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開學
晚上醉的一塌糊塗，連自己怎麽上床的都不知道。半夜口幹舌燥，喝了幾次水，尿憋的不行。起床又不敢到廁所，隻得在門外暢快了一番。醒了後，翻來覆去就睡不著了，房簷嘀嗒的落水聲更攪得他心煩意亂。就這樣迷迷糊糊不知挨了多久，最終扛不住疲倦就又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門外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驚醒了行健。行健趕快起床，洗漱，敞開門釋放酒氣。學生看到一張陌生的麵孔，懷著驚奇地眼光不斷地向門內張望著。
行健忙在桌上翻課本，才想到自己還沒領到任務，連教哪個班都不知道。他趕緊去校長辦公室。校長已經把票據，課本都給他準備好了。
校長關心的問：“昨晚休息的好吧！第一晚不習慣很正常，以後就習慣了。我們這老師少，都是包班，你就包五年級這個班吧！”
“行，我一定把這個班代好。”
行健拿著校長給的票和課本就去了教室。教室裏吵鬧得快炸鍋了。行健往門口一站，裏麵立刻變得鴉雀無聲。行健走到台上，班上二十五名學生，隻來了十幾個，還有部分家長來報名。麵對家長在教室裏，行健還是有點小緊張。
“我叫王行健，你們就叫我王老師，以後你們的課就由我來帶，同時班主任也是我。”
孩子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把腰杆挺得直直的。教室裏鴉鵲無聲！
“不歡迎我嗎？”王行健嘟著嘴。
這時，教室裏響起了熱烈掌聲，孩子們使勁鼓掌，家長也鼓掌，讓行健自豪感直衝頭頂。
行健開始給孩子們報名，他也在努力去記每個孩子的名字，端詳他們樣貌。
人少，一早上，名就報完了。下午幹什麽呢？還是搞個自我介紹會吧！
於是整個下午就開成了自我介紹會。
班長白麗，姓白但長的不白，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她是這個班的老班長。孩子們私下告訴行健老師，這個班長眼裏可容不下沙子，不聽話的孩子到她那都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她是用武還是講文呢？”行健問孩們。
“我是被她整慘了，一次不寫作業，揪著我的耳朵把我送到老師那去。”一個小個子男生答道。
行健一看，這位小男生脖子黑黢黢，耳朵根子也是黑的，穿著一雙涼鞋，有隻涼鞋帶子斷了，拖著的。
“叫啥名字？”
“鄒峰”
行健笑了………
下午，放學後操場上恢複了平靜，代理老師由於家住的近，一放學就回家了。校長也是本村的，給行健一交代也回家了。
行健就一個人守校，下午怕做飯，就把早上剩菜配一碗麵條將就吃了。
吃完飯沒過一會，班上有一位住在學校下邊公路邊的，叫曹健的學生來叫他。說是他爺爺請吃飯。
行健剛吃完飯，肚子是飽的，也就推辭沒去，同時讓孩子轉達行健對他爺爺的謝意。
下午雨停了，霧還在山腰間纏繞，剛好借機會去欣賞一下山景也好。於是行健下了操場，就順著公路走了起來。
此時正是陽曆九月份，農曆八月份。如果沒下雨川道地方好是很熱的，但在這大山上，海拔高，溫度要比川道低一些，加之幾天連陰雨，溫度就更低了。行健的長袖襯衣顯得單薄，凍的瑟瑟的。但他並沒有回學校取衣服。一直順公路往前走。拐過一道彎，他看到公路像一條帶子在霧裏忽隱忽現，霧的空隙處露出些農舍點綴在綠樹叢中。煙囪裏的煙氣匯入霧氣中，好像山裏的霧都是這煙囪放出來的一樣，這樣的風景行健看到過的並不多。
就這樣走了一會，看到天有些要黑的跡象，行健趕快往回走去，他怕黑！
開學第二天正式上課，雖說孩子們住的遠近不一，但很少有遲到的。由於才亮小學處在幾個鄉鎮交匯處，除了本鎮的附近孩子入學，還有其他鄉鎮的也在才亮上學。這幾個鄉鎮的交界處離自己鄉鎮的中心小學都遠，上才亮小學有兩個好處，一個是不用寄宿，可以節省費用；另一個是孩子放學回家可以幫家裏勞動。
有些孩子上學要翻兩座山才到學校，還有的要過溝過河。一到暴雨天氣，老師都特別擔心孩子的路途安全。
行健早自習就到教室督促孩子讀書，有一個叫張丹的女孩沒到，她以為孩子會遲到就沒在意，結果早自習下了後，孩子還沒到。
行健這是才急了，趕快給校長匯報。
校長用學校座機給孩子那個村的村長打電話，讓村長到孩子家去幫忙看一下。
掛斷電話，張校長一改昨日的溫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
“頭一天上班，你就給惹這麽大的事，發現孩子沒來，你也不給我及時報告。你要知道我們這山大，河多溝多，雨也剛晴，河溝裏麵的水並沒有退完，泥石流，滾石之類的災害大致都發生在這個時候，你不想要飯碗，我還想要嘛！”
行健一臉的懵，怎麽會這樣？他現在也急得冒汗，一會回自己宿辦室，一會又到校長辦公室，走進走出……
白麗很聰明，看到老師很著急，就跑到行健宿辦室安慰行健。
“王老師你也別急，張丹以前經常遲到，她住的遠，但很聰明。遇到大水她寧可不上學也不會往過躺的。”
“真是這樣？”
“真這樣！”
聽到這，行健稍稍鬆了一口氣，對白麗也是讚賞有佳。
過一會，張校長來到行健宿辦室，臉上洋溢著笑容。
行健看了校長的表情，知道事情可能沒那麽糟。
“王老師，剛村長來電話說孩子回家了，讓你放心。剛才吵你別介意，我是沒控製住，安全大於天，你哪怕教書差一點都無所謂，但千萬別給惹上安全上的事。”
“還是我的錯，沒有把學生的情況了解清楚，在安全這件事上沒有防範意識。以後多多指點我。”行健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那是肯定的，有什麽情況我會提醒你的，你也要注意。對了，我們還有一個六年級沒有老師教，就在你們教室隔壁，你先給招呼一下，今天下午老師就來了，是旺火鎮中學一位老師來支教。”
“我怎麽招呼啊！我有沒有分身術。”行健暴跳起來。
“你隔一會去看一下就行，給他們布置點作業，別讓他們鬧出事情就行”，張校長不等行健在說什麽，就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