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醉情3
“好，慕棠，我有你這句話便足夠了。”央玉公子低下頭慢慢靠近了慕棠，溫熱如蘭的氣息傾吐在慕棠唇邊，“慕棠，希望你做到，無論如何，都不要恨我。我也很無奈。”央玉公子輕輕笑了，眼淚滑下了他瘦削的下顎，勾勒出了孤痕的不知道是銘心的柔情還是那刻骨的絕望。“慕棠，你要記得，你永遠都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要恨我！否則我會死不瞑目的。”央玉公子口中依舊輕喃著，然言語間，他的唇輕輕的貼上了慕棠的。冰冷的唇不知為什麽而微微顫抖著，和著串串地眼淚溫潤著彼此幹澀的雙唇，小巧的香舌輕輕吻著慕棠僵硬的唇，細細勾勒著他每一點的輪廓。
突出其來的衝擊讓慕棠還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眉頭輕輕蹙著，隻感覺一股火熱的感覺迅速竄入心底，撩起某種未知的情愫，讓他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巴。央玉公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了他的唇，細細描繪著他秀致的唇形。
短暫的瞬間，慕棠腦中空白一片，整個世界在眼前旋轉起來，突如其來的震撼在胸腔中翻滾，黑暗寂靜的世界中，回響著的隻有春雷似的心跳聲，什麽都思考不了，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月色渺渺，透過澄淨的夜色，在暗夜裏投下了如夢似幻的光束，輕輕搖曳著飄搖的明亮之光……
風自半掩的窗吹入，帶來清新的氣息，風卷著落地的碎花，縈繞著輕輕地旋舞。花瓣柔柔地飄過央玉公子的臉龐，他勾在慕棠脖子上的手勁驀地加強，不由自主的將他整個兒貼到了慕棠胸前，隔著纖薄的衣衫與他精壯的胸膛摩擦著。蒼白的唇在情欲的彌漫下映著瑰紅的色澤，如玫瑰花瓣一樣鮮豔誘人，逐漸盛開著。
慕棠雖然不懂情事，然亦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麽，心底非常清楚不該如此，然他就是無法推開央玉公子，仿佛推開了他，就是背棄。隻木木的看著央玉公子濡濕豔紅的唇，央玉公子身上恬淡幽的藥香無時無刻不滲入他的鼻息，想忘都忘不了。心裏莫名的悲喜交融。
慕棠被央玉公子肆無忌憚的撩撥著，近乎石化的腦海中隻不斷閃著他悲然落淚的模樣，一句句含淚帶傷的訴說，一滴滴苦澀的眼淚，便好像深深的刺在了慕棠的心上，那一句泣血而吟的哀求，“慕棠，無論如何，都不要恨我！”
初見時的淡然與神秘，相處中的微笑的模樣以及憤怒的模樣，甚至連脆弱與無奈的模樣，都悉數落進了慕棠心裏。曾經的央玉公子總是清淡若雲，然原來，他也有喜有悲，而且，都那樣的強烈，以至於每一種化作雨水落在慕棠的心頭……有一種，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一絲莫名的情緒突地縈繞纏入慕棠心房。
慕棠閉上眼睛，本能夠的攫取著央玉公子的美好，手不自覺地扶上央玉公子瘦弱的腰際，溫熱的吻描繪著央玉公子美好的唇形，開始了主動權。央玉公子望著他，眼瞳迷離，眼神銳利，他目注了幾眼睛，慢慢地閉上眼。漾在唇邊的笑容猶如罌粟般的甜美可人。慕棠的唇慢慢上移，吻上央玉公子的鼻梁，上移眉心到他的額頭。最後把吻落在他淡淡的唇上。隻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忽然像河流似的快速流竄。
這是從來沒有有過的感覺。
央玉公子彷佛是身陷在大海裏的一葉扁舟，載浮載沉，緊緊的攀著慕棠。他的唇便像熟透的紅櫻桃等著慕棠采擷，慕棠的唇一落在他唇上，四瓣相接，慕棠吻得狂熱，他默默承受，不由自主顫抖的身軀散發出低吟，“啊，慕棠……”央玉公子瞬間驚了一下，心口也開始蕩漾著難以察覺的情愫。
窗台上，海棠花仿若被吵醒，優雅而慵懶地舒展著枝條，花枝輕垂，鋪滿紫色的花瓣，幾分淒然的，經不起夜風的撩撥，環抱著飄落下來，恍若是一副精心設計的畫卷。粉色枝椏上芳華點點，恣情肆意的開著，露出流光奪目的色澤。
時間，似乎停止了，世間，仿佛消失了，隻有兩個人，彼此依偎著，像一對至死相交的鴛鴦。
