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夜探李家莊一
一早,莫用強的母親和行健帶著阮國力到金康城市一院檢查去了。
一到醫院門口,行健讓莫用強的母親帶著阮國力找個地方坐著,他去掛號。醫院裏到處都是人,掛個號都要費很大的力,站的行健腰酸腿疼的。好不容易到了掛號窗口,裏麵一女醫生問:“掛什麽科?”
這一下,把行健問蒙了。
“掛傷科”行健說。
“沒有傷科”女醫生不耐煩的答道。
“打架把臉劃了個口子,掛什麽科?”行健反問起醫生。
“掛外科”醫生說。
“專家號還是普通號?”醫生又問。
這看個病還分專家和普通的。行健不假思索地說:“專家號吧!”
這大醫院就是不一樣,名堂多。那要全身都是傷還不知道掛哪個科的。行健拿上掛號單,去叫莫用強母親和阮國力了。
進到外科室,裏麵一位亮堂堂高腦門的男人戴著眼鏡,穿一身白大褂,正送走一位病人。行健坐在凳子上,給醫生說了阮國力受傷情況。
“學生打架啊!都用上桌子了,現在娃們不得了啊!再不管還動起刀子了。”那醫生說,
行健說:“是的,現在娃們確實不好管。”
“能打起架的也都是有錢人,那就把該檢查的部位都檢查到,讓他多花幾個,看他下次還打不打。”醫生邊說,邊拿出單子,他還以為旁邊那女的是阮國力的媽媽。
說得旁邊凳子上莫用強母親的臉紅一道白一道的。
“做個腦部CT,胸部拍片,完了以後再做進一步檢查。”醫生說著,撕下單子遞給行健。
行健拿著單子,怎麽也想不明白,受傷在臉,怎麽跑到腦上去了?就問醫生:
“腦部CT就不用做了吧!”
醫生鼻子一哼,“你說不做就不做了,那要是有個腦震蕩什麽的,你負責?”#…愛奇文學iqi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行健不敢說什麽了,心裏暗想,臉也算頭的一部分,做個腦部CT也有道理。
莫用強的母親想說什麽,又忍了回去,心理想:誰叫娃不爭氣了,現在不低三下氣,再一爭,醫生大筆一揮搞個全身CT什麽的,那更不得了。
行健他們做完檢查,再把傷口重新包紮,已到下午四點。醫生說:“頭部沒有受到損傷,麵部好了後,可能會留下一些疤痕,讓行健他們注意飲食,不要吃辛辣食品。”
這下,莫用強的母親和行健都鬆了一口氣。行健高興的把檢查情況給校長做了匯報,又給阮國力的父親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阮國力的父親把行健都說成了孩子的再生父母,回來要大謝特謝!弄得行健也不知說他們什麽好。總之人家沒要什麽精神補嚐,沒回來和莫用強父母扯皮弄筋已經是燒高香了,真要那樣,行健一個學期都安寧不了。
經此一事,阮國力和莫用強再無大的爭鬥,但兩人口角仍然不斷。行健經常組織阮國力和莫用強他們和老師打籃球。行健帶莫用強一隊,梁鈞洲帶阮國力一隊,用此消磨他們體力,一到晚上一個個精疲力竭地倒床便睡,不一會就聽鼾聲四起,行健查宿後露出滿意的笑。
這樣一直持續到快放假,星期五放學,全寅臣最後一個走,他告訴了行健一個天大的秘密。其實全寅臣是行健安排的“臥底”,像這樣的“臥底”行健安排了好幾個,男生有,女生也有。搞得跟東場一樣。不過性質不一樣,作用不一樣。正因為有這些“臥底”,班上一有不好的苗頭,行健都能迅速將其掐滅。
全寅臣說:“昨天晚我睡了一覺醒來,感覺莫用強和尹述林頭對頭睡著,在說話。我隱隱呼呼聽莫用強問尹述林,你家還有花碟沒?尹述林說,有,你把煙買幾包,這個周末在我家逍遙快活去。後來說得聲音很小,我沒聽清,隻是兩人捂著被子偷偷笑,我想也說不了什麽好話。”
行健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狗東西,我以為經過上次事情,他安寧了,原來把活動搬到了地下。全寅臣,謝謝你,為班級出力好樣的。其實這不算出賣同學,你也是為他們好。隻是別說露嘴,你先回家!”
其實,這事尹述林才是罪魁禍首,行健以為是莫用強是主犯,行健決定這個周不回家。
尹述林住李家莊,他們家與他大伯房子挨著,爸爸媽媽和大伯大媽常年在外打工,每年過年才回家一次。平時就把孩子交給住在大伯家的爺爺奶奶照看,爺爺奶奶腿腳又不好使,基本上隻管孩子吃喝,其他的一概管不上,所以就把孩子送到西亮小學上寄宿製。
行健穿得厚厚的,等天麻麻黑就出發了。走到李莊,雖有手套,但還是被寒冷凍麻了手腳。行健哈哈氣,跺跺腳,朝著熟悉的方向走去。
尹述林家,行健已是第二次來。頭一次去時,尹述林的爺爺奶奶在行健走時硬塞給行健一盒伊利牛奶。
想著尹述林這麽不爭氣,行健肺都快氣炸了。
走到尹述林家,卷閘門緊閉,二樓拉著的窗簾透出些微弱的光來。旁邊尹述林大伯家也是卷閘門緊閉,二樓漆黑一片。行健想:尹述林家二樓亮著燈光,說明他們正在屋裏,如果直接敲門,勢必打草驚蛇。但是不敲門又如何進去了。
正在想時,他看到尹述林大伯家卷閘門上的小門有一條縫隙,輕輕一推並沒有上鎖。行健摸著黑,穿過空蕩蕩的前屋,擰開小門,穿過走廊,在一間開著門的裏屋裏看到尹述葉的爺爺、奶奶正在看著電視。對於行健的突然造訪,嚇壞了兩位老人。幹瘦如柴的爺爺還是眼尖,認出了行健。
“你是王老師吧!”
“是的”
尹述林的婆婆擦了擦眼屎,正準備起身招乎。
行健跨前一步,伸出手掌,阻擋尹述林婆婆起身。
“你坐那,別起身,我這次來,是想看看尹述林在家的表現情況,”行健說。
“這麽晚了,麻煩老師到我家來,莫不是尹述林在學校惹了什麽禍?”尹述林爺爺一副疑慮表情。
“沒有惹什麽禍,隻是這孩子在家裏可能幹些難以啟齒的事,你們可能不知道,我正為這事來的。”行健解釋到。
“什麽事?”
“事情沒弄清楚,還不好說,我問一下,最近是不是尹述林經常帶一些同學來家裏玩?”行健問到。
“是的,上個周就看到有個高高的個子,還有門上有個初中沒上了的娃到我家來玩過一兩回。”尹述林的婆婆慢吞吞答道。
“走,我現在就去給開門,去看娃在幹啥?”尹述林爺爺說。
行健問:“別,這樣你什麽都發現不了,有什麽辦法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到他們屋子?”
尹述林的爺爺想了想說:“可以從我們這邊樓頂直接跨過去,我們老大和老二是連體房,樓頂中間隻隔著半米高的花牆。”
“好,我去看看,回來再說。”行健說完,就順著樓梯上了樓。
冬天的夜晚黑、冷,行健拿出手機,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跨過半米高的花牆,進到尹述林家。
樓頂門並沒有上鎖,行健輕輕推開門,順著樓梯下到二樓。在過道裏他看到一間屋子門縫裏透出些光亮來,閃爍不定。一看就知道有電視在放著,裏麵傳出尹述林正在催莫用強喝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