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謊言欺騙
越想,他就越感覺到不安,心跳得很快,一陣一陣的讓他連走到哪兒都不知道。
“仲修,仲修,你怎麽了?”田夢藝著急的呼聲喚回了他的神誌。
莊仲修停了下來,才發現自己差點兒推著夢夢去撞樹了。
田夢藝嚇得心都快飛出來了,轉過頭,望向莊仲修的眼裏有了一絲責備:“仲修,你是怎麽了,這麽突然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去了?”
莊仲修有些啞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他想告訴她他在醫院還有病人,可是他也同樣答應過她要帶她去她想帶他去的那個地方。
“仲修,你剛剛答應了我的,你不會突然想反悔了吧?”田夢藝忽然緊張道,語氣裏,透著一些失落。
莊仲修緊張的張了張嘴,解釋的話像是卡在了喉嚨一般,怎麽也發不出來。
“不……不是這樣的,夢夢我……”
“行了,你既然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反正我也累了,送我回家吧!”聲音裏有了一絲疲憊,她真的生氣了。
莊仲修握著她的輪椅把手,半天沒有任何動作。
“還不走?”田夢藝低喊了一句,但卻沒有了半點柔情,聲音涼薄,像是真的生氣了。
莊仲修一下子著急了,忙將她推著往回走:“好了好了,別生氣,我們回去,改天我有時間再帶你去。”
“你真的有時間嗎?莊仲修,你每天都很忙我知道,身為一名醫生你要救死扶傷你要有很多的事要做我都能理解,但是你能不能理解下我,我隻是一個斷了雙腿哪兒都去不了的像個廢人似的妻子,我也希望像正常人一樣有自己的生活,每天有逛不完的街,晚上還能像別人一樣抱著自己的丈夫睡覺。
可是你呢?你總是整夜整夜不歸,我這個廢人哪裏都去不了,沒有朋友沒有任何交際,每天每天在家等著你回來,盼著你能多關心關心我,希望能從你的眼裏看到我存在的意義。但是你呢?你始終永遠把你的工作放在我之前!
你以前說過,把醫術學好隻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將我醫治好,讓我有一天也能像正常人一樣。可是你現在都忙成什麽了?你現在隻顧著救別人去了,你眼裏還有我嗎?還有你當初對我說的那些話嗎?”
田夢藝一下子說了很多話,怒氣衝衝的,眼眶不知不覺紅了起來。
莊仲修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他眼前這個女孩的頭頂。
她或許是太過傷心了,頭一直重重墜著。心理學上說,一個人在麵對她無法負荷的壓力時,身體就會呈現她這個樣子。
心驀地一疼,莊仲修繞到她的麵前,蹲了下去,仰起頭望著她。伸出手,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水。
“夢夢,是我不好,我不該答應你又反悔的。你想去什麽地方我都帶你去,不管是什麽時候,除了你,誰都沒那麽重要。”
田夢藝卻扭開了頭,生氣道:“我不用你管,你不是很在乎你的病人嗎?盡管去照顧他們好了,我才沒有他們重要!”
她這個樣子,有點小女生的嬌嗔,雖然是無理取鬧,卻讓莊仲修的心一下子融化了。
他慢慢的揚起了唇,笑道:“好了,別生氣,我下次再不敢違背老婆大人的要求了。這次算我錯了,我該死。老婆大人要去哪裏,老公都帶你去。”
田夢藝這才慢慢的抿著唇笑了:“是你自己說的要帶我去的,不許再反悔!”
莊仲修鄭重的點了個頭,舉起手來,拇指別在裏側發誓道:“我,田夢藝的丈夫莊仲修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再辜負我的老婆大人!”
田夢藝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水,高興的笑出了聲。她的聲音很好聽,像銀鈴一般,每次她笑,都能讓再疲倦的他像忽然加血了似的,渾身充滿力量。
莊仲修推著田夢藝,兩個人一路從他們的住處,到了一座山腳下。
這個地方,莊仲修並不陌生,隻是好奇她為什麽會突然帶自己來這裏。
田夢藝看出他的疑惑,伸出手,抓住了他,指著月光下的山頂道:“還記得那裏嗎?那上麵有一塊光滑的巨石。”
莊仲修點了點頭,卻不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麽。
田夢藝示意他推著自己繼續往山上走,自己則一邊告訴他帶他來這兒的目的。
“小的時候,我在軍~營裏跟著一群比我還大一些的女~兵訓練,那個時候我嬌生慣養的,根本承受不住那麽重的強度。於是每次訓練完,我就會跑到這裏,躺在那塊巨石上看著天空發呆。
成為一名軍~人一直以來都是我做夢都想實現的夢想,所以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可是有時候,上天就是這樣喜歡和人開玩笑……”她忽然哽咽了下,沒有說下去。
莊仲修知道她在回憶小時候的那段時光,也想起了出事的那天,那一直是她心上的痛,可他不也一樣?
田夢藝忍了一會兒,將哽咽的情緒壓過後,繼續輕鬆的笑著道:“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見你,是在什麽地方嗎?”
莊仲修愣了一瞬,他沒想到她會突然將話題轉到這件事上。他認識她很早很早,可是很早之前,她不認識他,很早之後,她更是對他沒有印象。
“是我12歲那年,我當時就在那塊巨石上望著天空,忽然聽到山下有人在責罵,轉過頭來,就看到了被父親提著耳朵教訓的你。”
她一邊回憶著,一邊露出淺淺的眷念的笑。回憶是真的,但是那個人不是他,那個人,是她從小就暗戀的男子——元穆擎。
他當時斜靠在一顆樹上,目光沉冽的看著被教訓的男孩,那個男孩也不是莊仲修,至於他是誰,她已經不記得了。
她唯一記得清楚的,是他身上那份慵懶卻沉冽的氣質,盡管還是個孩子,盡管臉上寫滿了稚嫩,他仍舊比旁邊那個罵人的軍~官更讓人呼吸一滯。
他是一個天生的王者,哪怕是在那個等級森嚴的地方,很多年長的軍~官都對他有所畏懼。