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頭一臉瘋狂失神,內心卻在咆哮:“你懂個屁啊,要不是我研究這個分魂離魄水,怎麽可能跟你相安無事,你想想,一山不能容二虎,更何況我體內還有個你,你特麽的不睡覺,整天在我腦海裏徘徊著,我都是被你逼瘋的,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想自己剖開自己的腦袋,把你拖出來踩成肉醬。”
“哼,你特麽別說得跟自己是個受害者一樣,老子被困在這裏難道就舒服了嗎?你不過就是比我早覺醒而已,這個身體我照樣有份兒!”
“有份兒?有個屁的份兒,你特麽就是他強行製造出來的,何來有份兒!”曾老頭就跟神經失常了一樣,瘋狂地在意識裏和第二靈魂對罵。
“嘿嘿,你不就是因為自己的計劃失敗了,惱羞成怒,把火氣往我身上撒嘛,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任由你欺負的主!我告訴你,他之所以創造我,喚醒我,用意何在你想過沒有?”第二靈魂說得信誓旦旦,“那就是要我取代你!”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曾老頭,在思維意識裏,曾老頭的瘋狂到了極點,所有氣血上湧,氣息紊亂起來。
“姐夫,這可不對勁兒啊!”林安之離曾老頭比較近,先發現了他身體的變化,“這老頭好像,好像——”
閻子行立刻上前,之間曾老頭眼睛泛白,全身不停的顫抖,周身的血液就跟沸騰的開水一樣。
“糟了,這家夥的身體情況很差啊,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呢?”閻子行一邊查看曾老頭,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
林安之連忙擺手推脫說:“喂,喂,你可不能怪我啊,是你讓我隻要看見對四月師姐不利的人就朝死裏下手啊,我這也是情急才掰斷他的骨頭,沒想到這老家夥這麽不經打。”
“不怪你,是他自己的問題!從來沒聽說過受了骨肉之傷還會出現這種氣血上湧的情況,根本不符合邏輯,這樣的情況隻可能出現在人氣急攻心的時候。”
林安之受了閻子行的提醒,豎起手指,作出一副靈光乍現的樣子:“難道他是受不了你的侮辱?”
閻子行白了林安之一眼說:“我何時侮辱他?我隻是問了他這幾個問題,而且關於分魂離魄水也是他自己選擇回答的,談何氣急攻心,更別說什麽侮辱。”
四月虛弱地靠在牆邊,無奈動彈不得,要不然她也想來看看那兩人所看到的怪異情形。
“子行,小林子,那曾老頭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四月緊張地問起來。
“師姐,這老小子好像要自絕經脈了!”林安之煞有介事地說著。
“別胡說,他這是尋死的征兆,隻不過實在太過蹊蹺了,完全搞不清楚怎麽回事兒。”閻子行很想認真的告訴四月情況,但是他也無法理解這個曾老頭突然之間的變化。
知道真相的,也隻有曾老頭自己。
鬱結了許久的怨氣,曾老頭在此刻爆發了,就因為第二靈魂所說的一句“取代你!”
曾老頭在那一瞬間,就好像是被子彈擊中靶心一樣,他猛然明白了一個真相,一個可怕的真相。為什麽那個人要這麽做,他一直以為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有一個尋求分離魂魄尋求長生的機會,他一直以為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經曆一些磨難之後有一個脫胎換骨的機會,當然,曾老頭也曾經想過最壞的一種可能,就是那個人要折磨自己,可是,如今第二靈魂的一句話就像是致命一擊,在他計劃全盤失敗後擊中了他最脆弱的心靈。
這一打擊令曾老頭整個人都開始羞惱、瘋癲,前所未有的一種絕望頓時襲來,導致了本已虛弱不堪的靈魂再也承受不了打擊,引起了身體的巨變。
這時候,隻聽曾老頭夢囈一般地呢喃著:“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原來如此,不止是要折磨我啊,你是想我死啊,為什麽,為什麽?難道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嗎?”
“你說的是誰?”閻子行趕緊追問道,作為一名曾經純正而如假包換的鬼,閻子行實在太熟悉這種人之將死時的情形了,他已經察覺了曾老頭似乎在放棄自己的生命,一旦他死了,很多謎團都將無解,於是趁著這最後的時機,他想要套出曾老頭口中的“他”到底是誰。
“一個惡毒之人,一個比我還喪心病狂之人,哈哈,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話還沒說完,曾老頭一股氣息提不上來,氣絕身亡。
身死之後,閻子行真切地看到,從曾老頭的天靈蓋上冒出一縷清魂,飄飄忽忽,緊隨其後的,還有另外一股細小的亡魂。
“咦?”閻子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為什麽曾老頭死後會有兩股魂魄,著完全是不合常理的呀,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就在閻子行一愣之際,兩股清魂都消散得無隱無蹤。
閻子行憤恨地重重擊拳,心中無比遺憾,沒能在曾老頭最後的彌留之際問出那個“他”,還因為一時的疏忽讓曾老頭的魂魄散了,像曾老頭這樣的人,就算怨氣再重,本會化為怨魂飄蕩陽間,但是此時自己在場,沒有那股魂魄敢有忤逆,隻有一條路,那就是魂歸黃泉。
然而此時的閻子行一半陰氣一半陽氣,一半為鬼一半為人,難以出入不得冥府,也無從追查,心下自然不平。
“死了嗎?”四月看到曾老頭斷氣,耷拉下半邊身子,心頭也是一涼,卻又抱著一絲希望詢問。
“沒氣了,怕是就不回來嘍!”林安之歎息搖頭,沒想到之前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說死就死了。
閻子行回到四月身邊,將她攔腰抱起輕輕地說著:“算了,天意如此,不用強求,很多事情現在解決不了,之後總會浮出水麵,不要想太多了,現在最主要的是趕緊回複身體。”
四月被閻子行牢牢抱在懷中,又無法掙紮,隻能紅著臉點了點頭。
“小林子,你背上顧道長,我們回去。”
“行,沒問題——隻不過……”林安之欲言又止,一臉為難地看向閻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