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選調
萬主席調走後，旺火鎮中學原工會主席黃作孚升任文教辦工會主席。
到了這一年，農村教師工資有了大幅提高，除了基本工資有所上漲外，績效工資也得到提升，在山區任教的還可領取到山區補貼。
生活有了希望，教師前景一片大好。行健幹脆再次借錢搞起了裝修，整個假期忙前忙後轉建材市場。一日買地板磚，行健到在建材市場看到賣地板磚的商鋪一溜子排了好幾排。走到這家轉轉，走到那家轉轉，遇到老板不熱情的基本不看，遇到熱情的又和人家拉扯價錢，真個做到分角必爭。
那女老板不知道行健是教書的，無意說：“現在生意不好做，我見過的客戶，尤其是老師最難纏，逛建材市場就跟逛菜市場一樣，買那麽一點點，要便宜，還要質量好，後期服務不好還愛找麻煩。所以我遇到老師的生意基本上愛買買，不買拉倒。”
這話正說到行健心坎上，行健不好意思起來，假裝自己不是教師，替教師申辯，說：“這話有道理，凡靠工資吃飯的，都是這樣，那揮金如土的大富豪你們一年又能遇到幾個？大部分還不是靠公務員給你們帶來生意。”
那女老板笑笑說：“這話不假，現在教師待遇有所提高，買房的在這幾年集中爆發，還真要靠這些人維持生意！”
行健又跟女老板講了一回子價，還跟女老板說：“你如果價錢再讓一點，我還有幾位同事也裝房子，給你多介紹幾單就在裏頭。”
那女老板又把價格向下調了幾元，再不向下調了。行健還是覺得有點貴，準備再轉轉看，那老板趕忙問：“你是全包，還是半包？”
行健說：“我買材料，工人師傅負責裝修，各是各的。”
那女老板說：“既是這樣就可以給你少點。”
行健不明女老板話的意思，直愣愣望著女老板。那女老板才說：“如果全包，我是不讓價的，你真不知道這裏麵的道道？”
行健搖搖頭，說：“不知道。”
那女老板看行健老實，才道出真話：“你們如果全包，材料一般由裝修的人買，他們買了後，還要在我們這拿幾個點的回扣。我們自然要把價格抬搞。半包的話，也差不多，他們會推薦你們買哪家的好，你們自以為材料是自己買的會便宜，實際上你們不知道，買了後，他們還是會找我們要回扣，所以我們價格會給低嗎？說來說去都是你們買房人吃虧。你這種自己買材料找工人裝修確實可以省下一些錢，但辛苦是少不了的。”
行健算是聽明白了，沒想到裝修房子也是一門學問，他對老板很是感激。當老板再向下降了兩元後，行健沒有再去到處比價就定了下來。
東西買回去後，那鋪磚的師傅就問這磚在哪買的？行健就說了買磚的地方，並說了這磚的價格。本以為鋪磚師傅會誇耀他一番，沒想到鋪磚師傅邊鋪磚邊對行健說：“你這磚買貴了。”
行健不解，遂將與女老板私話說給鋪磚師傅聽了。那鋪磚師傅說：“這是商家慣用伎倆，先向你透漏點行內秘密，騙取你的信任，勾你上當。”
這一下，行健也搞糊塗了，這好人臉上沒寫字，弄得行健也不知誰是好人？本來行健想找一些建材上的熟人幫忙，但聽同事給他說：“你別太相信熟人，現在流行殺熟，動不動就說，按本錢賣給你的，你也不好跟他再還價，實際上他賣給你的價格可能比賣給一個陌生人的價格還要高，你還得感激他給了你實惠。”行健覺得有道理，就沒有找熟人。
房子正裝到三分之一，行健聽侯校長說，城裏幾個學校在選調老師。他趕快登上教育局網站，看看真假。教育局網站上確實有這條公告，而且都發了好幾個周了，報名就在明天，要不是校長及時告訴他，他還真把時間錯過了。
他趕忙給仇小梅去了電話，電話裏頭傳來坤兒的聲音，行健喊著：“坤兒-坤兒”，旁邊仇小梅說：“聽到爸爸的聲音了嗎？”坤兒看著電話能傳出聲音，這聲音似乎很熟悉的，抱著電話要啃，仇小梅那起電話和行健說話，坤兒還一抓一抓的。
仇小梅問什麽事？行健遂把選調的事說了一遍，仇小梅一聽很高興，但隨之又擔心起來，說：“以前都沒有選調進城的政策，突然有了這個政策，說不定人家是用考試的方式為那些走後門的教師做遮羞布了，但不管怎樣都得去試一試。”
行健不這麽想，從他個人發展來說，他在旺火鎮已經工作了七八年，所有的政治基礎都在旺火鎮，要是繼續留這發展，按現在成長進度，再有幾年混個校長是沒有問題的。這要是進了城，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幹什麽事都要仰人鼻息。行健將自己想法告訴仇小梅，仇小梅說：“我們不進城，孩子教育問題怎麽解決，難道讓孩子跟我們一起在鄉村受教育？鄉村的教育再好能有城裏的好，再說，房子在城裏，以後老了，我們每周也這樣來回奔波？你一個老師有什麽政治生涯，頂多努力奮鬥當個校長什麽的，當校長就風光啦？工資還不是和老師一樣？還有無限責任，家也照顧不上。我看你還是踏踏實實當好老師吧！把娃教育成才是我們當老師的榮耀，而不是能不能當校長。”
行健說：“這和裝修房子搞在一起了，我知道消息又遲，沒有多少時間複習，我估計去了也是打醬油的，我先報考，探探路，熟悉了咱們一起考，好不好？”
仇小梅說：“我原先功課也不怎麽拔尖，現在又帶娃，我怎麽考的上？”
行健說：“為了娃，努努力，我們一起奮鬥。”掛了電話，行健忙著第二天報名的準備工作。
次日一早，行健趕到報名地點。此時，金康一小已是人聲鼎沸，這一天，去的人很多，行健看有報考金康一小的，有報星空小學的，有報五進小學的，也有報金康二小的。行健去過星空小學，又看星空小學招的人比其他學校稍多，覺得競爭壓力可能小一點，遂報考了這個學校。
報完名，行健忙於為裝修房子買材料，一忙，二加上覺得自己考不上，也就沒把複習當回事？那趙克才也報考了，給行健打來電話，訴說報考壓力大，睡不著覺，想聽聽行健怎麽複習？行健沒好氣的說：“你早就知道消息，也不給我說一聲，現在倒問起我怎麽複習，那不是笑話？”
趙克才給行健解釋說：“我沒想到你也想報考的，本以為你在上麵當教務主任已經很好了就沒有告訴你消息。”
行健也知道，像這樣的消息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競爭對手，要是換做是他，他也未必把這些消息告訴給別人，也就沒多麽生趙克才的氣，隻是為趙克才沒把自己當知心人傷了一回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