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鬼火
隻聽得主墓室中,傳來一陣悠揚而又刺耳的聲響,想必是棺材被打開了,而這短短不到幾分鍾的時間,我的兩條手臂都已經酸沉無比。
“好了嗎?你快一點,我快撐不住了!”我伸著脖子,朝著主墓室裏喊了一聲。
江夏那邊沒有回音,我正等得著急,卻聽到砰的一聲,主墓室中燃起了藍色的火焰。
那是鬼火!可以在水中點燃。
我伸著脖子朝裏麵張望,隻能看到一片藍色火海,卻什麽都看不到。
我不禁更加著急,朝著裏麵大喊道,“江夏,你怎麽樣了!怎麽著起鬼火來了!快出來!”
鬼火的溫度很低,不會把人燒死,但卻能夠滲透人的靈魂。
幸好這墓室中到處都是水,鬼火蔓延的速度並不是很快。
與此同時,江夏終於從裏麵出來了,隻見他手握著一把荊棘,而我身上的條條荊棘,最終都匯聚在他的手中,就像從他手裏長出來的一樣,那些荊棘晃動著,像極了一條條讓人作嘔的毒蛇。
我見到他以後,手上下意識的停止了量天尺的動作,可在我停下揮砍那一瞬間,我整個人便被荊棘牢牢的纏住。
我啊的叫一聲,手裏的量天尺也掉在了地上,江夏連忙彎腰,把量天尺撿起來,伸開右手掌給我看,“這就是這些荊棘的根,隻要把根燒了,這些荊棘就沒了。”
我悶悶的應了一聲,隨後馬上說道,“這荊棘纏在我身上,你把荊棘燒了,不是也把我燒死了。”
隻見江夏白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朝著身後的我還看了一下,對我說道,“不是讓你一直用量天尺揮砍這些荊棘嗎,誰讓你停手的。”
我蔫頭蔫腦的說道,“我看到你出來了,還以為你已經找到了救我的辦法。”
說話間,鬼火又往外蔓延了一些,江夏也不再遲疑,直接過來扳住我的腿,把我扛在了肩上,“先上去再說,等會鬼火燒過來,我們誰都跑不了。”
說罷,他便扛著我往外跑,幸好他已經拿到了荊棘的根,這會兒荊棘雖然沒有把我放開,但也沒有再次收緊。
我被荊棘纏的結實,被他扛在肩上,頭朝下一路跑過去,晃得我直想吐酸水。
剛到井口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扭動了兩下身子,江夏微微扭頭問我做什麽。
我伸著腦袋,朝著我們剛剛跑過來的地洞看著,“這鬼火燒得著麽凶,什麽時候才能熄滅呀,劉家老太爺的屍體還沒有找到,我們這次上去,恐怕就別想下來了。”
江夏遲疑了一下,隨後說道,“找到了。”
“啊?找到了,你怎麽不把他的屍體帶出來?”我使勁的扭著脖子,驚訝的看著江夏的背。
可江夏並沒有說話,隻是粗粗的喘了幾口氣,便繼續扛著我朝著外邊跑去。
我不知道在主墓室中,江夏到底做了什麽,而他這會兒也不回答我的話,我隻好認命般的被他扛著出去。
幸好在井口上有人接應,否則江夏想要扛著我上到岸上,還真不容易。
從井口上伸下來的繩索,把我們拽了上去,來到地麵上以後,閻滅便接住了我,把我放在了地上。
這一路跑過來,也把江夏累的不輕,我何時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樣子,頭發散亂,衣服上也盡是褶皺,微微彎著腰,用手扶著腿,不斷的喘著氣。
可能是看到我被荊棘困得如此結實,閻滅有些驚訝,看著躺在地上的我,不知所措。
等江夏緩過來勁兒之後,朝著閻滅擺了擺手,閻滅似乎跟在他身邊很久了,很懂他的意思,隻見江夏轉身往家的方向走,閻滅也把我背了起來,我和江夏之間有荊棘藤蔓相連。
我們就這樣一路回到了家裏,在江夏的指示下,閻滅把我放在地上躺著,之後,江夏又把我身上的避水符撕掉,又告訴我說,要燒了這把荊棘,也隻能用鬼火,可是,鬼火一旦順著荊棘蔓延開,也會燒在我的身上。
所以在此之前,為保我安然無恙,還需要找到兩樣東西,一樣是聖檀木牌,可幫助我抵禦鬼火的侵蝕。
另外一樣是無根淨水,能夠熄滅鬼火。
天機閣於修士門派中的地位不言而喻,這麽一個龐大的組織,顯然不難找到這些東西。
但是江夏又說,聖檀木牌在天機閣就有,讓閻滅回去取一趟就可以了,隻不過這無根淨水就比較難了,需要臨時發布賞金任務,出高價收購,看看哪位修士或者門派手中有沒有這東西。
我苦著臉問他,“那在找到這些東西之前,我怎麽辦?總不能讓我一直躺在地上,被這些藤蔓纏繞著吧。”
隻見江夏忽然咧著嘴朝我笑了笑,說了句好辦。
之後便見他兩根手指抵在了我眉心處,輕輕一推,我便失去了知覺。
……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時間大概過去了半個多月,因為等我醒來以後,我發現周圍的一切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樹葉變黃了,稀稀落落的,落在了地上,村裏的集市上,也開始賣起了厚實些的布匹和棉花,讓村民們準備安置冬裝。
我發現這一切的時候,覺得有些驚訝,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在石碾子山待了這麽長時候了。
三天前,我的意識早已蘇醒,但我不知道江夏對我做了什麽,讓我的身體卻怎麽也醒不過來,我能夠聽到外界的聲音,但就是睜不開眼。
不過這種感覺沒停留多久,我就聽到江夏走到我身邊說,東西已經找到了,可以把我身上的藤蔓解開了。
之後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都做了什麽,總之那個過程很不好受,身上一會熱一會涼。
熱是那種想要把我從裏到外都燒焦的熱,涼的時候又是透徹心骨,熱的時候出汗,涼的時候,汗水凝結,一來二去都是折磨的我苦不堪言。
長時間處於昏迷的狀態,我早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也興許是那個過程太不好受,導致我根本不知道一冷一熱的過程到底持續了多久,總之就感覺比我活了這麽多年還要久。
我是在天黑的時候醒來的,剛睜眼就看到江夏,變成了阿春姑娘的模樣,手裏端著一碗粥,坐在床頭,正仔細的觀察著我。
我張了張嘴,發現我說不出話來,江夏扶著我的身子,讓我靠在了床頭,把那碗粥,給我喝下。
然後又告訴我說,我因為昏睡了太多天,沒有進食,所以此刻身體極其虛弱,而且在床上躺得久了,一時半會兒,也下不了地,他讓我在躺在床上恢複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