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幻想與現實
君茹掛斷電話以後沒多久，女助理便又打來了，她還以為又是那個什麽周董，接通電話以後又捏著嗓子怒道：“幹什麽？煩不煩，非要把我氣死你才舒服是吧？”
“君茹，是我呀，周董已經走了！別演了！”
君茹尷尬地笑了笑，轉回本來麵目：“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又是誰來騷擾唐藝了呢！”
“君茹，你剛才的口吻真是太霸氣了！和唐藝生氣的時候訓人簡直是一樣一樣的！”
君茹裏直的說著：“誰叫他不懂規矩的，我不罵他罵誰？”
“規矩？”女助理發出詫異的語氣。
“對啊，規矩！”君茹頓了頓，又說，“在愛心公司唐藝的地位是最大的。打個電話他不先說話還要我來先說話，這就是沒規矩，沒規矩的人我就該罵他，免得以後他蹬鼻子上臉了！”
女助理拍案叫絕：“厲害厲害！你是沒見到剛才周董是紅著臉進來的，結果是綠著臉出去的。那個臉實在太綠了，簡直比帶綠帽子還要綠！”
“呃~”君茹咧著嘴唇尷尬地笑著，能夠把這兩件事兒聯係在一塊兒的也就隻有女助理她一個人了。
“對了，唐藝找到了嗎？”
“找到了，現在還在賓館房裏麵呆著呢！她確實看見一個男人，隻有她一個人看見，我們死活勸說就是不管用，現在還把我們給趕……”君茹說到此處，扭過身去，卻見一匝著白色浴巾的女子站在她麵前，頭發淩亂就如剛剛築建還未成型的鳥窩。那女子直咄咄的盯著君茹，君茹心裏顫顫地不敢說話。
女助理還不停的問道：“怎麽了？趕什麽呀？君茹？”
君茹細聲細氣地回答道：“我一會兒再跟你說！”隨後她掛斷了電話，跑到此女子的麵前，激動地嚷道，“唐藝，你終於肯開門了！你現在怎麽樣了？”
唐藝麵色淡定又麻木地盯著君茹，就像是審問犯人一般，嚇得君茹有些慌亂。唐藝抓著君茹的手，將她拉近了房門中。囑其坐下，俯身說道：“放你進來是害怕你在外麵把這件事兒透露出去。這件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什麽意思？”君茹朦朦朧朧地問道。
唐藝指著們那邊的那個男人，王卓還站在那兒，唐藝神情堅毅地又說道：“這件事兒最好的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想通了，王卓正是我失去王朝以後，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我要將這個美好的幻想帶在身邊。不高興的時候，便有人於我聊天，高興的時候，便有人與我分享。”
“大姐！”君茹無奈地搖著頭道，“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一片虛無，難道你想要在這麽虛擬荒謬的幻想中活上一輩子嗎？”
“你應該很清楚，王朝是我永遠不可忘記的人。在我的心裏，他就仿佛是一座燈塔，已經將我的心從黑暗中照亮！永遠也無法泯滅！永遠也無法取代！不然我的幻想裏的這個男人也不會和王朝一模一樣！從今以後，我不希望你們再提我有精神分裂症。王卓會一直呆在我身邊，我也會把握好分寸，不會在有人的時候和他說話。在你們看來我就是在和一團空氣對話，那麽我便姑且想著你們，做一個正常的人，繼續工作，繼續操持家業！讓我將這個幻想融入現實生活中去，這樣難道不好嗎？”
君茹的思維有些混亂，又有些麻痹，她看著唐藝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渴求，充斥著堅毅。她渴求現在得之不易的精神病魔給她造就了一個王朝的影子，她堅毅的是如果有人膽敢將她這種美好的幻想磨滅她便要與之拚命。君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該隨她去鳥還是幫她化解。
“君茹，你聽說過莊鄒嗎？”
“莊鄒？就是那個經常夢見自己成為蝴蝶的莊鄒？”
“不錯，他說過他經常夢見自己變成蝴蝶。在夢中，他是自由飛舞，拈花鬥草的蝴蝶；夢醒來以後，他是生活艱辛，自怨自艾的莊鄒。他不知道是他經常夢見蝴蝶，還是蝴蝶經常做夢夢見莊鄒。但是他有一點確信，蝴蝶是美好的，如果他真的能變成蝴蝶，他這輩子絕不做莊鄒。”唐藝歎了又歎，“我以前失去王朝，內心並不痛苦，因為我和他誕下了念藝，但是自從我們實驗室攻克病毒以後，這種痛苦又揮之不去，如滔滔江水滾滾而來。那些時段，我就如同幽魂一般，雖然活著，其實是死了。但是王朝雖然死了，其實是活在我們所有人的心中。現在上帝給了我一個補救的辦法，就是讓一個降臨在我身邊，那便是王卓！他是王朝的影子，也是心心念念的夢想。我已經決定一生不嫁，就在這美好的夢想和殘酷的現實中逡巡，互相彌補不足，互相勉勵，你覺得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君茹想了又想，想到自己當時患病一般，遇見小湜和餘霜實在是痛苦的想要自戕，可是翻轉過來，如果自己夢見的是變成植物人的吳坤活蹦過來，她又覺得夢境是如此美好，她開始理解唐藝了，隻是有一點她又有那麽一點擔憂，便說道：“你確定你能夠掌控得住夢想與現實之間的分寸而不讓別人發現？”
