魔,隻要是活著的,都不可能例外。”赫連烈上下打量著慕棠,“慕棠,你當真沒有事嗎?不要騙伯伯。”
慕棠微微皺了皺眉,“赫連伯伯,我真的沒有事情。”他不喜歡懷疑人,也不喜歡被人懷疑。赫連烈依舊是懷疑的模樣,還想再說什麽,一個幽幽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出來,“慕公子,赫連主子,您們談完了沒有?”
乞媚從黑暗中緩緩步出,一身淺色男裝打扮,青絲束起,麵若桃花眉如柳,女子的溫柔婉約,男子的挺拔清朗,都在她身上交織呈現,若不是已知道她的女的,真的很難辨雄雌。慕棠看著他,想起了承諾他的事情,忙問赫連烈,“赫連伯伯,神珠,現在在什麽地方?”
赫連烈有點兒不屑的冷哼道,“在赫連家裏。”
“是嗎?”乞媚臉色一沉,一絲森然從瞳孔中慢慢的蔓延開去,斜睨著赫連烈,譏誚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沒有想到堂堂的武林第一家主子,江湖人崇拜的前武林盟主,也喜歡說謊,而且,還說的麵不改色。真是佩服。”赫連烈瞳孔一縮,臉色變得鐵青,乞媚轉眼看著慕棠,慢慢地冷笑了起來,低沉的聲音緩緩壓深,帶著絲莫名的寒意:“慕公子,主子有命,請你借一步說話。”他微微抬手,做出了“請”的手勢,然臉上沒有半點客氣,盡是敵視的冷漠。
慕棠微微點了一點頭,“好。”他看向赫連烈,“赫連伯伯,我先離開會兒。”
赫連烈臉色一僵,喘了幾口氣,似乎壓抑著什麽,“慕棠,不要錯失一步,萬古恨,千萬不要像你祖父那樣。”更不要像連弟那樣。
乞媚的唇角牽出一絲詭異的微笑,“赫連主子,這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慕棠淡淡一笑,沒感覺事情會有赫連烈說的這般嚴重,“赫連伯伯,你多慮了。”他服侍赫連烈躺好,便轉身步入了黑暗中。乞媚抬手一揮,百花宮燈便瞬間熄滅了,他凝著赫連烈的位置,眼睛在黑暗中恍若最森冷的冰窟,“赫連烈,你有本事情,不怕折壽早死的話,那你便使勁騙他吧。”她留下驚痛悲恨的幾個字,輕輕在黑暗中彈跳縈繞。
“你是什麽人?”赫連烈氣惱的問了這麽一句。
“自然是你不屑的人了。”乞媚冷笑著,慢慢的走遠,留下赫連烈在黑暗裏咬牙切齒。
慕棠順著本能夠的感覺行了一段路,看到前方依稀的光亮,“慕公子。”瀲瀲光輝中盡是嫵媚甜膩的笑意,慕棠看著主子,一怔,忽然記起還不曾問過她的名字,便上前問道,“主子,請問你尊姓大名。”
主子似是料到慕棠的問題,掩唇輕笑,“慕公子,妾身的名字,你該知曉的時候,自然會知曉,無需掛念。”
慕棠無謂地笑笑,目光落在了白光上,“這不是……”
主子坦然一笑,媚眼瞥著慕棠,“神珠。嗬嗬,慕公子,這樣重要的東西,你居然能夠隨意丟下。”
“這便是神珠?”慕棠恍然一怔,然看這神珠似乎沒有那麽明亮,至少是不如他剛拿到時,現在要晦暗了許多,且,隱隱流轉著一絲沉重。
主子微微點了一點頭,蒙著麵紗的臉上,隻露出了一雙眼睛,亮如點漆,“其實,這神珠,還有一顆孿珠,叫明珠,兩顆珠子合二成一,便可以讓人起死回生。”慕棠微微蹙起了眉,又是起死回生?真的可以嗎?還是以訛傳訛。
主子看著他,目光微閃,似笑非笑的,“慕公子,你可知道這兩顆珠子的來曆嗎?”慕棠微微一頓,有點兒猶豫,終是點了一點頭,他不會說謊,更怕因此而錯過了些什麽。不過一顆明珠,一會兒是飛天成仙,一會兒起死回生,仍他始終都難以置信。
主子微微驚愕,不知驚於他會知曉這件事情,還是驚於他的坦率,眨巴了幾下眼睛,又輕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反正,這神珠是在我手上了,慕公子,你我的交易成功了,我們兩清了。”主子慢慢合攏手指,握住了神珠,似在宣告占有,微弱的餘光從她手指間透過,映襯的她的手指素白的刻骨撩人。
慕棠微微蹙眉,臉上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神色,然沒有阻止,稍作思量,問道,“我還有問題想請教主子,您可和仙家有關?”
