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俏顏下暗藏禍心
紅漆青磚砌成的亭子裏。
花骨朵也垂首安靜的待著。
清涼的風徐徐送進,緩了緩微微煩悶的亭內。
玉寒煙微微俯身,心裏雖是不甘願,但麵上亦是知書達理般的朝梨箬行禮。
“寒煙請起,不用那麽客氣。”梨箬虛扶了寒煙一把,笑意淺然,帶著淡淡的疏離,卻讓寒煙覺得梨箬那清雅的笑容格外刺眼。
“皇妃和殿下才子配佳人,果真是天生一對,令人好生羨慕。”寒煙拂著手帕捂住嘴,笑得誇獎道。眼裏亦是一片真誠的看著他們,她緩緩回到座位上。
“這句話深得本皇的心。”卿晟悠然的端起桌上的酒杯,眼眸微微動了動,似乎十分讚同玉寒煙剛才那句話。
“不是說以後少喝些酒麽?”梨箬扭頭看著卿晟又將一杯酒送入口中,不滿的按住他手執酒杯的手低聲訓著,這貪杯的顏卿晟!
卿晟眸光一柔,任梨箬將自己手中的酒杯奪去。
玉寒煙緊緊的拽緊自己手中的絲帕,這樣與九皇殿下親密無間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不好意思,讓寒煙笑話了。”吩咐長歌將酒釀全數收下去,梨箬轉身有些歉意的看向玉寒煙,輕輕開口。
“沒關係的,這樣看來皇妃姐姐與殿下好恩愛,寒煙是真心羨慕。”寒煙和善的笑著,忙擺了擺手示意不礙事。
“寒煙日後定會找到一個和你真心相對的人,也會和你共同執首白頭的。”皇妃姐姐?她有那麽老麽?貌似自己比她小吧?心裏不以為然的輕嗤著,梨箬眼裏一片深邃。
她並不認為這玉寒煙就如表麵上看的那般柔婉和善,這宮裏的姑娘一個個的心可是比黑山老妖還黑,心機更是不可小看。她若是穿越過來,還看不透就真真是白費了這活了兩個世界的靈魂了。
“承皇妃姐姐的貴言,若是能像殿下和皇妃一樣,寒煙就心滿意足了。”寒煙眼裏含著柔柔的暖意,看著麵無表情的卿晟,意有所指。她也想和皇妃一樣,擁有殿下。
或許世人都認為隻有攀上斐王和淩王才可享盡榮華,可是她的心卻已經遺落在九皇子的身上。那日本是無心,讓皇上喚去迎接殿下回宮,卻不料僅是一眼,自己便已經深陷了。
梨箬眉眼間盡是了然的笑意,朝寒煙淡然的點頭。眼眸瞅向卿晟,唇角一揚,瞪了卿晟一眼。眼裏似乎在質問卿晟:都說了讓你別沾花惹草,招蜂引蝶,如今這隻癡情的大蝴蝶你要如何處置?!
卿晟一臉無辜含笑:我的皇妃夫人,你不是已經想好辦法解決了嗎?卿晟眸光冷然,梨箬卻讀懂了他眼裏的深意。
她能有什麽辦法?還不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這玉寒煙知道卿晟已經有了自己,該是不會癡心再來攀附了吧?
“聽說寒煙的哥哥玉衾言玉丞相頗有才能,年紀輕輕竟然就被皇上欽點為顧國丞相,專職輔佐皇上朝政上的事情,現下可是被百姓們傳為奇事呢。”梨箬淡淡出口,實則是在打探玉衾言的真實身份。她也很好奇,是怎麽樣的一個人。能讓向來疑心就重的皇上據為己用,並且還給予這般高的職位。
“皇妃姐姐廖讚了。哥哥自小就聰慧,我們本是身在平常商家。有一次皇上微服私訪正好瞧見了哥哥不凡的才華,心下好奇便上前考問哥哥,許是哥哥的才華折服了皇上,皇上隨後就到了我們家。我和哥哥本是相依為命之人,爹娘早逝隻留下那間商鋪給哥哥打理。皇上仁慈就將我和哥哥接到宮中,並且多次與哥哥商談政事。兩人見解相同,皇上惜才才有了後來哥哥成為丞相之事。”寒煙一臉卑謙的模樣,微微低著頭似乎是在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朱唇輕啟,低聲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若是有空可是要好好見識見識這位滿腹才華的玉丞相了。”梨箬紅唇一勾,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寒煙相信會有機會的。”玉寒煙嬌媚的眸光掃向一臉冷漠淡然,正望著別處的卿晟,心裏暗暗一笑。目光又回到了梨箬身上。這九皇殿下不會是為了拒絕自己,而找了這女子過來演戲的吧?想到這裏,玉寒煙心情大好。
“寒煙這段日子居住在宮裏,可有什麽不便之處?”揚眉斜睨了卿晟一眼,梨箬回眸看向玉寒煙。優雅的撐著下頜,眸光微微一閃,說的耐人尋味。
雖然她不是後宮主權的人,但是這玉寒煙留在宮裏的目的不外乎就是卿晟。如今自己回歸,自然是要防患於未然。況且年幼時,這皇宮的九幽殿就是自己的天下,她相信現在也是。
玉寒煙眸光一暗,定定的看著梨箬,麵前這絕色女子是要自己識趣離開皇宮麽?看來她是察覺出些端倪了。重新揚起嫣然的笑意,寒煙微微開口,“寒煙在宮裏一切都好,隻是有時候有些無聊。”
“宮外的事情定是比宮裏的有趣多了。”手指習慣性的輕叩桌沿,梨箬瞅了眼卿晟,語氣裏也有些許淡淡的向往。
“這。。其實宮裏也令寒煙增長了見識。”寒煙微微有些慌亂,不免捂嘴輕笑,開口將話圓了過去。
“怎麽,皇妃想去宮外看看嗎?”卿晟如月淡雅的眸光鎖在梨箬明媚的嬌顏上,低聲開口。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琴案下卿晟的手輕輕握住梨箬白皙嫩滑的手兒,微微用力握緊了。
梨箬眸底的深意微微一泄,餘光掃到琴案下十指相扣的手,笑容漸漸清媚起來,帶著如水清靈的皎潔,她唇邊漾起了個好看的弧度。
“皇妃姐姐若是想出宮,可以讓寒煙陪著嗎?”寒煙語氣含著淺淺的愉悅,她瞄了眼卿晟,開口請求道。這樣的話,九皇殿下會一起去嗎?
