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唐藝尋死,王朝別無他法
他趕緊關上瓶蓋兒,暴跳如雷大聲罵道:
“這麽衝鼻大蒜味兒液體,這分明是E605有機磷農藥,你當真以為我沒學過急症醫學是吧?
你竟敢說這是藥?你說你躲在廁所幹什麽?是不想喝農藥自殺,若不是吳坤半夜三更把我叫醒,連哭帶鬧地叫我過來看看,今晚一過,恐怕是你這條命大羅神仙也搶不回來了!
你說,為什麽要自殺?是不是因為你父親的死?
你父親的死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因為他死了,你就不想苟活於世了嗎,這讓你媽今後怎麽辦?”
似乎受到這白酒的影響,唐藝脾氣毫不遜色,站起身來直言不諱大聲吼道:
“不錯,農藥也是藥,我說的有錯嗎?你說得對,我父親不是因為我而死的。
但是,這幾個月來,母親給我打了不下十次電話,我沒有一次是認真聽她說的,腦子裏一直想著自己的事兒。
如果我能留個心眼兒,發現母親話語中的端倪,我沒準能夠早點回去看我父親一眼,也不至於父親死不瞑目。
我的母親一夜白頭,她覺得自己時日無多,叫我趕緊找個男人嫁了生個孩子,早日給她抱上大胖小子。
我一個艾滋病人,試問如何做到?還有兩個月就放寒假了,她叫我帶個男人回去結婚,她已經人老珠黃,整日以淚洗麵,我卻幫不了她,隻能看著她一點一點消耗自己的身體,最後油盡燈枯。
我也不能和她說我得了艾滋病,那更是將她往火坑你推。你說,我不選擇死,你叫我怎麽辦?
你把農藥還給我!”
唐藝說罷,衝上去準備搶過農藥,卻又被王朝狠狠地推開。
“不就是結婚嗎?我和你回去結婚!”
“哈哈哈!結婚?我倒是寧願不結婚,結婚了以後怎麽辦?結婚了被他們催著生孩子嗎,你覺得我生的出來嗎?就算是生得出來,那也是個一生下來就患上艾滋病的苦命嬰兒,你我於心何忍呐?更何況,我若是為了自己,把你也給傳染了,我就該遭天打雷劈了!”
“這~~”
王朝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唐藝卻依舊喋喋不休:“你是個健康人,你和我之間的愛情也就隻是小打小鬧而已,等你畢業了以後,我肯定會選擇毅然決然地離開你,不願意阻礙你一輩子的幸福。
與其到了那時,人去樓空、懸腸掛肚,倒不如現在就早早了結!
你把藥還給我,你走吧!”
王朝義憤填膺地抓住唐藝的手,絮叨地盤問道:
“你這話是聽誰說的?誰說畢業以後我們要分手,誰說的?”
“今天我回來,你父親打電話來說的,他們叫我與其到了那時心心念念,一日三秋,倒不如現在就離開你,我覺得他們說的很對,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王朝的心碎了,碎得徹底,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出爾反爾,阻撓他和唐藝的事兒,也沒想到唐藝說出這般令他大失所望的話來。
他此刻心中正萌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這個想法在心中輾轉沒多久,他就不假思索地實施了。
隻見他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道:“好,你既然覺得我和你之間隔著一層什麽,那麽,我就將這個隔閡給抹掉,如何?”
唐藝頓感頭有些發蒙,她並未聽清楚王朝說的些什麽,大概是這烈酒的原因,她的身體已經有些感覺異樣,癱坐在了沙發上。
隻見王朝衝進了廚房,沒過半晌,他走了出來,手裏拿著青得鋥亮的水果刀子。
這刀子反射著透過藍寶石色玻璃的月光,晃得唐藝的眼睛有些酸脹。
唐藝用她那灰色束腰上衣袖子擋住自己的眼,卻哪知黑暗中一直賊手向她伸了過來,抓住了她的胳膊。
滿口醉氣的唐藝想要掙脫,卻哪知渾身如打了全麻藥似的用不上勁兒來。
其實不是用不上勁,而是感覺自己用不上勁,有了這種被白酒泛濫在體內引起地奇怪感覺,她發現自己後麵的勁兒是越使越小。
王朝死死抓住唐藝的手,將她的手掌攤開,二話不說,眉頭不皺一下,拿起刀子狠狠地將她的手掌劃開。
唐藝頓感一陣刺麻,如有蟻行感的微微刺痛,隻看著獻血從自己的傷口流淌出來,她大驚失色,倉惶大叫道:“你要幹什麽?王朝,你到底要幹什麽?”
唐藝用她那略微有些沙啞的嗓門陣陣嘶嚎,她不是覺得痛,她是不知道王朝要幹些什麽,雖然她的頭昏昏欲睡,但是神智卻突然間異常清醒。
她知道王朝要幹的事兒,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唐藝!”隻聽王朝輕輕喚了一聲,用他那此刻一雙如同黑洞一般詭異、深邃的眼眸以及一張帥的無懈可擊的臉盯著唐藝。
唐藝嚎叫聲止,眼眶摻著淚望著前方,緊張的心跳聲,均勻的呼吸聲,在這靜的詭譎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隨後,隻聽王朝語重心長地對她說:
“你若是沉淪,那我便隨你沉淪;你若是絕望,我便陪你絕望;你若生病,我便同你患病。
唐藝,我喜歡你,我對你的喜歡,是因為你樂觀開朗、處事不驚,是因為你慈悲善良、生性豪爽。
誰說男女之間的愛情非要用一個孩童來衡量,誰說男女之間必要行周公之禮才能算是真正的愛,真正被世人所接受。
從今往後,我便要和你成為一路人,讓那些絮絮叨叨整日閑言碎語的人全都見鬼去吧!”
一場激情澎湃的演講罷了,王朝憤慨地劃破自己手掌。
唐藝此刻恍然,已經知道王朝想要幹什麽了,她趕忙躲閃,卻哪知腿上使不上勁兒來,身子也軟軟綿綿。
眼見著王朝那他留著血的血掌漸漸逼近,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緩緩挪動自己的身子,妄圖想要避開。
她眼裏含著淚,將全身的力氣灌注在嘴裏,驚聲號啕道:
“不要!王朝。不要!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