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楚楚可憐
得到金逸辰許可的眼神後,柳墨瑤這才說道:“辰,其實我想,你所說的那一次與你在酒吧中相遇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我從來都不去那種地方的,倒是墨安,很喜歡去那裏喝酒並且認識形形色色的男人。”
看到金逸辰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後,柳墨瑤接著說道:“之後你派手下在診所門口將我帶走,我還很是驚訝呢。而通過你的話語,我想一定是把我錯當成了我妹妹,所以我一直想逃離,隻是沒有想到,還是被你抓了回來……”
金逸辰皺了皺眉頭,問道:“那現在我給你了自由,為什麽你又不跑了。”金逸辰心中有些迷惑了,果然,這前前後後和他在一起的竟然不是同一個人,那麽,他到底是想讓誰留在自己的身邊呢……
“我想你那麽著急想要抓到墨安,一定是她欠你什麽,所以想了好久,我打算代替她接受你的懲罰,隻是沒有想到,你卻對我那麽好……”柳墨瑤說著將頭緊緊埋進了金逸辰的懷中,感受著金逸辰的心跳,不知道聽了自己這一番說辭,金逸辰會怎麽想。
看金逸辰久久沒有說話,柳墨瑤接著說:“辰,如果,你討厭我,我一定會馬上離開的……”柳墨瑤說著坐了起來,看著金逸辰深沉的眼眸,卻看不穿他的心思。
金逸辰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充滿魅惑,遂伸手擦拭幹淨女人眼角的淚水,緩緩說道:“你本可以一直瞞著我的,那麽現在,又為什麽告訴我真相?”
“辰,你知道麽,和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裏,其實我內心深感不安,但是,我還是決定應該坦誠的把真相告訴你,就算你讓我離開,至少我良心會好受些。”柳墨瑤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聞言,金逸辰一把將柳墨瑤拉進懷中,將他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他經曆過多少女人,哪個不是用盡了手段想留在他身邊,而這個女人,卻選擇坦誠,金逸辰心中第一次湧起一股不一樣的感覺。
“你妹妹,她那麽頑劣,卻有你這樣的好姐姐,真是她的幸運。”金逸辰說著想起了那晚在皇爵至尊見到柳墨安的情形,的確,會有哪個好女孩獨自去哪裏,還會被男人下藥呢,繼而,又想到了那一次他要柳墨安的時候,她的確不是第一次,心中不免又泛起一絲鄙夷。
柳墨瑤深深埋進金逸辰胸膛的臉龐上綻放起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微笑,看來,她這一步險棋,算是成功了,從今往後,她不但不用代替妹妹的名義在金逸辰的身邊,而且巧妙的讓金逸辰討厭上了柳墨安。很好,就算有一天,她得不到金逸辰,那麽金逸辰也永遠都不可能是柳墨安的了。
她得不到的,也絕對不能讓那個柳墨安得到。
柳墨瑤雙手緊緊環上金逸辰的腰,這才緩緩的說道:“畢竟血濃於水,再怎麽說,她也是我的親妹妹,就算她再不好,我也會盡到一個做姐姐的責任的。”柳墨瑤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
聞言,金逸辰低頭看著懷中溫順的女人,忍不住將她緊緊抱住,心中,一股異樣的感覺開始決堤。善良的女人,總是能輕易打動男人的心。
法國,普羅旺斯。
在這個充滿異域風情的東南角的一個宏偉的莊園中,目所能及的是風情萬種的薰衣草花海。
遮陽傘下,一個身著一襲孕婦裝的女人正懶洋洋的躺在躺椅裏,像一隻貪戀陽光的貓咪一樣盡情享受著陽光的沐浴。女人一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稍稍隆起的小腹上,把所有愛意無聲的寄托在這親昵的愛撫上。
柳墨安來這裏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她依稀還記得在那個不同尋常的夜晚,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金逸辰的臥室中,將她帶走,安排好了這一切。
雖然柳墨安一直在追問是誰在幫她,那個陌生的男人卻隻留下一句“受人之托”後便不再多說。後來將她帶來法國,在普羅旺斯買下了這個莊園,作為她待產的地方。
那個陌生的男人安頓好了這一切後便消失不見了,而她在這裏的生活依舊有條不紊,然而隱約間,柳墨安似乎能感覺的到這一切是誰在暗中幫她。
7月的薰衣草迎風綻放,沁人心脾的味道夾雜在微風中撲麵而來。
這一切,仿佛置身於夢中,柳墨安不禁想起了在大三的時候,有一次羅浩軒帶她去爬山,在山頂的時候,浩軒曾問過他喜歡什麽樣的生活環境。
而那一次,她描述的便是如眼前這般絢爛美麗的場景。
時而暖風和煦,時而海風狂野,平原廣闊,峰嶺險峻,不但有寂寞的峽穀,還有蒼涼的古堡,蜿蜒的山脈和活潑的都會,所有的她在電視上看到過並且向往著的,她都興奮的告訴了浩軒。隻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真的會有朝一日身臨其境。
然而,在這裏,竟然隻是為了待產,況且還是在沒有結婚的情況下,孩子還是一個自己討厭和鄙夷的男人的,柳墨安隻覺得很是諷刺。
羅浩軒,他一定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吧。想起這個名字,柳墨安心中便有一種鈍鈍的疼痛感。
如果不是因為他莫名其妙的要和自己分手,她怎麽會傻乎乎的去酒吧買醉,又怎麽會又接下來這一係列的事情發生呢,可是她該恨浩軒麽?