梨箬輕輕擰起了眉,並沒有開口說話。
“寒煙自小在鬱城長大,自然熟悉,可以成為皇妃的向導。”
“若是有空,那就有勞寒煙了。”梨箬亦是無所謂的笑著。
“玉寒煙,若是無事你便離開罷。”卿晟掀眸斜睨了眼玉寒煙,漆黑的眸子裏一片寒意,他冷冷開口。這可是他領兵出征前和箬兒最後的時光,一個外人插足什麽?白白浪費了這時間,這箬兒還一副興致頗高的樣子。自己不出口逐客,怕這女人是打算聊到太陽下山的吧?
“那殿下,皇妃。寒煙就先告辭了,今日能與皇妃結識是寒煙的福氣。”寒煙起身,朝卿晟和梨箬盈盈一拜。聲音如黃鸝鳥般動聽委婉,說著些客套的話。
梨箬起身,淡淡頷首,看著玉寒煙俯身行禮也不再出言挽留。
長歌輕舞兩人相視點了點頭,帶著玉寒煙及一眾婢女奴才全數離開。
她們是跟在殿下身邊最長的侍女,自然猜的到殿下的心思。這玉寒煙姑娘來這亭子裏,怕是隻有礙眼的份了。
梨箬站在亭子內,目送玉寒煙她們離開。剛想轉身去尋卿晟,卻覺腰間一緊,卿晟已經從她身後緊緊擁住了她。
“顏木頭,今天可不像你。怎麽,是在擔心我嗎?擔心司徒玨會因為我手中的證據派人殺我滅口?”任由卿晟一臉舒適的窩在自己脖頸處,梨箬伸手輕輕覆住卿晟摟在自己腰間的手,帶著一絲淺淺的疑惑出口。
卿晟磕上眼眸,抱緊了梨箬,頭舒服的枕在梨箬的頸窩處,沒有說話。
“你說過會沒事,我相信你。”輕輕拍著卿晟的手,梨箬輕聲低喃,也是在安撫卿晟。身不由己,他有他要去證明的事情,而她也有她該去麵對的事情。隻是,對於卿晟,她還不想告知關於陌曦宮的事情,因為怕他會擔心。江湖門派,或多或少都不是幹淨的地方。所謂的正義門派,也不過是頂著這名號暗中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我隻是想記住你的一切。”卿晟笑容淺淡,帶著一絲孩子氣的堅持,開口。如果說第一次景幸寺巧遇,自己隻是覺得那白衣女子似曾相識。可後來那次在花燈會相遇,他就已經開始覺得初影好熟悉,明明就已經近在眼前的人,他卻生生的認不出來。
“已經記住了,不是嗎?”梨箬臉上的笑容耀眼,她輕輕的握住卿晟的手掌心,細細的觀摩著,手指在他的手心裏撓啊撓。
卿晟的手掌很大很好看,他輕輕一握,就可以將自己的手緊緊的圈起。手上有著淡淡的繭痕,那是經常握劍操練留下的痕跡。手心輕輕覆上那些繭子,梨箬唇邊噙著淡淡的疼惜。
在眠山,他該是每日用力勤練的吧。當初還小,隻知道鬼穀子是位脾性很怪,武功很厲害的高人。後來,讓陌曦宮的人查探出來,他竟是與爹征戰沙場多年的好友,淩寅戰神——戰天。隻不過後來發生了些事,早早的隱居在了眠山。
聽說,有幾次應爹的請求有出山跟著爹帶兵打戰。後來爹不在了,他
就再也沒有在世人麵前出現過。他是卿晟的師父,戰天定不是平常的和氣人,征戰沙場的男子定是嚴厲的可怕。可想而知,有這樣一個凡事務必要做到最好的師父,卿晟曆練該是很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