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靈堂
王秉很有禮貌的問我,是否要到靈堂去看一下。我朝著他點了點頭,王秉一彎腰把我請進了靈堂。
當我剛邁步走進靈堂的時候,突然又刮起了一陣陰風,接連兩次的無故刮起陰風,這裏麵絕對有事。
陰風過去,我瞬間就感覺周圍的溫度低了很多,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站在門外,並沒有貿然再前進,而是仔細觀察著這個靈堂。
王陽的靈堂還是擺的比較排場的,整個靈堂的正後方牆壁上掛著全花的花牌,而花牌用深綠色為底,上麵紮著黃色的花朵圖案。
我和父親都是幹刻碑的,所以人死後的一些東西布置,我大概還是懂一些的,就現在靈堂後牆上掛著的這個花牌,就能看出來王陽家也是個大戶人家。
一般的花牌分為全花牌和半花牌,像一些一般的家庭,人死後布置靈堂用的花牌差不多都是半花牌。
不是因為他們布置不起全,而是死者生前就不是大富大貴的命,如果死後還給他布置個全花牌,死者是無福享受這個全花牌的,會折陰壽。
王秉看我沒有走進靈堂,又返回身來問我是否有什麽不適。
我搖了搖頭,告訴王秉先去忙他的事情,沒有重要的事情先不要來打擾我。
王秉也很識趣,給我鞠了一躬,然後就退了下去。
我又接著看起了為王陽布置的這個靈堂,花牌的正前方,放置著一張靈桌,後方的正中央放置著用菊花裝扮的王陽的遺像。
這遺像黑白的,但是我總覺得很立體,似乎王陽快要從遺像裏麵出來一樣,嚇得我冒了一身冷汗,用力的揉了一下眼睛。
在看過去的時候,我才鬆了一口氣,估計是自己太緊張了。
靈桌上擺放的貢品,看起來都是有錢人才能用的起的玩意,從王陽死後到現在,最多不過十二個小時,這裏竟然能布置的如此莊嚴大氣,看起來王陽一定是早有準備。
我在這裏站了差不多十分鍾左右,並沒有再感覺到其他異樣,也就徑直朝著靈桌走去,想要先給王陽上一炷香。
怎麽說王陽也算是我的長輩,雖然現在的事情看起來蹊蹺的很,但是也不妨礙我給他上一炷香,盡一個做晚輩的禮數。
拿起靈桌上的三支香,然看到這個供桌上卻沒有蠟燭,這實在是不應該啊,看這靈堂布置的規格,並不是一般人的手筆,但是為什麽會唯獨少了敬死者的蠟燭呢。
一般像這種規模的靈堂,都會在靈桌上擺放著一盞長明燈,但是在王陽的靈桌上也沒有看到長明燈。
這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那說明王陽就算是死了,這些人都不打算放過王陽。
我的後背不禁一涼,王陽到底是得罪了什麽樣的人,才用死來躲避,到底有多大的仇恨,連人死了都不想放過。
這些想法我自己都害怕,常言說得好,人死如燈滅,在陽間,隻要是這個人死了,就算有再大的仇,也算得報了,像這種追著死人魂魄都不放的,確實很少見。
隻要稍微懂些這個的人都知道,人剛死後靈魂非常的虛弱,靈堂上給死者供奉的蠟燭和香,一方麵是供給死者吃的,而另一方麵是讓死者虛弱的靈魂得到恢複的。
如果死者在剛死沒多久,得不到這些香火的供奉,那這個死者的靈魂也就沒有力氣走到陰間,隻能在世上當一個野鬼。
這些野鬼,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鬼,他們隻能遊蕩在這個世界上,四處遊蕩,靠搶奪一些別的鬼魂的香火過活。
更可悲的是,這些野鬼本身靈魂就比較虛弱,想上人的身都上不了,運氣好的,還能多活幾天,運氣不好,基本上過了頭七就魂飛魄散。
我僵直的站在供桌前麵,卻不知道該用什麽把香點燃。
就在這個時候,王秉又來到了我身邊,他看著我手裏拿著香,尷尬的朝我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就朝著下人要了個打火機,遞到了我手裏。
我接過王秉手裏的火機,準備剛要點香,卻聽見王秉大聲的嗬斥著下人,和剛才對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王秉這個表現在我心裏的印象大打折扣。
我不再理會王秉訓斥下人,拿著打火機就準備點香,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不管怎麽打打火機,打火機就是打不著。
我朝著周圍看了一下,總覺得有人在旁邊給我吹風,而且這股風冰冷刺骨,讓人頭皮發麻,絕對是王陽在搞事情。
我故作鎮定的把打火機和香都放在了靈桌上,其實心裏害怕的很,趕緊走了出去,把王秉喊了過來。
王秉走到我身邊,又變成了前麵畢恭畢敬的樣子,完全沒有剛才嗬斥下人的狀態。
我心想,這變的還真快,什麽玩意,有錢人的是這樣的?和王陽簡直就是一個德行,真是親父子。
王秉半彎著身子,在我身邊站著說:“謝大師,不知道您叫我有什麽吩咐。”
“都和你說過了,不要叫我什麽大師,叫我謝廣就行了,我叫你過來是想問你,你們家的靈桌上為什麽沒有看到蠟燭啊。”
王秉轉臉看向了靈桌,發現還真沒有蠟燭,說了聲抱歉,然後就跑開了。
等再跑回來的時候,隻見王秉手裏拿著一盒蠟燭,王秉氣喘籲籲的跑到我身邊,把蠟燭遞在了我麵前。
我打開盒子一看,王秉手裏拿著的竟然是紅蠟燭。
現在,我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看著手裏的紅蠟燭,尷尬的朝著王秉笑了笑,又把蠟燭放在了靈桌的邊上。
王秉不解的問我:“為什麽不給家父點燃蠟燭。”
我沒好氣的瞪了王秉一眼,而王秉看到我這個眼神,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我告訴自己,這裏的所有東西,現在我還不能亂碰,等找個借口,回到家中請教一下陳楠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王秉又走到我身邊問到:“謝廣小師傅,您打算什麽時候給家父刻死人碑啊,這事可是耽擱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