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的告狀

  一連幾天,若曦都不敢踏進妖界半步,就怕遇到那個莫名其妙吻了她的死妖孽,一想起那天的場景,她就覺得臉在發燙,肯定是被他氣到,所以到現在還麵紅耳赤。


  竹心小閣這幾天都可見一抹妖孽的紅色在張揚,四大尊者每次路過此處抬頭望去,總能看見那抹妖豔的紅在風中翩躚,他們的王就坐在一個地方,端著清茶,似凝神,似思慮。但他們怎麽也不會聯想到他們的王是在等待那個動不動就囂張叫囂的女子!


  整整十天了,那個小女人都沒有來過,是因為那天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到了嗎?


  他猜不明白她突然間不來叫囂的原因,她被他整得最慘的那次,哭著敗北而歸,但是五天後就又神采奕奕地跑來了,這次是怎麽回事?他竟然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十五天後,某個小身影鬼鬼祟祟地跑到妖界,懷裏不知道揣著什麽東西,寶貝得要命。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半隻妖出來攔她這個可疑人物。這得歸功於雪,他可是下了死命令,隻要那女人來了妖界,誰也不許攔,他要親自會會這個齷齪的女人!


  離竹心小閣大約還有一百米多米的時候,若曦就被突然出現的男人給嚇了一跳,隻見雪懶洋洋地靠著一棵粗壯的槐樹,雙腳隨意地交接而站,那姿態頗有幾分攔路劫財劫色的痞子的味道。


  若曦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在人間偶然聽到過的一句話“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她下意識地就是把懷裏的寶貝給護緊了,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怎麽?還敢來挑戰,就你那三腳貓功夫,我一個人對付就綽綽有餘,根本不用我們的王動手,我真不明白你這女人的自知之明哪裏去了,居然敢來妖界放肆!簡直就是找死!”雪的話說得其實是有些重了的,估計一般的角色不是衝上去一戰高下,就是委屈得轉身就走。


  隻是若曦看也不看他一眼,用袖子掩住寶貝,徑自地就往前走,“我不跟小人物一般計較!”


  這句話把雪氣得夠嗆,小人物?他堂堂的四大尊者之一被一個不起眼的小仙給藐視了!士可殺不可辱,雪當即就想衝上前去理論一番,卻看到她護在懷裏的不明物體,眼波一轉,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小仙女,你懷裏的東西是什麽?送給我,我就讓你過去找王,怎麽樣?這買賣合算吧?”


  女子幾乎是立刻就死死地抱著懷裏的東西,杏眼圓瞪,警惕地看著他,“滾!本大仙有重要事情要辦,以後再收了你這隻小妖!”


  誰知一眨眼的瞬間,一陣旋風掠過,懷裏的東西就易主了。雪把手裏的東西來來回回看了遍,翻轉來翻轉去,發現…….

  “小仙女你是不是春心動了啊?偷月老這麽一大團紅線是想幹嘛?不會是在宵想我們的王吧?”


  “呸,這是我的法寶,才不是什麽紅線,你還給我!”若曦急得直接就展開攻勢去奪,卻都被雪輕易地避開了。


  這是她從月老那裏好不容易偷來的因緣線,羽墨哥哥說人間的男女綁了紅線會恩愛一輩子,男的會乖乖地聽女子的話,她要給那死妖孽綁了因緣線,還怕拿不下他?這本是羽墨為了騙若曦乖乖綁紅線而說的一個小謊,卻沒想到被她如此利用!


  雪挑釁地揮著那一大團搶來的因緣線,在若曦的麵前晃蕩來晃蕩去,就是不肯給她,急得若曦繞著他團團轉。忽而,雪狡黠一笑,將手裏的東西一投,隻看到此物以拋物線的弧度,落到一旁的湖邊。


  這時,雪樂了,若曦傻眼了。


  在若曦剛來妖界的時候,水月瀾就感受到她的氣息,微微地妖孽一笑,就氣定神閑地喝他的茶。在竹心閣裏等了許久,也等不到想要見的人兒。就尋著氣息找來……


  此時,一棵千年大樹下,女子蹲在地上,微風拂過,一些白色的小花落到她的衣上、發上,男子站在旁邊,不時地用腳踢踢她,“哎,女人,死了沒?”


  女子既不發怒,也不看他,隻是嘟著小嘴,無限哀怨地看著湖麵,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水月瀾看到這種場景,一時間也有些反應不過來。雪聽到聲響,轉過身來,看到他們的王陰晦不明的眸子,咽了咽口水,訕訕笑道:“王,你來啦!我隻是偶然路過此地,這一切與我無關,殿裏還有事要忙,王,先告辭了!”


  水月瀾走到女子的身穿,也跟著蹲下身子,聲音平靜裏夾雜著未知的情緒,“站住!”


  這時,雪才走了幾步而已,就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女子隻是剛剛開始的時候瞄了一眼她身旁的男子,接著就繼續神定,哀悼她“夭折”的紅線,她那麽辛苦才偷來的因緣線就這樣沒了?!

  “怎麽了?他欺負你了?”水月瀾邊說邊用眼刀殺著雪,讓雪感覺到身上涼颼颼的,這時他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隻是他怎麽得罪他們的王了?


  女子再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接著繼續神定,眼神已經到了幽怨級別。


  “你跟我說說原因,我就把他交給你,隨你處置!怎麽樣?”這話讓雪頓時有腳底摸油就跑的衝動,他怎麽也想不到他們的王為了哄一個小仙女就這麽輕易地把他給“賣”了?!

  但是若曦聽到這話,越發的委屈了,扁著小嘴,眼淚大顆大顆地就往下砸,指著雪,真真正正地聲淚俱下楚楚可憐,“他欺負我!嗚嗚!,我的寶貝沒了!沒了!就是他弄沒的!哇!嗚嗚!壞妖壞妖!我要讓羽墨哥哥收了他!”


  聽到她口中的“羽墨哥哥”,水月瀾心裏一陣不舒服,憑什麽喊羽墨就喊“哥哥”,喊他就是“死妖孽”!這種心裏的不平衡,讓他看向雪的眸子越發地寒氣逼人。


  若曦拽著身旁男子的衣袖,淚汪汪地抬頭看著水月瀾,“他打我!你也打我!你們都是…壞妖!混蛋!羽墨哥哥說男人是不能打女人的!”


  這下好了,兩個一起罵了!雪的膽子真是大了不少,他看上的女子他也敢欺負!很好很好!簡直是好極了!


  “我沒有!哎!小仙女,你可別亂說,我什麽時候打你了!”雪頗為不平地為自己喊冤。


  女子將手中拽著的衣袖抹了把眼淚,聽到雪的話,“哇”的一聲哭得更歡騰了,“嗚嗚!他恐嚇我!明明就是打我了!”


  雪直擺手,不知從哪裏變出剛剛的因緣線,拋到女子的腳下,“喏,紅線還你,別在那誣蔑我了!”


  若曦連忙撿起地上的姻緣線,抱在懷裏,吸吸鼻子,還是扁著小嘴說:“你們妖界沒一個好人!”


  大仙!他們是妖不是人!哪裏來的好人?

  水月瀾用自己已經被濡濕一片的衣袖繼續擦著女子的小臉,邊擦邊奚落著若曦的花貓臉,“醜死了!醜仙女!”


  隻是那動作,那動作,卻實實在在帶著幾分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疼惜。


  有些煩躁地拉起地上的女子就走,翩躚的紅衣在空中劃開妖豔的弧度,留下的一句話讓雪風中淩亂了好久,“去寒冰池給我單腳站著泡一夜!”


  寒冰池?那不是等於要了他的小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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