央玉公子扶住了慕棠的頭，修長的手指插入了他濃密的鬢發，理智、抗拒什麽的，在這一刻全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慕棠心中忽然閃過一道白色影子……媚晚……
慕棠驀的睜開眼睛，一手推開了央玉公子，翻身坐了起來。央玉公子毫無預防，被慕棠摔到了在床上，一縷帶血的銀絲從唇邊滑落，雪白的臉色有了些許的粉色，他扶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白色外衣已然不覺中滑下了，輕薄的底衣透著了若隱若的肌膚，白嫩的肩頭露在衣，魅惑誘人，散亂的發絲勾勒著白皙而美好的脖頸，此刻的央玉公子，比任何一個女子都要嬌美、惹人愛惜。慕棠轉頭背對著央玉公子，垂著頭開了口，“央玉公子，對不起。”
央玉公子被他這三個字釘在在原地，好似被扯走半個靈魂，秋水迷人的眼裏的暗芒閃了閃，慢慢的空洞起來，然很快便隻剩下了淡然，他抬手摸去唇角的液體，凝著慕棠的背影，視線卻好似穿透她一般，找不到焦距，空洞得滲人。他緩緩坐起身，轉過頭閉上了眼睛，沉聲道，“慕公子，你無須自責，是我先勾引你的，而你很果斷的拒絕了我，這說明你還是正人君子。然你的反應……”央玉公子頓了下，恢複星點芒光的瞬間輕輕笑了笑，一行淚痕卻在火光中幽淡的閃爍，他垂頭看著，“慕棠，你真的沒和孟染圓房。”
慕棠聽到孟染的名字，心裏愈發的愧疚，還有媚婉，都是被他虧欠了的人，“央玉公子，對不起！我太失禮了。央玉公子，你放心，我會給你和小染兒有所交代的。”慕棠說完了，便逃似地出了屋子。
央玉公子眼中光亮突地消散，好似失去大半力氣般，身子都軟了半截。他“啪”的躺倒，手指輕撫著自己殘留餘溫的嘴唇，眼中盡是傷感，亦有一些留戀，更多得卻還是無奈，他眉頭蹙起，撇過眼睛，“慕棠，我們終究是無緣啊。”眼淚瞬間便從長睫下滑落，說不清心裏是滿足還是歎息。原本便灰敗的臉色刹時褪去最後一絲生氣，胸膛劇烈一震，氣血奔騰，一陣陣的腥甜，怎麽也壓製不住地翻滾。他猛地捂住了嘴，企圖壓抑著胸口那洶湧翻騰的灼燙之氣，那氣息卻翻騰得愈發的厲害，奔騰的鮮血仿佛找到出口一般，不斷從口中溢出，從手指縫中溢了出來。
夜色茫茫，暗色的蒼穹，兩顆明亮的星子刹那間劃過星空，撞擊出絢爛耀眼的火光，隨即一瞬即逝。被吹落的樹葉，混合著冰涼的夜露，幽幽的散落在寒冷的夜裏。慕棠出了梨苑，飛出了胭脂樓，很快地往孟家鎮外飛去，見到慕棠匆忙離去，一個身影忙不迭趕到了梨苑，“公子。”見央玉公子隻木木的望著床帳，如水一般冰涼的月光從窗外流瀉進來，猶如輕柔的蜘蛛網，迷夢一般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落在了他散落的長發間，落在了他美麗無雙的臉龐上，落在了他蒼白的看不到血色嘴唇上，然後從他淩亂的衣服上滑落下來，悄無聲息地滴落在地麵上，靜靜的流淌著，慢慢地，一點點地滲入著，浸得整個屋子都滿是月光的氣息。淡淡的月光映在他的臉上，他那表情似藏入雲中的月朦朦朧朧，那雙明亮的眼眸也有點兒暗淡的模樣。她心中微微一動，遂又問道，“公子，你對他做了什麽啊？”嚇得他跟受驚小玉兔似的。
央玉公子的眼瞳飛快的恢複了清明的凜冽，偏偏還蒙著一層溫柔的笑意，他淡淡輕笑，道：“你怎麽不問他問對我做了什麽？”
“他可不會對公子你做什麽。”夏憐唇角帶著笑意，篤定的道，“他可是媚宮媚晚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弟。”
央玉公子閉上眼睛，臉色沉靜，輕笑，“或許吧。對了，他去什麽地方了？”
夏憐撇了下嘴，開了口，“他出了孟家鎮，不知道想要去什麽地方。”
“嗯。”央玉公子緩緩點頭，緩緩起身道，“夏憐，來，幫我更衣。”
央玉公子進屋，冬雪、春雨作揖，“公子。”
央玉公子動了下手腕，走到簾子後側緩緩坐下，才斂目麵對兩人，道，“冬雪，都準備好了嗎？”
冬雪開了口，“回公子，我們已經全部安排妥當。”
央玉公子微微點了一點頭，“冬雪會在半路和我們匯合的。好了，冬雪，春雨，你們都下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們便要出發。”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