主子的眼中掠過了一抹陰冷的神色,“無關。慕公子,你為什麽這麽問?”
慕棠半信半疑,“那你們要這神珠,應該不會拿它做出塗炭生靈的事來?”說出的未必是真的,然他還是必須問,畢竟這神珠是借他的手送出的,若是出了事情,他必會內疚。
主子輕笑出了來,眼神略略柔和了一些,“慕公子,我能夠說的都說的,信與不信,都隨你。我們要這神珠,隻是想靠它幫我們找回一個人。”主子頓了頓,眼眸裏閃著與她嫵媚外表不符的鬱悒,“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這神珠究竟有沒有用,可以幫我們找到她。然,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們隻能夠緊緊把握著,不惜一切代價。若是連希望都沒有了,我們便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和重心。”
慕棠心裏微微一動,他不清楚她們究竟在找誰,然他很欣賞她們這份真摯的感情,他微微一笑,“主子,若你們真的隻是為了找人,我便放心把珠子給你們了。我希望你們能夠早日找到那個人。”
主子的目光在慕棠臉上停留了會兒,又開了口,“不知道,慕公子今後可有何打算?”
慕棠保持優雅淡然的笑容,“安置好赫連伯伯,我便返回媚宮。”他不清楚南葉蓁把媚晚帶去了什麽地方,即便是要去找媚晚,恐怕仍需要媚宮去打探消息。
主子緩緩頷首,“好,我祝慕公子你一路順風。”她將神珠放入了袖中,抬眼掃著慕棠身上的衣服,“慕公子,看來這身衣服很適合你,你若不嫌棄,便送給你好了。”
慕棠本能夠的想婉謝,可衣服已經被他穿在身上了,而且,這套衣服不論是布料、剪裁還是縫製都極其精致,白色又與媚晚的一樣,他心裏甚是喜歡,便道,“我很喜歡,多謝主子。”
“嗬嗬嗬……”主子盈盈一笑,眼睛睨著慕棠,昔日的少年已經脫胎換骨,以往隻能夠稱得上清秀的麵容,而今已經蛻變成了絕世的姿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流轉著無限的風華。她臉上閃過了一絲微妙的神色,緩緩上前,“慕公子,你若真要謝,那不如……”
慕棠一怔,微微側過了耳,正認真聆聽她說什麽,一隻手便摸上了他胸口,沿著領口劃著圈圈,慕棠忽然感覺什麽好心情都沒了,取代的則是一種惡心感,他抬手打掉了主子的手,退離幾步,依舊保持著他的優雅狸貓,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冷漠的神色,“主子,男女授受不親,你是姑娘家,還請你自重。”他清淡道,並無嗔怪和嗬斥。
主子毫無愧色的看著他,笑得更是嫵媚,猶如夜色的德桃花,似墜未墜,眼中波光流轉,欲語還休,“慕公子,你讓妾身怎麽說你啊,你這般知禮,真乃君子,可,你便不感覺,你這樣,太沒有情趣了嗎?年紀輕輕的,便這樣木訥,豈不浪費了大好光景。哎,難怪會有人說你是木頭。慕公子,妾身不喜歡木頭,抱著木頭睡覺,多無聊啊,翻個身都能夠背硌死。然,妾身心疼你正值慶春風華,怕你因拉不下臉,而心中寂寞,妾身想幫你……消遣,與你成便一段露水姻緣。”
慕棠聽完她這話,心裏更是惡心至極,見主子又傾身靠過來,他忙又退後了幾步,沉下聲音道,“主子,您若沒有其他的事情,在下便不打擾了,告辭了。”慕棠轉身便走,一陣暗香撲來,似蘭非懶,似麝非麝,氣息雖不濃烈,然幽幽沉沉,清清膩膩。暗中浮動中,他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了。
“慕公子。”一聲吳儂軟語,又帶了一絲撒嬌的口吻,更聞陣陣幽香,“你便這麽嫌棄妾身嗎?還是妾身便這麽招慕公子討厭?”
