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他是我兄弟
我點頭說了聲好,沈逸之隨著我們往院子深處走,他雙手背後,步子悠閑,看了幾眼,笑說,“這原本荒廢的院子被你們這麽一搗騰,倒是像模像樣的能住人了。”
我哪裏有心和他談論這個,隻問他晚晴怎麽樣了。
沈逸之告訴我說,他二爺爺在家中找了一門能讓魂體修煉的法門,這幾日剛剛傳授給晚晴,所以晚晴這些天一直在閉關練功。
我們進了屋裏,江夏直接把沈逸之拿來的那幾個禮盒打開,隻見裏邊放的都是些補品。
江夏嗤笑一聲,對沈逸之說道,“沈家主的消息倒是夠快,知道謝廣受了傷,還特意給他送了補品過來,多謝了。”
沈逸之笑了笑,往後咧著身子,靠在椅背上,目光在我和江夏身上來回轉移。
我突然發現,原本這沈逸之看起來病怏怏的,屬於那種說一句話都能咳嗽三聲的病秧子,可是現在他把沈正言父子搞下台以後,卻連那副病軀都精神了起來,整個人看著都不一樣了,氣色也不似之前那般灰敗,整個一個春風得意啊。
隻見沈逸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抬眸對我和江夏說道,“若不是江閣主聲名赫赫,我還真以為江閣主是個姑娘家了,眾所周知江閣主平日對各大門派一眾修士一律平等對待,對誰也不肯多給一分薄麵,可怎麽就偏偏對謝門主格外不一樣呢?”
江夏沉默著沒有說話,就連我都能從沈逸之口中聽出幾分試探的意味。
沈逸之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如果讓其他門派的人知道,江閣主離開天機閣,在我們這深山老林裏照顧謝門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吧。”
“你到底想說什麽?”我皺了皺眉,直接對沈逸之說道。
興許是感受到了我的敵意,沈逸之收斂了許多,話語裏反而多了幾分誠懇,“沒什麽,謝門主別緊張,我就是單純的好奇罷了,就是想知道,為何江閣主會格外對你另眼相待。”
我繃了下嘴唇,這個問題我真不知道怎麽回答,江夏以前告訴我說,他之所以幫我,是因為我與他有親緣關係,但因為我那個不著調的老爹的緣故,我根本不知道我家裏還有其他什麽親人,所以更搞不明白我和江夏是什麽關係。
但這事,也僅限於我和孔橋知道,哪怕是山門中的長老,也僅僅知道江夏對我與對其他人不一樣,這更深一層的事,卻是不知道的。
可即便如此,我和江夏的關係,也最好不要被旁人知曉,最起碼,在他還是天機閣閣主的時候,這不僅對江夏,也對我們歸元洞,都有好處。
我正琢磨該用什麽理由把沈逸之糊弄過去,卻見江夏拉了把椅子坐了過來,手搭在我的椅背上,淡定的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們天機閣在修士門派之中,一直處於樞紐係帶和中立的位置,我自然要對大家一視同仁,但是謝廣是我的兄弟,我照顧他純屬私事,和天機閣無關。”
沈逸之低頭淺笑,沒有再追問下去。
沈逸之這次下山就是來探望一下我的傷勢,所以並沒有久留,隻坐了一會兒,和我說了會兒話就走了。
我身體不便,是江夏送他出的門,但是過了好半天江夏才回來,而且臉色不太對勁,一回來也不理我就一頭紮進了廚房。
我並沒有去打擾他,隻是坐在屋裏安靜的聽著廚房裏叮叮當當的聲響,停了好半天,江夏端了兩碗米飯過來,又跑去廚房把他做好的菜端來,都是些家常便飯,味道卻是不錯。
我問他平日裏在天機閣養尊處優,怎麽什麽時候還會做飯了,江夏說,是他在天機閣的時候,閑來無事跑到小廚房裏,跟著小廚房裏的師傅學的。
我不僅翻了個白眼,說他這個天機閣閣主還真是有閑情逸致。
同他一邊吃飯一邊閑聊,我看江夏的臉色好了許多,才試探著問他之前送沈逸之離開的時候,沈逸之是不是同他說了什麽。
可沒想到,我這一問,倒是又把江夏給問的臉色不對了,他瞪了我一眼,讓我吃飯少說話。
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識趣,幹脆也就沒有再問。
吃過飯一下午的時間都不知道江夏跑到哪兒去了,隻有我一個人在家,偏巧他不在的時候,他的手下來了。
雖然江夏不在,但他那手下見到了我,就告訴我說,是牛駝山那邊有了消息。
江夏派去跟著孔橋回牛駝山的人,因為歸元洞的護山法陣不得入內,但在歸元洞外邊碰到了孔橋,因為之前打過照麵,所以被孔橋認了出來。
我在躺在床上養傷的時候,提過一句,讓江夏幫忙看看孔橋的動向,想要給孔橋賠個不是,順便請他向門中各位長老轉達我的歉意。
於是跟著孔橋回牛駝山的人,就把我的意思轉告給了孔橋,沒想到孔橋卻擺手說他早就不和我計較了,又說他當時隻是衝動才打傷了我,壓根兒沒想到我會不躲開,當時正在氣頭上,也就把我扔下了。
結果回去以後,卻立馬被山門中的長老抓去詢問,原來是我身上帶著的子母石起了作用,五長老通過母石得知我受了重傷,便問孔橋是怎麽回事,孔橋才知道他那一拳把我揍的差點醒不過來。
之後他被門中的幾位長老好一頓訓斥,本來從山門中出來,就是要回來看看我的傷勢,如果不行就要強行帶我回去,讓長老們為我療傷。
不過他恰好在歸元洞門口碰到了江夏的人,得知我雖受了重傷,但是現在已經得到了醫治,於是他便讓江夏的人給我傳消息,讓我安心在石碾子山呆著,想什麽時候回去什麽時候回去,他會在山門替我處理門中事務,但若山門遇到變故,就會立即通知我。
我聽著眼前人的敘述,低頭笑了笑,以我和孔橋的交情,自然不會為了這事過不去,是我說話戳到了他的痛處,剛好我也挨了他一拳,我們算是扯平了。
江夏的人說完以後還沒有離開,我便問他道,“你們閣主派去的人現在還在牛駝山麽?”
那人答道,“還在。”
“那你幫我傳個消息給他,讓他告訴孔橋,等我回去了請他喝酒給他賠不是。”
“是。”
那人轉身離開,剛到門口,我想了想,又把他叫住了。
他回身問我說,“謝門主還有什麽吩咐?”
“你叫什麽名字?之前在山洞裏,你給我送食物,隨後也幫過我幾次,我還不知道怎麽稱呼你。”這人是江夏的手下中領頭的一個,雖然我見過他好多次了,但也是第一次聽他說這麽多話,江夏的手下好像都和他一個性子,對於不熟的人,話少的可怕。
那人愣了下,對我說道,“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