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跟蹤我
今天晚上著實無趣,我伸開手臂,伸了個懶腰,正準備離開,卻等來了另外一個人。
這人和沈勤之有共同的愛好,那便是他們兩個都是通體上下,一身白衣。
最初瞧見沈勤之與江夏時,我對他們這種怪異的愛好可謂是嗤之以鼻。
這不就是武俠小說裏那種自詡風流倜儻的小年輕嘛,興許跟著門派裏的長輩,順帶著做了那麽一兩件,所謂懲惡揚善的事,便覺得自己不可一世,成了能在江湖中流傳的大俠。
而我謝廣,對於這種人,最看不過眼。
我小的時候也想做大俠,想做我爹給我講的故事裏,那些前輩那樣,斬妖除魔保護別人。
可等我漸漸大了些才知道,我不可能成為救世主,或者說沒有人可以做救世主。
所以我的大俠夢,便在彈指歲月裏漸漸消失。
然而更讓我心塞的是,沈勤之和江夏,這兩個愛穿一身白衣的人,卻並非像我最初想的那樣。
沈勤之穿著一身白袍,倒還真有幾分武俠小說裏,風流公子的韻味,至於江夏,他雖貴為天機閣閣主,但實質上,身形單薄的很,又高又瘦,像條長竹竿。
我同他站在一起時,特意留意過,他比我高出半個腦袋,我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隻是他的麵具和他梳的發型比較高而已。
可是此刻,這個人再次站在我的身邊,卻沒皮沒臉的問了我一句,“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麽?是在盤算自己比我矮多少嗎?”
我愣了下,心裏呸了一聲,沈勤之還說我會讀心術,要真說起來,恐怕是他江閣主才有這樣的本事。
被江夏說中了心事,頓時讓我老臉一紅,覺得臊得慌,便把腦袋轉到了一旁,不去看他。
他倒也不說話,隻和我安安靜靜的站在湖邊,停了好半天,他才轉身問我說,為什麽我此刻會出現在這裏。
我張了張嘴,沈勤之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又猛然想到沈勤之告訴過我,我同他今晚見麵的事,不能讓旁人知道。
所以我又把嘴閉上,把即將吐出來的話咽回了肚子,隻是隨意編了個理由,說他天機閣的飯菜做得太好吃,我吃得太多,肚子撐著出來消消食。
江夏低頭輕笑,調笑著對我說道,“要是因為我們天機閣的飯菜太好吃,而把謝門主撐壞了,那倒是我們天機閣的不是了,你放心,回頭我就去找後廚的廚子,讓他們下次做飯時,單獨給謝門主做一份不那麽好吃的。”
我心裏又重重地呸了他一口,這個人表麵上看著是個正人君子,實際上,一肚子的壞水。
我隻不過隨意說了一句,他便把我這句話都給噎了回來,讓我無話可說。
隔著他的麵具,我瞧見江夏眼中劃過一絲狡黠,他離我稍近些,壓低聲音對我說道,“難不成謝門主是偷偷出來約見姑娘的?所以才會胡亂編出個理由來搪塞我?我知道,謝門主房中藏有佳人,所以你放心,這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以免謝門主後院起火。”
我狠狠的斜著眼睛瞪了他一眼,“你別亂說,我才沒有見什麽姑娘,不過是沈勤之,因為我有些事情,才在這裏與我見麵。”
話音未落下,我便捂住了嘴,這個王八蛋!一定是故意套我的話!
江夏愣住了,“沈勤之?江南沈家的大少爺?我記得他今天在鬥法台上,輸給了你山門中一個年輕的小弟子,怎麽他心中不服,所以下了鬥法台,找你這個門主單挑來了?”
我心中誹腹,這人話怎麽這麽多!我皺著眉回了句,“不是的,他找我說些別的事,對了,你還說我,你怎麽也在這兒?”
不等江夏說話,我猛然瞪大了眼睛,心裏有一絲不對味的感覺,“江夏,你不會是跟蹤我了吧?怎麽每次我在淩波湖邊,都能夠碰到你?”
我看的清楚,江夏眼神裏劃過一絲躲閃,他輕輕別過頭,不去瞧我,兩手背後,淡淡的說道,“我可是天機閣的閣主,每日裏光是天機閣的事情都忙不完,哪有時間來跟蹤你?”
我往後咧著身體,撇著嘴回道,“那可未必,你不是說這天機閣中沒有什麽事能夠瞞得過你嗎,你雖然沒有時間跟蹤我,但是我知道,這裏全都是你的耳目。”
江夏閉上嘴,不說話了,我心裏暗暗得意,總算是在嘴上,占了他一回便宜。
今天晚上本來是偷偷出來約見沈勤之,可沒想到同他沒聊多久,他就走了,到時後來過來的江夏,與我在湖邊說了許久的話。
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說的話多了,我便發現這人也並不像在眾人麵前時,那副高冷的模樣,實際上私下話可多了。
江夏與我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起沈勤之,他也沒有問我沈勤之找我是什麽事,說到最後,隻是些無關痛癢的閑聊。
直到月上中天,我打了個哈欠,江夏才轉身說要同我一起回去。
他住的鹿園和我的住處,並不在一個方向,我和他一起從淩波湖邊離開,到了前邊的岔路口,我們兩個便分開,各自回了住處。
我回去的時候,院子裏也隻剩兩個屋子,還亮著燈,我住的那間窗口處倒映出晚晴的剪影,她靜靜地坐在窗邊,手邊有一小盞茶,安靜的等著我。
另一個亮著燈的屋子,便是二毛那件,隱約還能聽到孔橋的說話聲。
我並沒有先回屋找晚晴,而是走到二毛的房間門口,也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口敲了兩下門,調笑著,對著屋裏的人說,“時間不早了,明天上午還有比賽,都快些睡吧。”
我話說完,屋裏的人安靜了半分鍾,孔橋回了聲好,我笑了笑,便轉身回屋了。
晚晴隻是在屋裏等我,因為第二天還要早起,我便讓她也早些回去休息。
她見到我回來,便安心了,又留下同我說了會話,才回到隔壁小花的房間。
結束過後,我和衣躺在床上,兩隻手墊在腦袋後邊,心裏琢磨著這一天天發生的事,總是讓我迷糊的很。
現在我身邊,不僅多了一個江夏,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夠看得到他,就突然冒出來一個沈勤之,至今還不知道是敵是友。
這一趟來天機閣,還真是發生了不少事。
昨晚沈勤之約我見過麵以後,第二日,我們再相遇時,他依舊如同之前我遇到他時那樣,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同誰都是不遠不近不冷不熱的模樣。
明明昨天晚上,我們兩個雖說沒說幾句話,但他在我麵前,瞧起來也是很友好的樣子。
可是這會兒,他坐在距離我十多米遠左前方的位置,偶爾在向我這邊投來目光時,卻是有一種客氣和疏離,好像昨晚我們根本沒有私下約談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