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寄予希望
“請問你是不是病人的家屬?”
正當陸文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一道清凜凜的聲音,他扭頭看去,隻見身邊的小護士那黑白分明的雙眼之中,帶著一抹不解和嫌棄之色,看起來,她似乎是誤會自己了?
陸文博趕緊收起自己對著病床上女子,泛起來的一臉的花癡相。他不禁地有些汗顏地拂拂額,眼底有一抹的懊惱之色。他怎麽會突然這麽不經意間走神了呢,真是該死!
“她是我的女人。”聲音肯定而不含一絲質疑。
再抬頭時,看著麵前的小護士,陸文博朗聲回她。
這一句話,這個護士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可是,隻見這個小護士一白眼,一抹不屑之色湧了上來,“那你是病人的家屬,那麽這位先生是誰?”
小護士說完之後,就看到從他的身後蹦出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高大而魁梧,不過帶著笑意的他,顯得很是隨和。陸文博隨之一愣,心裏泛起百味的同時,他意識到這個男人就是一直在身邊幫著柳墨安的男人,她就是他的女人?怎麽可能?
陸文博想罷,突然站了起來,眼睛緊緊地瞪著麵前的男人,“展霆翔?”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叫做這個名字。他來這裏做什麽,他怎麽知道的,還有,護士那句話時什麽意思!
眼神飛快地閃過小護士不滿和不屑的臉,陸文博什麽都了解了,展霆翔自稱是柳墨安的男人,嗬!他怎麽會允許!不可能!
“你好,陸先生。聽到墨安在醫院,我很急,但是沒想到您竟然陪同在她的身邊……我就更……好奇了。”
展霆翔眼中帶著笑意,但是臉色卻嚴肅而警惕,看得出來,他對自己是充滿了防範。陸文博剛剛還生怒的心,這個時候放鬆下來,展霆翔對他懷有這種心思,那是很正常的,畢竟自己之前還與他們當庭對峙,楚漢分明,轉眼,自己又把柳墨安給送到醫院裏麵來,他自然會懷疑。
“也許有一些事情,我們誤會了彼此。”陸文博率先而友好地伸出寬厚的大掌,伸到展霆翔的麵前,他帶著一臉真誠的笑意,迎上麵前男人那略帶警惕的目光。
“是真的嗎?那展某很想洗而恭聽。”
隨著展霆翔的目光送來,陸文博就感覺到他那有些冷意的手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大一會兒,被捂熱了。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陸文博緊了緊那有些冷的手掌之後,主動放開,兩人相視一笑。
“這件事情,相信墨安會很樂意告訴你。不過,還是等她徹底病好了之後,再說這件事情。目前,我想,最重要的是幫墨安把孩子找回來。”
陸文博坐在病床前,反而展霆翔被冷落到了病房的角落裏麵。
因為病床的另一側被擺滿了醫療儀器,而在這一側,因為陸文博的存在,占據了大部分的位置,而展霆翔隻好坐到病房的一側角落,遠遠地看著臉色蒼白的柳墨安。
展霆翔側眼看著陸文博,這個男人一身的紈絝之氣,一舉一動之間,都帶著無比的自信,以及鐵一般認真的神色,被那雙堅定的目光看著的時候,展霆翔有一種渾身發怵的感覺,好像自己是一個作惡多端的被告一樣。
他不解,也許這正是陸文博的魅力所在,而又被稱作“金牌律師”所帶著的身上特有的氣質。
想到這裏,他再度看了看緊緊挨在病床側的陸文博一眼,雖然紈絝,雖然很是隨意,但眼裏麵的那一種堅定,似乎與他身上所帶著的氣質不同,他……對墨安有著一種很特殊的感情?
這是展霆翔第一的感覺,但是之後,他又搖了搖頭,感覺這件事情很是奇怪,甚至是根本就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就當他懷疑著的時候,陸文博適時開口解開他的迷惑,“也許展先生很奇怪,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陸文博揚眉笑笑,兩手伸出,將被放在白色病單下的柳墨安的纖瘦的手給抓了起來,像是握著珍寶一般,輕輕地握住,他的眼底的笑意更深,甚至還洋溢著很是舒服的幸福的意味。
看得展霆翔不由地驚愣住,之後他暗暗平複了下呼吸,很是禮貌地狠狠地盯著他捉著柳墨安的手,“展某正想洗耳恭聽。”
最後的四個字咬得很深,帶了一抹切齒的味道,聽得陸文博哈哈大笑起來。他也知道是自己的動作太過於曖昧,才引得展霆翔恨如切齒,他也知道自己在法庭上是當眾如何凶狠地,羞辱了柳墨安。這個事情,隨便栽到一個人的手上,他都不可能有那麽好的涵養,展霆翔看到目前的這一幕,還對自己很有禮貌,那已證明這個人相當有修養了。
既然他對自己如此禮貌,那麽,多少也應該把內情告訴他一點。
陸文博看看病床上的女人,暗暗深深吸一口氣,他了解展霆翔與柳墨安之間的關係,在庭上那麽護著柳墨安,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就為了這一點兒,陸文博才會選擇妥協,隻要把展霆翔這一邊說服了,那麽自己得到柳墨安,也不會太難。
將之前在柳墨瑤身上的情感,徹徹底底地轉移到了柳墨安的身上,如今陸文博想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女人,找到了。他緊緊地攥了攥大掌中的這個纖瘦的小手,戀戀不舍地放下,他正了正身子,麵對在一旁等候著他“解釋”的展霆翔,大略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展霆翔聽得一愣一愣地,邊聽他還邊偷偷地往病床上看,好像在期待著柳墨安的清醒。
沒錯,他對陸文博的話,大部分是不相信的。
尤其是關於柳墨瑤和柳墨安之間的相互轉換,他聽得幾乎頭痛。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麽複雜的事情嗎?為什麽他就沒有遇到過?
