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鋌而走險的捷徑
但是江夏並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有些事情即使你能未卜先知，也無力改變。
清晨六點，我早早的起了床，江夏那屋關著門，沒一點兒動靜，我洗漱過後，就去了後院。
昨天夜裏下了一場不小的雨，把放在院子裏的石料都淋濕了，我搬起一塊扛在肩上，潮濕的石料立馬把我的衣服浸濕了。
我把石料放在房簷下邊，搬著小馬紮坐在旁邊，腳邊放著刻碑用的工具，又從口袋裏拿出了艾生的生辰八字。
仔細看了幾眼之後，便把那生辰八字放在一旁用油漆桶壓著，開始給王艾生刻碑。
昨天在上河村的時候，有村民和我說，王艾生是王婆婆兩口子老來得子，所以一直捧在手心裏，王婆婆的丈夫死的也早，等王艾生長大，王婆婆年歲也大了。
可惜現在王艾生也死了，留下王婆婆一個孤寡老人，真可謂是讓人唏噓。
但是除了運國以外，沒有人知道，王艾生在多年之前就已經死了，這些年孝敬王婆婆的一直是那隻當年被王艾生救下來的黃鼠狼小黃。
我昨天在王婆婆家的時候，也是幾經猶豫，最終還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王婆婆，當時隻有運國跟著我和江夏去了崖底，也隻有運國知道這件事，想來他也應該會把這件事一直爛到肚子裏吧。
我歎了口氣，悶著頭幹活兒，現在我的刻碑手藝，比我剛離開家的時候，不知道要厲害了多少倍，所以速度也快了許多。
當我剛把王艾生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刻好的時候，就聽見前院廚房裏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應該是江夏起來做早飯了。
雖說我現在被困在這個貧瘠的小山村裏，但其實日子過的也沒多慘。
最終要的是江夏還在這兒陪著我，平日裏一眾吃喝用度，他的手下都會給我們送過來，除了見不到晚晴，這一點著實讓我有些焦躁。
還記得昨天晚上，我和江夏吃宵夜的時候，他曾提過一句，除了經常露麵的閻滅之外，他這次帶過來的手下全都是他的式神。
不得不說，這個消息讓我有些不敢相信。
關於式神，我從門主祖師爺的傳承中了解一點，式神的概念，準確來說是一種舶來品，東南方的巫師部落以及更為遙遠的一些神秘地帶的修士，很是流行這種式神。
基本上十個修士裏八九個都有式神。
在我們本土，也有一種和式神很為相近的概念，叫做鬼仆，說白了就是和一隻陰物簽訂血契，活人為主，陰物為仆。
大概就和隨從差不多的意思，隻不過主仆關係不可取消不可逆轉，直到其中一方真正的死亡，也就是魂飛魄散。
一個主人可以與多個陰物簽訂血契，但一隻陰物隻能有一個主人，能夠帶領多少鬼仆，完全是看這個修士的修為法力強度。
就想之前，我和小魚丸也簽訂了血契，但是結局很是讓我意外，我和他的血契被人取消了。
門主祖師爺活著的時候，應該看了不少關於秘術和更久遠之前的有關於修士的書，而他死了以後我得到了他的傳承，那些知識當然也進入到了我的腦子裏。
我知道在幾百年前，有一陣子許多修士紛紛尋找能力強大的陰物作為鬼仆，以獲得更大的力量。
甚至有一些被冥府通緝，不能見世的強悍陰物，也被一些高手抓去強行簽訂血契。
主人可以從鬼仆的身上獲得法力的加持，還可以在對敵時，讓鬼仆幫助自己，在這些好處的背麵，當然主人也要付出自身的法力來供養鬼仆。
如果一個人簽訂了過多的鬼仆，一旦在某一刻，自身法力消耗過快，甚至來不及恢複的情況下，又要給一眾鬼仆提供法力供養，當主人的法力消耗殆盡，無法負擔時，便會消耗自身的生命力來供養鬼仆。
一隻陰物若無天劫人禍，理論上來說可以在這世間存在無盡的歲月，但是活人的生命有限，不過匆匆百年世間，縱然修士通過秘法修煉，能夠延長自己的壽命，但那也是有限度的。
在我們歸元洞中，活的最久的一位祖師，一共活了一百三十六歲，而在修士中，超過這個記錄的，便是現在茅山派的一位長老，據說已經活了一百六十多歲了，比茅山現任掌門輩分不知道要高到哪裏去。
但這種高人，早就不問世事，躲在無人能尋得地方常年閉關修煉了，所以這也隻是在修士之間口耳相傳的小道消息，也並沒有見過至今還在世的長老。
所以簽訂鬼仆，雖然說是一種快速提升自己實力的捷徑，刻一旦簽訂了數量過多的鬼仆，碰到自身法力供養不上的情況，便會消耗大量的生命力，這樣一來，對於修士而言，又變成了一種鋌而走險的事情。
在這種弊端被揭露出來以後，當年那個修士大肆捕捉鬼仆的年代，也以多數貪得無厭的人被鬼仆消耗了所有生命力最終慘死的結局快速收場。
以至於在一段時間內，簽訂鬼仆契約甚至成了修士們心中的禁忌，再也沒有人去可以捕捉鬼仆，縱然是現在，當然也有不少修士，身上依舊有和鬼仆簽訂的血契，但那都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簽訂的。
不過鬼仆也分三六九等，如果隻是一般的小鬼，沒什麽戰鬥力的，自然就是下等鬼仆，但若是那些陰煞至極的邪物，一旦被人收服，則會變成高等鬼仆，最厲害的是靈仆。
顧名思義靈仆並不是陰物，而是這世間天然存在的靈體，且不是任何靈體都能夠簽訂血契，要想擁有一個靈仆，不光要看機緣運氣，而且還要得到靈體的認可才行。
小魚丸是石碾子山的地靈，在我和他血契的存續期間，他便是算作我的靈仆。
刻即便如此，我還是有兩件事一直沒有搞明白，第一，我和小魚丸明明簽訂了血契，為什麽可以被旁人解除血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