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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怨歌留待醉時聽

  “公子,你醉了!”歌然眸光一暗,伸手扶住了步伐不穩的祁洛,帶著他到床上。為了宮主醉成這樣到底值得麽?明明人家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你一個人念念不忘究竟是要幹什麽!歌然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為什麽她在他身邊陪伴了那麽久,他卻始終沒有發現自己的影子?溫祁洛你真的是,無情。


  宮主和九皇殿下幸福纏綿的氣息,她單單從芍瀾偶爾傳來的書信中就可以感受得到,那他呢?心是否更加疼痛難耐?會的吧?所以才會在心疼的時候一醉方休。


  “梨兒,你不要我了麽?”那冷漠的男子,狀似孩子氣無辜的問話,卻讓歌然一愣,眼眶更是泛紅。是,她不要你了!你為什麽還要那麽笨?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心裏無聲的呐喊,可是到了祁洛麵前,她都罵不出口。她怕傷他的心,更是傷她自己的心。


  他的眼睛雪亮,夾著半點朦朧的醉意,看著近在咫尺,坐在床邊看著他的她一聲聲的喚著,“梨兒,梨兒。”


  他執著認真的受傷表情像是一劑迷藥,很不幸的她淪陷了進去,迷了她的心智,揉進入五髒,無藥可解。


  “是,是,祁洛,”她的手撫上他俊朗的眉眼,違心的強顏歡笑,“我是你的梨兒。我回來了。”


  “梨兒,你回來了?你真的回到我身邊了,不會再走了,是麽?”祁洛那雙眼睛仿佛有著偌大的魔力,單單是一眼望進去,歌然整個人就迷失了。


  祁洛雙手捧上歌然的臉龐,朦朧中帶著細碎亮光的眼睛裏跳躍著驚喜的光芒。


  “不要再叫了,我就在這裏,不走了,不會離開你的。祁洛,我不走了。”她低雅婉轉的聲音刻入祁洛迷亂的腦海裏。


  歌然看著祁洛近在咫尺的俊臉,這是他第一次這般溫柔的對待她,第一次這般柔聲細語的對她。雖然她知道,此時此刻她不過是另一個女子的代替品。可是,她舍不得讓這張滿溢希望的臉在自己的提醒下破滅。


  她,何時也變得這般沒有理智了!

  他的眼裏漫天漫地卷起的癲狂風暴,壓抑已久的情緒被酒精和她的迎合舔開了一個口子,於是,風暴來臨。


  祁洛低頭看著身下的人兒,溫柔的笑了,咬住她的下巴,一點點的舔,他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擾的歌然意亂情迷。縱使知道再這樣下去就是萬劫不複的結果,可是她甘願如此,這一夜的放縱就當她最後一次的任性。


  俯下身柔柔的吻她,雙手已經探上她腰間的錦帶,就那麽一扯,恍惚間,她的衣裙已經被退了一大半。


  歌然羞紅了半邊臉,那嬌豔欲滴的樣子,讓祁洛眸子一暗,眼底猶如暴風雨來臨般,情欲湧動在他那漆黑幽亮的眼裏。


  和著酒精及腦海裏那個淺笑倩兮的人影,他有些急切的褪去了身下人兒的衣裙,連她的褻衣都沒脫光就直直的衝了進來,她是初次,痛的嘶嘶的倒吸涼氣,下麵好像活生生的被撕成了兩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一夜,溫祁洛變成歌然從未見過的一個人。瘋狂而又霸道,可是她卻甘之如飴。


  過量的酒和激情,等到祁洛緩緩轉醒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他偌大的寢殿裏,似乎有些什麽不一樣。撐著昏昏沉沉的頭坐了起來,餘光卻下意識的一瞥,很快的便注意到躺在自己身旁的另一個人。他是一個成熟的男子,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


  黯淡懊悔頓時席卷他的腦海,昨晚他似乎把歌然當成梨兒了,當成了他心裏深處深埋起來的人。


  歌然早就在祁洛起身的時候醒了,同床共枕的認知讓她下意識的心裏泛甜帶酸。扯過地上那落了一地的衣裙,她默不作聲的穿上。


  昨晚的一切,她再怎麽不諳世事,也知道她成為了祁洛的女人。她曾經幻想著那相擁而眠的一刻永遠定格著多好,他們都不要醒了該有多好。


  可是他還是醒了,變回那個溫文爾雅的溫祁洛,用訝異失望懊悔的眼神粉碎了她的幻想,他變回了那個心裏隻有白梨箬的溫祁洛。


  她攥緊自己的衣袖,泛白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悲傷。


  “歌然,我會負責。”他冷漠的聲音出口的話卻讓歌然一怔,隨即便呆愣在床邊,不知道該說什麽。


  “公子,昨晚的事情歌然也有錯,我們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她佯裝滿不在乎的開口,語氣裏的淡然和無謂讓她自己心裏直泛澀意。她怎麽可能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過?怎麽可能!