慕棠揮頭,將主子一把撤離了自己,沒有半點心軟與留情,主子被扯得摔倒在地,痛的嬌聲低吟,慕棠沒有去扶,冷冷地道,“主子,請你自重,慕棠不會是你想的那樣。”慕棠氣懣而去,盡管看不清路,他還是沒有回頭,摸著牆壁,不斷前行,隻想著能夠離主子遠點,否則真會惡心的吐出來。
“哎呀,慕公子,人家好疼啊……”主子趴在地上,小孩子似的捶打著地麵,甚至還抽泣了幾下。“蓮兒。”一個暗藏著幾分心疼與無奈的男聲在黑暗中緩緩響起。
“吆,是你啊,你扶妾身起來,好不好啊?”主子點了一點頭,半撒嬌半嫵媚的聲音,讓人不由心神一蕩,連魂魄都被她勾了去。
半晌沉默無言,黑暗中隻有兩道呼吸交錯起伏,是最真實的存在。許久,聞得一聲,“蓮兒,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隻傾慕央玉公子一人嗎?怎麽跟慕公子還這樣?你這樣是怎麽了,不似是你啊。你到底怎麽了啊?”話語裏有點兒許心痛,有點兒許懷疑,更有點兒難掩的關懷。
主子一掃嫵媚,爬起神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百裏儒澤,你管太多了,我傾慕誰,關你什麽事?難道我們這裏的飯菜太好吃了,把你吃撐了。哼,我明天會告訴夏俏她們,讓她們以後少給你吃的。看你還多事不?”
“不是的,蓮兒……”那低沉的聲音裏暗含著痛楚,不知是悔還是憎,在黑暗中緩緩地擴散開,如同香爐裏絲絲彌漫的煙香。
主子一哼,打斷了那人的話,“閉嘴,百裏儒澤,我讓你來這裏,要你幫我找回我們家公子,其他的事與你關,你犯不著操心,更不用跟我說什麽廢話。找到我們家公子,你們以前的種種恩怨便從此兩消了,大路朝天,各走一方,老死不再往來。”主子一甩頭,轉身離去,很快便融入在黑暗中。許久許久,黑暗中又傳出一聲無奈又憂鬱的歎息……
慕棠原本是想回到赫連烈那的,然黑暗太黑,他看不清路,又找不到方向,竟陰差陽錯的繞回了昨夜休息的屋子。慕棠望著那間屋子,心中起起伏伏,難以名狀的感受,那間屋子不是孤一存在的,周圍還有其他的屋子,在迷離夜色下,依舊顯得無比落寞。
慕棠的眼角輕輕一跳,那熟悉的感覺又襲來,仿佛,仿佛有什麽要噴湧而出,還有那匪夷所思的親切感和熟悉感……他不由自主輕輕推門,映入他眼簾的,仍但是先前來時的那般景象,他在屋中站下,環視了眼屋子裏,一桌一床一凳,連衣櫃都沒有,目光落到了桌上的月牙白玉梳子上。
似是受了蠱惑一般,慕棠再一次伸出手,拿起了白玉梳子,細細撫著光滑的白玉,眼前又一陣恍惚。
桃花滿園的季節,一人坐在窗前,靜靜梳著頭發,隻見她側臉絕美,難描難繪,纖如花蕊的睫毛輕微顫著,仿佛染上了銀色的光,流連出一股說不出的韻味,光華眩目,誘惑著他的每一根神經,讓他隻是看著,便有意種醺醺然的頭暈目眩。這畫麵著實熟悉得心驚,也熟悉得心疼,似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似是在什麽地方心疼過?
