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們是想幫你
閻子行和薛四月如期在傍晚時分回到了小樓。這時候,林安之早已在院子外等著二人。
這也是急壞了林安之,薛四月和閻子行這兩人都沒有手機,完全聯係不上,自己有一肚子的疑惑卻沒地方講。看到兩人緩緩而來,林安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還沒等二人走近便衝上去迫不及待地問:“你倆怎麽攪和到一起去了,是不是有什麽線索了。”
閻子行依舊清冷地說:“你先說說你有什麽線索。”
林安之得意地一笑:“嘿嘿,我這邊倒是有些收獲,經過我千辛萬苦、百折不撓、刨根問底的追查,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事。”
薛四月都被他把胃口吊了起來,不斷地催促。
林安之大言不慚地回答道:“我終於發現,小鎮上很多人都對楊老伯之前的女友避而不談。”說完,還不住地回頭向小樓方向張望。
薛四月噗嗤一聲噴了出來,一臉無奈地笑道:“避而不談還叫有收獲?”
“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那個女的身份普通,誰會隱瞞啊,再說了,小鎮上現在被陰氣籠罩,人人自危,杯弓蛇影的,凡是觸及到那些神秘詭異的事件,自然不會多講,從這裏就證明,楊老伯合照上的那個女的一定有什麽蹊蹺之處。”
閻子行問道:“你這些事情都是向誰打聽到的?”
“還能有誰,不就是鎮上那些七老八十的長者嘛,年輕人誰會知道這些事情,而且這些老者一聽我的問題就連連搖頭,這就說明他們對楊老伯這個合照的女友諱莫如深,而且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否則的話他們應該反問我一句:你問的是誰。”
閻子行點了點頭,對林安之的分析非常認可,他轉過頭對薛四月說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把打探到的消息綜合起來了。”
於是閻子行開始娓娓而言:“首先是四月得到的消息,小鎮上的邪門之事始於半年之前,造成了人心惶惶、絕望無助的情緒,起因都是因為一個女鬼,這個女鬼的身份如果我們沒有推測錯的話,正是楊老伯合照中的那個女人,她必然是受了極大的冤屈,才會在麥田邊上遭到了殘忍的焚燒。”
林安之有些摸不著頭腦,經過四月的一番相告之後才恍悟過來,對於四月竟然冒失地深入樹林遇險,他也是咋舌不已。
聽完閻子行的分析,林安之想了想說:“你就那麽確定那個女鬼是被焚燒?根據我以往的經曆,很多鬼魂的狀態和他們的死因密切相關,比如被淹死的,它們出現時必然有水氣,被殺死的,必定鮮血淋淋,被燒死的鬼魂我也見過不少,全身上下都是焦胡一片。”
“說的好!”閻子行終於對林安之的論斷表現出了絲絲的讚賞,看來那陰陽眼看到的東西也不在少數,“但是有一點,那個女鬼可是經過了幾十年的沉寂修煉,她能驅使孤魂野鬼,能輕易入夢,能自由上身,這些能力如此強悍,隻有一種可能——”
說到這裏,閻子行故意買了個關子看向四月,四月知道這算是閻子行對自己的考驗,她很驕傲地接受考驗,畢竟跟葉老道學了這麽久,她還是有些見地的。
“這種可能就是,有人在拜祭這個鬼魂。”
林安之對於道法還有些欠缺,連忙詢問了起來。
四月告訴他,一般的鬼魂都會帶有生前的一些征兆,除非是這個鬼魂怨氣不散,又長期受著煙火祭奠,便能形成更為強悍的陰魂,這也就是有墓穴有靈位的魂魄要比孤魂野鬼更淩厲之處。
閻子行很滿意薛四月的回答:“很好,既然大家明白了這點,我可以告訴你們,祭拜這個女鬼的,不是別人,正是楊老伯,這就是我今天所打聽到的一個線索,很多人告訴我,楊老伯很古怪,平時少言寡語,就連出門都很少,即使偶爾被人看到他外出也是在太陽落山之後,其中一個老者還回憶起來,他有一次看到楊老伯外出便是在四月初三日的傍晚,因為那天他家有特殊情況,所以記的比較清楚。”
三人在小院前籌謀了一番,最後決定,趕緊找楊老伯攤牌,盡快解決小鎮的怨鬼。
於是三人下定決心,來到小樓一層,重重地扣開了楊老伯的房門。
楊老伯把木門拉開一道縫隙,不悅地問了一句:“都要入夜了,你們還有什麽事情,這位小女娃的病還沒好嗎?”
四月心頭一熱,楊老伯竟然還記得關心自己杜撰出來的病情,心頭對他更是憐憫了幾分。
“老伯,我們有些事情想跟你詳談一下,以便解了我們心頭的疑惑。”閻子行很得體地說著。
“有事情明天又說!”楊老伯不耐煩地準備關門,閻子行眼疾手快,伸出有力的臂膀卡住了木門。
“事關你我,甚至全鎮,我這麽說,你應該懂了吧。”閻子行失去了耐心,眼神變得陰冷起來。
四月看到楊老伯還在抵觸,也湊上前來說:“我們想和你談談照片上的那個女人。”
楊老伯猛然一震,連肉眼都能看到他枯槁的身軀發出的顫抖,想必四月的這句話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楊老伯,全鎮上千人的性命不是兒戲,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你不是個喪心病狂的人,肯定有著很多不可告人的苦衷,我們是想幫你,也是在幫這個小鎮。”
四月的一番話說得真切誠懇,饒是楊老伯這樣鐵了心把秘密爛在肚子裏的人也開始有些動搖,他漸漸鬆開了關門的手臂,緩緩地走向身後的床沿,從鋪蓋之下拿出了那張照片,蒼老的雙手不住地撫摸著,一雙渾濁的雙眼裏泛起一種無比珍惜的光芒。
“唉,還是有人知道了,我能做的也做到了,這麽多年了,放不下來的不止你一個,還有我啊,但是,執著於怨恨的,卻是隻有你一個啊!”
楊老伯一邊說著一邊歎息搖頭,此刻,在他的眼裏沒有任何人,隻有照片上那個麵容清秀純真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