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議論的聲音
那小年輕眼珠子一轉,隨後說道,“如果說張師叔的真傳弟子,宋師兄豈不是比謝師兄更有資格,宋師兄從小便拜入張師叔門下,還是張師叔的大徒弟。”
“可是你謝師兄,得到了你張師叔你是我的畢生功力,他現在已經有了你張師叔的實力,所以謝過才是栓柱的真傳弟子。”門主祖師爺直接把話回了回去。
那小年輕有些不服氣,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又投向宋佳明,隻不過宋佳明一直低著頭,對於我們門主祖師爺的話恍若未聞,好像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
那小年輕看宋佳明,沒有給他任何回應,隻好悻悻的坐了下去。
又過了幾分鍾,門主祖師爺忽然向我靠近,低聲告訴我說,底下弟子的那些討論聲,讓我不用放在心裏,他們說的也是實話,若不是因為我體質特殊,的確,宋佳明比我更有資格擔任,歸元洞下任門主。
我順從的點了點頭,說了聲我心裏明白,門主祖師爺才擺正了身體。
孔橋坐在我和宋佳明之間,倒是一句話也沒說,直到吃完了飯,我和孔橋一起從飯堂出來,瞧這周圍沒什麽人,他才告訴我說,之前向著宋佳明說話的那些年輕弟子,都是自幼和他一起長大的。
宋佳明是門主祖師爺的徒孫,原本就是最有資格,擔任下一任門主的人選,也是他們的大師兄,所以他們自然以宋佳明馬首是瞻,不過我的體質擺在這,這是多少個輩分的壓製都搶不走的,隻有我才能夠練成言靈術。
而練成了言靈術,便是名正言順得歸元洞門主。
我明白孔橋的這些話是在寬慰我,淡然一笑,告訴孔橋,其實我對歸元洞門主一位並沒有過多念想,是門主祖師爺說我體質特殊,適合修煉言靈術,而現在歸元洞弟子凋零,隻有門主練成了言靈術,才能把歸元洞重新壯大,所以這才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
孔橋看我如此態度,也放心的點了點頭,說我不把其他弟子的話,放在心上就好。
“對了,我看李達那小子這些天怎麽老往你院子裏跑?每回在山上碰見他,他都帶著你妹妹。”說著說著,孔橋忽然輕鬆的朝我笑了笑,問起了李達和小花。
我心裏有些事沒聽得真切,隻是隨意的說了句,他們兩個是同齡人,共同話題多,自然能玩到一塊。
孔橋同我一同回的住處,到了他家門口,我倆分開,我自己朝著小院子走過去。
離得老遠,我便看見,有另一個人向我一步進了院子。
我立馬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跑進院子裏,進屋一看,原來是宋佳明。
當然,李達也在,小花纏著他,兩個人嘻嘻笑笑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宋佳明坐在椅子上,朝著門口張望著,晚晴起身給他們倒了茶水。
“師弟,你回來了。”宋佳明一瞧見我,便笑著站起,朝我迎了過來。
他怎麽來了?我愣了一下,點頭喊了聲師兄。
“你們喝水,相公,有什麽事你再叫我,我先去裏屋。”晚晴把茶水倒好,柔柔的看了我一眼,便進了裏屋。
李達和小花要跑著笑著跑到了院子裏去。
屋裏隻剩下我和宋佳明,他伸手捏著小杯子晃了兩下,抬頭朝我一笑,對我說道,“我剛回來,吃完飯那會兒還有點別的事,所以走的早,這麽晚了還來找你,師弟,我是有事情想請你幫忙。”
我一晃神,心想著宋佳明有事找我幫忙,確實有些奇怪,不過我神色鎮定,不要問他有什麽事。
宋佳明左右看了兩眼,似乎有些難言之隱,我笑了笑,告訴他直說無妨。
宋佳明搬著椅子坐得離我近了些,低頭歎了口氣,對我說道,“是這樣的,謝師弟,這事兒是我家的一件私事,你這些天在歸元洞,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我們食堂管飯的宋伯就是我爹。”
我點頭說道,“我已經見過宋伯了,這事我知道,怎麽你的事情和宋伯有關嗎?”
宋佳明朝我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是我娘的事,下周四就是我娘的忌日了。”
我頓時感覺屋裏的氣氛,有些沉悶,微微蹙眉沒有應聲。
宋佳明看起來,周身一片哀傷,他十分誠懇的看著我說,“小時候我家鄉鬧災荒,我和我爹娘一路逃荒到了這兒,我娘身體不好,最終沒有撐住,早早的就走了,後來是碰到了師傅,他把我和我爹帶回了這裏,那個時候我爹和我,都隻剩半條命了,也沒有顧得上我娘的屍身,隻是帶了她貼身的衣物,在這兒給他做了衣冠塚。”
“可是這些年我時常夜不能寐,晚上一睡覺就夢到我娘,她在夢裏一直喊我,說她餓,說到這兒。”宋佳明臉上泛著一絲苦澀,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告訴我說,其實他娘當年就是餓死的。
那個災荒的年代,家家戶戶家裏都沒有餘糧,能吃的牲畜,抓到的動物,甚至連樹皮草根都被人填飽肚子用了。
大戶人家每日都食不果腹,更不用說像宋佳明這樣的窮苦人家,後來他們一家三口逃荒到牛駝山時,他娘撐不住先去了。
宋佳明說,他娘走得早,這些年,他在歸元洞,日子是好過了許多,可是時常想起當年你餓死的情景,再加上修煉陰陽術,宋佳明又時常夢見,他母親死後靈魂不安,怨氣很重,所以想趁著這次他娘的忌日,讓我幫他娘刻一座碑來安魂。
刻碑,刻碑是我家傳的手藝,可是我已經許久沒有刻過碑了。
我沒想到宋佳明請求我的事,居然是給他母親刻碑。
我愣神的時候,宋佳明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跟求著我說,“謝師弟,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能讓我娘在九泉之下安穩一些,我知道你有這門手藝,刻碑術我從前也聽說過一些,我想請你為我娘刻一座死人碑,讓她能夠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