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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鄖常改《洛神賦》為己用

  鄖常聞言不禁暗罵道:賤人。


  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若是題材不同的兩篇賦,隻要差距不是太大,便很難判定高低。然而若是相同題材的兩篇賦,高低便更容易判定。


  獄掾喜等人聞言不禁為鄖常捏了一把汗,都覺得難度太大。然而鄖常卻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微笑著拱手說道:“可。”


  鄖常之所以淡定,是因為他想到了一篇在後世能夠與屈原的《九歌》和宋玉的《神女賦》相提並論的佳作,甚至比《九歌》和《神女賦》更為出名。


  沒錯,鄖常想到的正是曹植的《洛神賦》。


  太守騰雖然為鄖常感到擔憂,但還是命仆人為鄖常準備好了文具。


  鄖常拿起毛筆便開始沉思了起來,這次他可不是在假裝沉思,而是真的在思考,因為這種情況下完全照搬《洛神賦》肯定是不合適的,鄖常可從來沒有到過洛水。


  鄖常思考了一下,本想將洛神換成漢水遊女,但漢水遊女是兩個神女,而《洛神賦》中隻有一名神女,更改起來太麻煩。於是鄖常便決定將洛神換成巫山神女。


  鄖常構思好後便提筆寫到:今二十七年,南郡太守召江陵諸公及安陸獄掾、安陸縣吏鄖常燕飲。乃羞,常應宣子命將作賦,孫文奇請為神女賦,遂作斯賦。


  其辭曰:餘從州陵,言歸安陸。背邾城,越雲夢,陵甑山,度漢川。日既西傾,筋勞力盡。於是精移神駭,忽焉思散。俯則未察,仰以殊觀,睹一麗人,於岩之畔。乃援禦者而告之曰:“爾有覿於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豔也!”禦者對曰:“餘聞漢陽巫山之神,名曰瑤姬。然則君子所見,無乃是乎?其狀若何?餘願聞之。”


  常告之曰:“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於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蔭桂旗。壤皓腕於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


  餘情悅其淑美兮,心振蕩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托微波而通辭。願誠素之先達,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習禮而明詩。抗瓊珶以和予兮,指潛淵而為期。執眷眷之款實兮,懼斯靈之我欺。感交甫之棄言兮,悵猶豫而狐疑。收和顏而靜誌兮,申禮防以自持。


  於是麗人感焉,徙倚彷徨,神光離合,乍陰乍陽。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踐椒塗之鬱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長吟以永慕兮,聲哀厲而彌長。


  爾乃眾靈雜遝,命儔嘯侶,或戲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從南湘之二妃,攜洛浦之宓妃。歎匏瓜之無匹兮,詠牽牛之獨處。揚輕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佇。體迅飛鳧,飄忽若神,淩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於是屏翳收風,川後靜波。馮夷鳴鼓,女媧清歌。騰文魚以警乘,鳴玉鸞以偕逝。六龍儼其齊首,載雲車之容裔,鯨鯢踴而夾轂,水禽翔而為衛。


  於是越北沚。過南岡,紆素領,回清陽,動朱唇以徐言,陳交接之大綱。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悼良會之永絕兮,哀一逝而異鄉。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璫。雖潛處於太陰,長寄心於君子。忽不悟其所舍,悵神宵而蔽光。


  於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遺情想像,顧望懷愁。冀靈體之複形,禦輕舟而上溯。浮長川而忘返,思綿綿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禦者而舟泊,吾將歸乎南鄉。攬裙裳以抗足,悵盤桓而不能去。


  鄖常本可不將孫暉寫入辭賦,但他想到這篇賦很可能會名聲大噪,所以便將孫暉也寫入了辭賦。鄖常不想到處拉仇恨,他覺得當孫暉的名字隨著這篇賦傳至天下後,孫暉對他的態度也許將會改變。


  鄖常書寫之時所有人都注視著他,當他停筆後,宣典便迫不及待的走到了他的麵前。鄖常起身拿起竹簡,吹幹墨跡後便恭敬的遞給了宣典。


  宣典接過竹簡便開始看了起來,當他看到賦中描寫神女外貌、體態、服飾之處時便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直到他看完整篇辭賦依然還保持著震驚的表情。


  宣典徹底被鄖常這篇賦的文采所征服了,他驚歎於該賦豐富的想象力,驚歎於該賦華麗而不浮躁,驚歎於該賦傳神的描寫刻畫。


  耿磐在鄖常停筆之時便想一睹為快,但卻被宣典搶了先,當宣典看完後,耿磐便立刻從宣典手中接過了竹簡,生怕又被別人搶了先。


  在耿磐認真看賦之時,宣典便向鄖常問到:“子恒可為此賦命名?”


  鄖常聞言便想到:我可以讓宣典為此賦命名,這樣便可以與這位德高望重的江陵士紳攀上關係。


  鄖常隨即拱手說道:“常尚未命名,請宣子為此賦命名。”


  宣典聞言興奮不已,但還是禮節性的推辭道:“此賦乃子恒所作,某怎敢越俎代庖?”


  鄖常自然知道宣典這是禮節性的推辭,於是便又說道:“常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適合之名,還請宣子命之。”


  這裏恐怕沒人會相信鄖常真的想不出合適的賦名,宣典自然也知道那是鄖常在找理由讓他給賦取名,宣典頓時對鄖常好感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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