慕棠心裏格登一下,驚醒了過來,手指碰到一個阻礙,隻見梳尾刻著一個字,“媚。”他腦海中倏地閃過了幾個破碎的畫麵,內心深處有什麽在不停地掙紮,兩個人影快速閃過:媚晚,央玉公子。他默念著這兩個名字,第一次發現,如果晚媚的名字倒過來念的話,便是媚晚的名字部分。怎麽會這麽巧?
燭光閃爍,拉長慕棠的影子,忽明忽暗投在窗上,他握著梳子,心頭好似一把烈火在焚燒,腦中翻騰的盡是這個離奇的巧合,媚晚,晚媚。慕棠有片刻恍惚,然沒有深入思考,隻微了微笑。
他決定了,回到媚宮,需要馬上去找到媚晚,不能夠再和她分離了。
慕棠把白玉梳子放回了原位,心底更霍然清朗了,隻有回到媚宮,守著媚晚,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他最想要的。如果還有憾事情,便是離開媚宮,和娶了孟染,一個引來了種種是非,一個帶來了愧疚,甚至是滅頂之災。然,這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在懊悔,都是無可挽回,而今,他能夠挽留的隻有以後,以後,再有什麽事情,他必然會跟媚晚說明的,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即便是她會生氣。他願意用一生去給她降氣,然不能夠再拿她和媚宮做任何的賭注。孟家刑場之事情,是他這輩子的噩夢,心頭永遠揮不去的一把手,即便是夢裏,都會被驚醒。
慕棠驀地站起身,去了內屋,拿出了自己來時穿的衣服,自離開媚宮,他便一直穿著這套衣服,包括上孟家邢場,已經有點兒破了,還染了血跡,隻是,這是媚宮的東西,他不舍的扔掉。
慕棠取了劍,想起了媚晚曾經過自己的媚冰訣,然一直都沒有練成過,在孟家邢台時,他便是忽然記起了,以此凍住了那幾根鐵柱,使其形如冰,這才能夠得以砍斷。慕棠收斂了心緒,低下頭靜心修煉,指尖居然真的出現了冷冰般的針,他隻感覺不可思議,正想再試試,門外驀地傳來了細微的響。
“是什麽人在屋裏?滾出來。”慕棠輕輕蹙起了眉,還沒有說話,門外便傳來一記冷漠的喝問,幾乎同時,門被一把推開,兩扇木門被狠狠的摔倒了牆上,一抹白影閃身而入。
慕棠看著搖晃的門,眉微微皺著,“乞媚姑娘。”
乞媚看見慕棠,眼瞳一縮,眸中瞬閃出了一絲陰霾的光芒,臉上倒還是一片平靜,“慕公子,你還在這裏做什麽?沒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你可以帶著赫連烈離開了。快,出去,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留在這裏。”
慕棠微微一愣,仍微微笑道,“乞媚姑娘,我隻是回來拿我的東西,馬上便會告辭,若有打擾,還請你見諒。”慕棠拿了衣服便出了屋,乞媚沒有說話,背著他站在屋裏,慕棠回過頭,誠懇的道,“多謝乞媚姑娘了。”
慕棠剛剛出了門,便聽到了主子的聲音,飄飄揚揚縈繞耳邊,“慕公子,如果你有點兒無趣,然妾身還是要送你們出去,隻不過,在這之前,你們都得給我安靜點。”慕棠剛想找人,一陣幽香襲來,他剛意識到不好,眼前卻是一暗,便昏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