  “我會負責,我們擇日便成婚。”祁洛回頭看著背對自己的歌然,聲音嚴肅而認真。


  那溫澤柔和的嗓音輕輕的拂過歌然苦澀的心扉,那句成婚讓她的心裏沒來由的一甜,竟鬼使神差的沒有開口反駁。嫁給他,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


  那時的溫祁洛,還以為愛情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深潭,陷進去,要麽在潭底與愛的人雙宿雙棲,要麽獨自老死。


  他從來沒有想到,那個默默守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在最後的最後竟然從那個深不見底的幽暗深潭裏將坐著等死的他帶了上來。


  所以愛情,真的有千百種姿態。


  晌午的氣候,帶著盛夏特有的燥熱。


  知了還在樹枝頭不知疲倦的鳴叫著,伴隨著燥熱的清風。


  梨箬和卿晟相對而坐,桌上放的是一張地圖,一張青芒山莊與“滅”所在地段的地圖。


  百裏山和留雁山皆是懸崖峭壁,那些江湖人士該是不敢盲攻才是。


  梨箬凝眸看著青芒山莊,位於它的下方不遠處就是安陽刀王的山莊,安陽刀王?安傲月的爺爺?似乎和師父有稍許交情。師父已經隱匿了三年,不知道是生是死,這沒有半點音訊是如何?她要怎麽樣才能找到玉刹兒師父,等一下,安陽刀王或許知道!

  “卿晟,如今我們的身份不便於提早暴露,或許該去拜訪一下安陽刀王。”安陽山莊離青芒山莊不遠,如果他們隱匿在安陽山莊,那麽就可以就近的掌握青芒山莊的動態。低頭看著手中芍瀾飛鴿傳書過來的請帖,那是婉兒讓芍瀾帶給自己的。她和安傲月要成婚了,她希望自己去參加,那麽正好利用這個機會。


  “安陽刀王?”卿晟素白修長的手指落在地圖上安陽山莊的位置上,指腹輕叩,隨即便了然的點頭,“好,我們就去拜訪一下安老前輩。”


  “卿晟,你認識安老前輩麽?”見卿晟這般毫無猶豫的答應,梨箬不得不懷疑。


  “認識。”他點點頭,繼而開口道,“司徒玨趁著本皇來解決江湖恩怨的空檔,怕是已經跟周邊小國達成共識了。這邊的事情我們要盡快解決後回宮,以防竹笙從中變了計劃而接應司徒玨。”


  “司徒玨是要向外借兵攻打顧國,然後謀反逼位麽?皇上還健在,他怎麽那麽大膽?”


  “父皇其實已經命不久矣,不過是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而封鎖了整個消息。當年父皇中的那個蠱毒雖說是發作一次就算解了,可是餘留下的後遺症已經折磨了他許久。宮中禦醫皆是沒法解開那病狀。隻道是餘留下的後遺症,根本根除不了。司徒玨定是與那蠱毒有關聯,他該是暗中琢磨清楚狀況才敢下手。現在他等不及了,如果真的到了我登基那一天,他就沒有機會了。他現在隻能乘著我羽翼還沒豐厚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那麽,你羽翼可是豐厚了?”梨箬一點都不操心司徒玨會有勝算的可能性,她歪著頭笑鬧著。司徒玨怕是漏算了卿晟,他的勢力怕是比他預估的還要強大太多了。


  “你說呢?”卿晟淡淡勾唇,淡如熏風的笑容好看的耀了眼。


  梨箬幽幽一笑,半眯著眼眸笑的狡詐可愛,“當然是很厚實了。”


  被梨箬這般耍寶的模樣逗笑,卿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昨天是一個樣,現在是一個樣,還真是個雙麵的人兒。


  “對了,那五虎幫呢?落十三一個人能偷出那金龜和賬本麽?”梨箬有些擔心,畢竟落橫秋疑心很重。


  “這倒是不用擔心,落橫秋現在該是陷入除去落浮生的痛快中。落十三失敗而歸定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上次出手的目的隻在於除去落浮生,我們倒是成了次要的,這樣隻會便於落十三下手。我已經讓言我過去接應了,如果不出預料再過幾日就會有消息。”


  “言我?這家夥倒是消失的很快啊。話說陌雪呢?好久沒見他了。”梨箬撇嘴看向卿晟,身旁的輕舞俯身為她滿上了茶水。以前隻要自己想找到陌雪,他就會出現。可是現在仿佛失蹤了一般,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陌雪出任務去了。”卿晟淡淡開口。


  “出任務?真是的,現在陌雪可是陌曦宮的人。”梨箬挑眉看了眼笑容淡然飄渺的卿晟,抱怨道。她該是自上次在懿幽府之後就沒有見過陌雪了,陌雪的性子淡然冷漠,除非是他信任的人他才會卸下心防。以前,他縱使不開心,也會來找自己。即使不開口抱怨,就那樣靜靜的聽著自己撫琴,他也能安然許多。如今,他又何去何從了?

  “你是我的人,他自然也就是本皇的人。咱們該出發了,去安陽山莊。”卿晟看著梨箬這別扭的樣子,微微失笑。梨箬點頭,隨著卿晟起身,輕舞和蕭逸幾人也紛紛跟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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