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麻煩不止
還沒說完，唐藝輕拍了拍小湜的肩膀，道貌岸然地說道:“正所謂師傅引進門，修行看個人。我能說的真的隻有這麽多了。舉一反三你做不到，那就瘋狂做題，別人做一道，你就做十道，假以時日，你必然能夠超過他們。”
小湜聽到這恐怖學習法，心裏就覺得慎得慌，這是拿命在學習啊！於是喪氣地說道:“要是這麽學下來，成績倒是上去了，但是命都沒了！”
“不可能，你現在這麽年輕，身體各種代謝與代償功能都很強大，就刻苦努力這兩年，不會沒命的。相信我，姐姐是學醫的。”
小湜咬了咬下唇，皺著眉頭：“可是我並不想考上什麽理想的大學。”
唐藝十分好奇:“為什麽？”
“我認為自己沒有未來。”說出這話，他漸漸低下頭去。
“怎麽會沒有未來呢？你難道沒有夢想嗎？”
“我的夢想就是出國，遠離這個國家，越遠越好。”
唐藝恍然大悟:“難怪你蒼俞語能夠考的這麽好。我們中利國雖然是發展中國家，比不上蒼俞，但是中利國也有它的優點，比如說……”
“什麽優點？”小湜憤憤地打斷:“中利國在憲界是最歧視同性戀、最排斥那些得艾滋病、性病的。思想上的固話與保守，這就是中利國不能快速發展的原因。”
唐藝驚呼:“你莫非……”
小湜垂下了頭，吞了口唾沫，一滴淚珠滴在了地上:
“看來你也猜出來了，我是同性戀。可是我也不想，每天我都生活在痛苦中，我害怕與異性交流，我隻願意和男生玩耍。我喜歡我們班上的一位男生，但是他隻把我當朋友，而我也隻能把他當朋友，如果我說出來，恐怕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如果我爸媽知道了，他們非打死我不可。但是如果我能夠去蒼俞國，那兒的人都比較開放，他們願意接受我這種異類，我想在那兒，過得要比現在好得多。如果待在中利國，我認為自己沒有未來。”
唐藝得知真相，非但沒有嫌棄，反而是同情他。她覺得同性戀沒有什麽錯，那是基因有問題，基因怎可能修改。正好比艾滋病有什麽錯，是別人傳染給她，她又沒成天在外惹事生非。
正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唐藝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夥伴，心裏有說不出的傷感與共鳴。
她摸了摸小湜的頭，安慰道:“這本不是你的錯，但是這不該是你求學長途的阻礙。”
小湜搖了搖頭:“你不是我你不會懂的，有的時候我覺得，我要是死了該多好，不給父母添麻煩，不受中利人的歧視。”
唐藝從小湜眼中看到了絕望，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她一直在安慰小湜，看到他對生活有所改觀，唐藝覺得這幾個小時就沒有白費。
她看出小湜有輕度的自閉症和憂鬱症，這也大概就是同性戀所困擾而產生的。但是僅僅憑借自己的幾個小時的疏導，並不能完全治愈，有時家人和朋友的關懷往往是治療這類精神疾病的良方。
送別小湜，唐藝打開了直播，先說了一段意味深長的話:“在人生的旅途，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中了彩票，而有人傾家蕩產；有的人健健康康，而有的人被醫院判下死刑。可人生在世，悲傷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就讓歌聲帶走所有人的悲傷吧。接下來請聽《笑談人生》……。”
唐藝今日唱的歌，都是滿滿的正能量，她的在這歌聲中注入了感情，唱得生動，唱得撕心裂肺，唱得淚水悄然低下。
在這世上有和她一樣的人，對這世界充滿了恐懼，對未來感到撲朔迷離。
“小藝今日唱的歌好勵誌，好好聽。”
“喜歡小藝，喜歡小藝的聲音。”
“小藝怎麽哭了？”
“別哭，我的藝，我可以借我的肩膀給你靠靠。”
直播間中的彈幕刷了起來，雖然還是有些人說一些猥瑣的話，但看到大部分人都充滿著正義，唐藝覺得自己做直播是對的。它不僅僅是一份工作，還是一種傾訴與分享。
又一周日，下午兩點，小湜按時到唐藝租的房子，隻是這次，小湜還帶來了他的父親。
唐藝打開門，一個中年壯漢站在她麵前，一臉嚴肅。小湜躲在其後，垂著個頭，麵色晦暗。
唐藝看到這奇怪的情形，好奇地問道:“你是？”
“我是小湜的父親，我叫李湜，一個月前我與你通過電話。”
唐藝想了起來，熱情地笑了笑，招呼他二人進屋:“我給您倒杯水吧。”
小湜父親搖了搖手，似乎不願意逗留:“不用了，我們說幾句話就走。”
唐藝安靜地坐了下來，仔細聽著小湜父親接下來要說的話。
“昨天小湜回家，我問他學了什麽，他吞吞吐吐，什麽都說不出來。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最後在嚴刑逼供下，他才說出口，一個下午四個小時，你就和小湜講了幾道數學題。你是覺得我們的錢好掙對嗎？”
唐藝一聽這話，就覺得邪乎了，質問道:“你還對你孩子嚴刑逼供？”
“這你不用管，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這個話題。我現在問你，你收了我們的錢，為什麽不好好教課？”小湜的父親挺直著腰板，理直氣壯，似乎真理就站在他那邊。
唐藝叫小湜坐到自己身邊，撩開小湜的衣服和褲腳，全是鞭子抽打的痕跡。
唐藝瞠目結舌，怒視著他的父親:“你還敢家暴？你可知道在憲界，這樣的行為會被剝奪撫養權的？”
見唐藝遲遲避開他的問題，小湜的父親怒斥起來:“唐老師，麻煩你端正你的態度，請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唐藝抬起頭來:“好，我告訴你，你知道小湜為什麽成績這麽差嗎？你們一昧的隻知道關注孩子的學習，而忽視了孩子的心理問題。
小湜他有輕度的自閉症與抑鬱症，你們做父母的了解過嗎？整天隻知道學習學習，你們根本不懂孩子想要的什麽，孩子心裏想的什麽，這就是你們做父母應有的職責嗎？
不錯，昨天我沒給小湜講什麽東西，就光顧著聊天了，但是我相信這幾個小時，比他學幾天的習都要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