展霆翔對陸文博的印象又加了一個負分,他覺得這個男人如果去寫小說的話,他的文章肯定會大賣。這種離奇的事情,他都能編得出來。真是好笑!
正當展霆翔心中暗暗嘲笑著陸文博的“天真”的時候,病床上的人兒動了動,那纖長的眼睛動了動,半晌睜開來,仿佛很是疲憊,她朝這邊看了看,又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才微微地張口,聲線模糊而遙遠的樣子,“展……展霆翔……”
她吃力地叫著他的名字,展霆翔趕緊上前,不由分說粗魯地把陸文博給揪到一邊去,一下子霸占了剛剛陸文博的位置,“墨安,你怎麽樣了,感覺還不舒服嗎?你怎麽又病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又去看俊熙了……”
說到柳俊熙,展霆翔明顯地放低了聲音,緊緊地閉口,他怎麽忘記了,不應該再在墨安的麵前提俊熙的。
柳墨安搖搖頭,臉上溢出一抹苦笑,她是去找俊熙了,可是,她暈過去了,之後,她遇上了陸文博,然後解決一場無關雲風的誤會而已。
“霆翔,我沒有事情,隻是有一點兒暈罷了,是……”她那失了神色的美麗的眼睛,往一邊站著的高大的男人看去,“是陸文博救了我,所以——”
“是嗎?難怪剛才沒有聽到陸先生說過救你這一段呢。難不成陸先生是做好事情不留名?”
展霆翔臉露出一抹笑意的譏諷之色,看似雲淡風輕,但是卻很令人心堵。柳墨安心中一滯,臉上微微紅了起來,她撒謊了,而且是被霆翔當麵給拆穿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地掙了掙身子,想進一步解釋一下,她不能讓霆翔誤會,而且陸文博現在似乎對自己有那麽一點兒正確的認識,那麽自己更應該爭取到他的幫助了。
現在柳俊熙在金逸辰的身邊,被金逸辰當成了“實驗品”,雖然她不知道金逸辰為什麽要往俊熙的身上紮針,可是,看著俊熙那曾經粉嘟嘟的小手背上,滿是烏青烏青的青紫,柳墨安就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給揉碎了一樣。
“你不要再說了!”
陸文博上前一步,一把將柳墨安接進懷中,手出奇不意一推,把礙他事的展霆翔給輕巧地推倒在一邊的椅子上。他低頭看著柳墨安臉上紅潮漸起,心道她竟然又發燒了,這樣一直燒著,可不是辦法,低頭,他溫柔的聲音對她說,“剛剛我已經給展先生解釋過了,相不相信都由他罷。何況他也是很了解你的人,相信了解你如他,也一樣會相信我所說的話。你現在還不能動,看你,又發燒了,現在就去找醫生,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把懷中的女人給強行再放回病床上,陸文博衝外麵喊了一聲,接著看到先前的小護士過來,“快去叫醫生!你們這醫院是怎麽回事!連一個發燒都治不好,你看她,現在還發著燒呢!給我燒出病來,你們能負擔得起嗎!”
小護士剛剛還一副不屑之色,尤其是在看到陸文博之後,突然聽到柳墨安又發起燒來,她回身,趕緊去找醫生。
“陸、陸……”柳墨安不安地掙了掙,發現自己竟然掙脫不開他。她被迫被他摁在床上,接受他的命令,“怎麽,你還想這麽繼續病下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柳俊熙被要回來的機率,也將少之又少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陸文博的話充滿了威脅之意,可聽在柳墨安的耳朵裏麵,卻是無比的激動和感激。
“陸……陸先生……謝謝你!”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柳墨安不由地反手抓住麵前這雙厚實的手掌,她認定了自己找回自己的兒子,全靠麵前的男人了。
展霆翔淡淡地看著麵前的一對男女,現在他明白了,柳墨安是想靠著陸文博把俊熙找回來。這件事情不是不可行的,可是,他懷疑陸文博到底有多少的誠心誠意?難道剛剛陸文博對自己說過的話,全都是真的嗎?
說什麽,展霆翔也不願意相信。不過,對於陸文博想要從墨安這裏得到的東西,他願意聽上一聽。隻要陸文博做出任何對墨安不利的事情,那麽他將會對這個人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