唐藝點了點頭：“在沒有人的時候，我才和王卓說話。我已經和他協商好了！但凡有一個人在，我便不和他發出任何言語！這樣既不會惹人懷疑，又可以把王卓這個人留在我身邊！”
君茹有些膽寒，因為這樣的生活她都不敢嚐試，但是也不失為一種好的辦法。她神色慌亂，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幫她，心裏不知糾結了多少個時段，她終於還是向這種美好妥協了。
“唐藝，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答應我，千萬不可以露餡了。還有，如果有一日，你發現你已經無法分清現實和幻想，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便帶你去醫院裏麵治療。”
達成共識以後，唐藝對著門那邊微微淡淡的一笑。君茹見她笑得如此甘甜，她是從來不見有人能夠如此理智的把幻想融入現實，但是正如唐藝所說，沒準這一切就是夢，她們其實都是夢裏麵的人物，夢裏麵的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也沒有人去追究，也沒有人去奚落發指。
沒過多久，唐藝的親朋好友們都來了，拉幫結派的站在房門口，晁林、藝雙、吳坤、雲鬆還有唐藝中利國鄉下的兄弟姐妹，都是在唐藝頒獎的時候來的，而且都沒走，唐藝在這裏留著他們，讓他們再蒼俞國旅遊半個月。從君茹口中得知唐藝的病情，他們便放下手中的工作，馬不停蹄地趕來。
“唐藝，聽說你患精神病了？”
“沒有，是君茹給大家開的一個玩笑，就是想讓大家聚在一塊兒，我們再好好的吃頓飯！”
聽到唐藝尚還健全，所有人都放寬了心。
隻是這時，薑文捷從網吧裏趕過來，在另一邊的長廊裏便激動地叫喚：“君茹，我找到了！”
君茹趕緊衝過去消失在眾人眼中，叫止住她，並將她拉到了一邊。
“你找到什麽了？”
“蒼俞國果然發生過珠寶輻射的事情，隻不過這個珠寶輻射的主人公不叫王卓。但是也跟唐藝有關。”
“跟唐藝有關？”
“唐藝暗中幫過這個珠寶商洗脫罪行。”
“這麽說唐藝所產生的幻想其實是基於現實的？”
“不錯！現在我們得趕緊給她找一個家庭醫生！好讓她從幻想中走出來！”
君茹又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神飄忽不定，神情很不安。
“怎麽了，君茹？”
“唐藝說……”她頓了一會兒，“唐藝說她沒事兒了！她已經和王卓達成了共識，從今以後，在有人的地方，她不會和王卓說話，隻有在無人的時候，才和王卓談心聊天。”
薑文捷似乎明白了唐藝的想法：“這麽說，她是想做一個現實中的美夢咯！”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唐藝一直相信，上帝關上一扇門便會打開一扇窗。王朝走了，那扇門關了。王卓來了，一扇窗又打開了。所以，其實我覺得這樣也不是不好。畢竟這樣能讓她保持快樂！”
“嗬~”薑文捷止不住笑了，她也是懂唐藝的，既然唐藝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說明她的病情其實不是那麽嚴重，恰巧還會因禍得福，獲得的一個孤獨的時候有人陪的大賺。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管了！但是有一點我們要謹慎，如果唐藝有一點夢想和現實分不清了，那便不能再任由她這麽任性了，我們一定要將她送進醫院去療傷不可！”
君茹點了點頭。
達成了共識，為了幫助唐藝圓這個商量又荒誕的謊言，唐藝便耗財請大家又出去搓上一頓。
在攻克病魔直到獲得洛貝林獎項的這三個月，唐藝幾乎是在痛苦中度過的。每天晚上都會夢到王朝，她還一直幻想王朝能夠活過來，和他一起注射抗體，從此以後做回一個健康人。隻是這樣的幻想太過於荒誕，但是如今她又萌生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幻想，更加神奇的是，她現在能夠理智的在幻想和現實中來回轉換，這和以往的精神病人都有所不同。她確實不同，她的人生和其他人都要大異其趣，繽紛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