不,她分明記得分手的時候,浩軒眼中寫滿了的難言之隱,他們曾是那麽的相愛,如果不是浩軒真的有難言之隱,怎麽會輕易和自己分手呢。
可是,柳墨安又有些恨羅浩軒,為什麽不告訴她真相呢,如果浩軒真的有什麽難處,她一定會陪他渡過難關的呀。
隻是,自從那個陌生的男人安頓好了這一切離開後,柳墨安便徹底的失去了找到背後幫她的神秘人的線索。平日裏,在莊園裏陪著她與照顧她的都是當地的傭人,柳墨安問過她們幾次雇她們的是什麽人,她們隻說是一個男子卻沒有別的線索。
雖然自分手之後,柳墨安再也沒有見過羅浩軒,但是柳墨安感覺的到,這一次,將她從金家大宅中拯救出來,並且把她安置在這裏的那個幕後神秘人,一定是羅浩軒。
因為,沒有人能如此熟悉她的喜好,也沒有人,更給她這種熟悉感和安定感。
三個多月了,柳墨安看著一天天發生著變化的小腹,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道往後的路該怎麽走,但是她已經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一個單身媽媽,要帶孩子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盡管如此,她卻從來沒有動過放棄這個孩子的念頭。
思緒正在恣意飄搖的時候,傭人走了過來,把今天的報紙遞給了柳墨安。
柳墨安已經習慣了在午後曬著太陽讀報,之後便小憩一會兒。
然而,今天的報紙上的頭條,卻著實讓柳墨安吃了一驚。
柳墨安看著報紙頭條的那副圖片,一個英俊瀟灑但帶著些許邪魅的男子,嘴角邊熟悉的笑容,以及他那目無一切的高傲,儼然活生生的展現在了柳墨安的眼前。圖片旁邊,黑體的大字分外醒目——“亞洲最具潛力財閥”。
柳墨安隻覺得心髒“咯噔”一下,隻是看到圖片而已,但是一股恐懼卻襲遍全身,仿佛這個惡魔般的男人已經在她麵前。
但是柳墨安不得不承認,當她清楚的看著這個男人的同時,內心卻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她的獨自裏,一個小生命正在茁壯成長,而這個男人,卻正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柳墨安無奈的搖了搖頭,帶著些許苦笑簡單的瀏覽了一下報紙上的專題訪問。
一切似乎都隻是在看別人的故事,與自己無關,然而,當柳墨安的眼神掃過“據說新歡是一個柳姓女子”這幾個字的時候,柳墨安覺得自己的呼吸漸漸的停滯了,她的眼睛分外的賣力,又仔仔細細讀了好幾遍,確定裏麵八卦的那個柳姓女子不是她。
可是,那麽又是誰呢?柳墨安腦中劃過了一個身影,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她這才驀地想起,這三個多月以來,她怕金逸辰會盯上她的家人,所以都不曾敢給家裏打過電話,隻是有幾次偷偷給姐姐柳墨瑤打過電話,卻全都打不通。
現在想起來,這似乎有些蹊蹺。
柳墨安又想起了金逸辰派人將她從診所抓到金家大宅的那一次,心中不免開始擔心,她想,金逸辰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那麽他就極有可能把姐姐柳墨瑤誤認成她給抓走了。
想到這裏,柳墨安心中頓時開始不安起來。
當下再也顧不得許多,飛快的回到房間內,急急忙忙的撥通了家裏的電話號碼,那幾個熟悉的數字魂牽夢繞著她,可是她一直都忍住了對父親和姐姐的思念沒有去撥打過,隻是現在,她急於想知道家人的近況,便再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喂,你好。”當父親那熟悉而親切的聲音出現在耳旁時,柳墨安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了,隻覺得鼻尖一酸,忍不住哽咽起來。
“爸爸……”柳墨安聲音顫抖,像一個委屈的孩子。
“墨安,墨安是你麽?”柳父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透出了抑製不住的驚喜。
放下電話後的柳墨安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柳墨安在電話中第一次向父親撒了謊,說她在國外接受醫學培訓,她實在是不忍心告訴父親自己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尤其是不想父親為自己擔心。
而柳墨安更關心的,是姐姐柳墨瑤現在怎麽樣了,父親卻隻是在電話中一個勁的歎氣,說自從她離開以後,柳墨瑤也不久便說找到了一個新工作,便再也沒有回家,隻是偶爾打電話給父親向他問詢柳墨安的消息。
她不知道,柳墨瑤到底怎麽樣了,但是柳墨安心中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她覺得柳墨瑤向父親說了謊,她在學校實習期間,都不曾認真的去找工作,為什麽她剛一離開她就招了一份如此繁忙的工作,忙到甚至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與她給父親的那麽說辭來比,柳墨安更相信柳墨瑤是被金逸辰抓起來了,並且被軟禁了起來,這不正是他對待自己的方式麽?
想到這裏,柳墨安再也坐不住了,馬上叫來傭人去幫自己訂回國的飛機票。
她不知道自己急急忙忙回去後會麵對什麽,她隻是知道,她不能再讓姐姐替她受苦了,因為曾經的那件事情,她已經覺得對姐姐很是愧疚了,這一次,她自己闖的禍自己來承擔。
可是,如果自己回去解釋清楚了這一切,而金逸辰要強迫自己將肚子裏的孩子拿掉的話,那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柳墨安隻覺得心中一陣煩亂,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姐姐替她受苦,卻也不能將自己肚子裏的小生命置於不顧,柳墨安進退維穀,卻想不出一個妥善的兩全其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