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天意
據幾位長老所說,門主祖師爺那時也曾估算過,哪怕是他老人家親自出馬對付王陽,恐怕也沒有幾成勝算,還是在大家的一致阻攔之下,才沒有讓門主祖師爺出手。
但是門主祖師爺已經在眾門派麵前承諾了,奉道之人,違背誓言必遭天譴,所以隻得讓門下一批又一批的弟子去找王陽,可惜他們都不是王陽的對手。
門主祖師爺看著門中弟子一個個接連送命,於心不忍,便想著借旁人之手滅殺王陽,歸元洞在天機閣賞金任務榜上,以高價放出任務要王陽的命,可惜根本沒有人去揭榜,就在門主祖師爺一籌莫展的時候,我的父親出現了。
不過我爹並不是從天機閣的賞金任務榜上找到的歸元洞,說到此處,二長老對我說,“謝廣,你還記得,三長老曾和你說過,想讓你收小栗子做徒弟的事吧。”
我皺眉點了下頭,二長老繼續說道,“你父親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因為我們山門和禦和派的爭鬥,無意間讓小栗子的父母受到波及送了性命,那對夫妻死後鬼魂怨氣很重,雖是埋在後山,但是終日糾纏山中村民。”
二長老說到此處,我大概就已經猜出,我爹到底是因為什麽,和歸元洞扯上關係的了。
“當時我們用了很多辦法,都無法平息那對夫妻的怨氣,因為他們本事可憐人,我們更是不能動殺機,剛好那時,你的父母一路遊山玩水到了我們牛駝山,得知你爹是刻碑匠後,你師爺便請他給那對夫妻刻了死人碑安魂,果然,你爹的石碑刻好了,那對夫妻再也沒有鬧騰過。”
“但是你爹刻好了碑,卻堅決不要報酬,一問之下,原來他也聽說了我們歸元洞那時的日子不好過,你師爺爺見他有真本事,又看他在那些散修士之間頗有名望,便請他去剿殺王陽,你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隻是造化弄人啊,他召集了一大批正義之士,但他最後卻失敗了。”
我爹刻的死人碑,從未出過差錯,不管是怨氣有多大的厲鬼,隻要有我爹的一塊碑安魂,也要變得老老實實去投胎。
關於二長老所說,我是一點懷疑也沒有,自從我記事起,我爹就已經變成了一個終日悶不吭聲的煙袋鍋子,關於他年輕時候的樣子,無論是從陳楠口中,還是在小花爺爺的回憶裏,和二長老所說都相差無幾。
我憋著一口氣,聽著二長老他們說完,終於忍不住說了句,“其實我爹當年沒有敗給王陽,是他們那些人中出了叛徒,王陽一早就知道,我爹組織了人上山去剿殺他。”
幾位長老驚訝的看著我,二長老一下子鉗製住我的手腕,厲聲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那件事之後,你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至於結果,各大門派之間,隻要知道那件事的,說什麽的都有,但事實是什麽,沒有人知道。”
“對呀,謝廣,你要是知道內情,盡管說,當初那些人裏,誰是王陽的內奸?隻要你說出來,我們就是拚了這把老骨頭,也為你爹娘報仇!”五長老激動的很,整張臉憋的通紅,手裏的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
我呼了口氣,心裏憋得慌,我爹當年剿殺王陽,憋屈的很,憋屈的把我娘的命都搭進去了。
可是罪魁禍首,卻是小花的爺爺,我自然不可能告訴幾位長老,否則以他們的性子,這歸元洞斷斷是容不下小花的。
我捂著臉,深深的歎了口氣,對他們說道,“不用了,當年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這些都是聽我爹生前的一個好友說的,至於那個叛徒,早已經被王陽當做棄子,死在那場爭鬥之中了。”
我將小花爺爺之前告訴我的,和幾位長老原封不動的敘述了一遍,隻不過沒有提及小花爺爺的真實身份。
幾位長老連連歎氣,說我爹對歸元洞有恩,卻沒想到因為幫歸元洞剿殺王陽,卻連累了我娘。
這時,六長老忽然坐到了我對麵,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由得歎氣說道,“看來真是天意啊,我們歸元洞虧欠了你爹娘,害你這孩子是個棺材子,為天地所不容,偏偏你這特殊的體質,又剛好能修煉我們山門失傳已久的絕學,果然師兄他沒看走眼,謝廣,從今往後,歸元洞沒人不服你這個門主了。”
六長老說完便起身站了起來,深深的朝我行了個禮,我連忙扶住了他,“長老……你是長輩,晚輩怎麽能受你這一拜!”
六長老用手掩麵,連連擺手,我更是心中感歎,繞了這麽大一圈,終歸是回到了原點,果真是老天爺安排好的,注定我要進山門。
很久以後我再回想往事,才發現我的人生軌跡,好像就是從那一夜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一夜,我作為歸元洞的門主,山門上下無人不服,那一夜我才知道我在這世上,居然還有親人存在,而那一夜,我也完成了我爹的遺願,找到了傳承刻碑術的最佳人選。
雖然早早定好了,鬥法大會結束以後的行程,但是我看了老管家安排的比賽場次,發現我們至少還要在天機閣逗留一周的時間。
自從我答應和晚晴一起回沈家之後,沈勤之往我的住處來的更勤快了,不過他這些勤快,都是對著晚晴的。
今天送點禮物,明天又邀著一起去遊湖。
我看這兩天,晚晴整日裏被沈勤之帶著出去,心情暢快了不少,沒有整日呆在院子裏那麽煩悶了,便由著他們去了。
原先我讓小花和晚晴呆在院子裏,隻是害怕其他門派有些心懷不軌的人,我又不能時刻在她們身邊保護,不放心而已。
現在晚晴身邊多了個沈勤之,一聲聲姑姑叫的親熱,我倒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旁人見了他,都要尊稱一聲沈少主,誰敢打他身邊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